第64节
李香草横了说风凉话的俊安一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等会儿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打定主意一会儿好好磨磨这快上头了的大弟,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给这气红了脸的吉吉道歉,拉过庞吉,做小伏低的说:“好了嘛,是大姐的不是,不该这样的,你就原谅大姐啦,好不好呐?”
边说边摇晃着他的小身板,把人摇得一晃一晃的。
憋了好一会儿的庞吉,捂着肚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眉一扬,对着苦着脸的俊安两兄弟道:“好了,我赢了,别忘了多抄两篇大字。”
俊康嘟着嘴,气呼呼的对满脸迷茫的李香草抱怨道:“大姐~你……你就是,你就是个……哼!你就不能出息点,拿出你大家长的样子来?干嘛非要立马就道歉的?叫我跟大哥两个输了他。你,你气死我了!”
直到这会儿李香草才仿佛听明白,立时气得是头发直竖,好嘛,这三个家伙好大的胆,不但赌博,还拿自己打赌,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指墙根,大声吼道:“给我老老实实墙根边站着去,站上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你们错哪了?中午不许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土豆是把豆种给切块,埋到土里,跟种红薯差不多,就是红薯要插藤的。
年前种土豆的话,是要盖上一层膜的,年后,气温高,就不用了,不过就是没盖上地膜产量高。
☆、第九十二章叫魂
盛怒之下的李香草着实有些骇人,三个人忙绷紧皮肉,一溜烟的跑到墙根下站好。
荷花端了饭菜过来,见俊安三个老老实实的站在墙根下,抿唇笑道:“是不是又惹大姐生气了?”
三个连忙摆摆手,急急地辩解道:“没有,没有。”
摆好碗筷,冲三人招招手,“好了,你们说没有就没有吧。赶紧过来吃饭,等会儿还要去学里呢,别耽误了时间。”
“哦。还是二姐最好了!”
欢呼一声,揉着自打闻了饭菜香就不住打咕噜的肚子,小跑着坐在了条凳上。
望着秋子两姐妹快回来的身影,李香草喊了一声,转身就见三个已经坐在凳子上了,不由横了眼笑呵呵的荷花,气道:“你呀,就知道惯着他们,明儿这几个都被你惯成了混世魔王了。”
边盛着饭,荷花边笑道:“看大姐说的,咱家三个都听话得狠,哪像前边那谁家的,我听说前天还把他老子娘给气得不轻呢。十来岁的人了,还不如咱家安小子他们三个懂理。”
李香草端着碗筷,闻言,不屑的笑了笑,“哼!管他们做什么,不过是不相干的人。前儿听说安安他们进了学,村里传了不少的闲话。反正听了是不痛不痒的,爱嚼舌根嚼去,咱自关门过咱自己的,早就没了关系的,说了那么多酸话也不怕人笑话。”
“就是!”
李香草捏捏桔儿的腮帮子,笑呵呵的取笑道:“你个小人精儿,你知道啥?还就是!往你二姐身边坐坐,给你秋子姐姐两个让个位置出来。”
撅撅嘴,端着碗筷,自己蹭蹭的往边上让了让。
待秋子姐妹两个坐了,李香草笑道:“辛苦了,赶紧吃饭吧。”
秋子姐妹两个坐下,端起碗筷笑道:“方才怎么见三姐儿嘴巴撅得老高,该又是大姐儿欺负她了吧。”
停了筷子,闻言,斜了眼装可怜的桔儿,“哪里是我欺负了她,这丫头跟人精儿似的,谁能把她欺负了去?”
边吃饭,边唠着家常,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也是吃完了饭的。该去学里的去学里,该忙着地里活的,忙着地里的活,只留着桔儿没法子。
李香草还想着跟前几天似的,去地里的时候把她带上,谁晓得人家死活拽着俊安的书包,闹腾着一块去学里看看。
被她闹得脑仁儿疼,李香草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把她吓得一激灵,讪讪的松了手。
“我跟你说啊,桔儿,你给我好好听话,不许捣乱!学里是什么地方,能是你去玩儿的?要是打扰了夫子授课,看我不饿你三天。”说完桔儿,又对着俊安三个,冷笑道:“你三个也别给我装无辜,平时不见桔儿咋样,今天怎地非要跟着去学里?
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三个的小心思,不就是想着带着桔儿就是捣乱了,有她在前边顶着,我也不能咋了你们是吧?罚你们的事儿我可还记着呢,今儿晌午也就算了,晚上回来给我继续站着,好好想想到底错哪了?晚上干活回来我要一个个的问。”
本想着晌午这会儿过去就算完了的,谁晓得却是秋后算账的?一时间三人俱是打击的把脑袋耷拉了下去。瞅着三个的脑袋顶,李香草忍了笑,不耐烦的赶起人来,“时候不早了,赶紧去学里去。”
太阳渐渐下山,天空上只留下了夕阳的余晖。
李香草一行五人,抬着筐,拿着锄头,走了回来。
“呦?!看不出来,还真听话,都站好了,一会儿我忙完了,有话问你们。”
一见三人老老实实的贴着墙根站着,李香草放下锄头,笑道。
看着大姐回来,想着自己三个都那么听话了,怎么着也该减轻点处罚的,谁知道人家只是轻飘飘的瞟了一眼,然后扛着锄头施施然的走了?立时都有点泄气了,蔫头蔫脑的。
洗了手,回来三人前头坐着,接过桔梗递来的茶碗,抿了口。
这才假惺惺的说:“站得累不累?要不要教你们秋子姐一人给你们搬个椅子坐?”
一看李香草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俊安两个就知道定是大祸临头了,听她温柔柔的问着,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不住的打着鼓。多说多错,还是老老实实的站着吧。
打定主意,两人紧抿着嘴,连连摇头。
“大姐真好!”
脆脆的一声,俊康抬脚跑到了李香草跟前,笑眯眯的邀宠呢。
“天要亡我!!!”
这是俊安两人共同的心声。
笑呵呵的拍了拍俊康的小脸蛋,李香草大吼一声,“老老实实给我去那边站好!谁叫你过来的?”
眨巴着迷茫的大眼,小家伙被李香草这一吓,“哇”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哇!大姐坏!大姐坏!”
连推带攘的推着坐在椅子上的李香草,许是哭得狠了,不住的打着嗝,脸都憋红了。
李香草看着不对劲,忙放下手里的茶碗,抱着俊康坐在怀里,不住的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哄道:“康康?康康?对不起,对不起,不哭了,啊?是大姐错了,咱不哭了,啊?”
哄了好一会儿了,打嗝声倒是止住了,只是还是不住的哭,听着声音渐渐嘶哑的俊康,李香草急得汗都冒出来了。
荷花端了碗水过来,焦急的说:“大姐,听着康康声音都不对了,先给他喝点水吧。”
只顾着哄俊康的李香草气极,一挥手打翻了碗,骂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小弟都哭成这样了?去,赶紧去把海河爷爷给找来。”
冲荷花发了顿脾气,见俊康哭得更厉害了,又是害怕又是委屈,抱着俊康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康康,康康!能不能不哭了,咱不哭了好不好?是大姐错了,大姐以后再也不吼你了。只要你不哭,大姐怎么样都行。康康?康康?大姐对不起你啊。”
“大姐,别哭了,我这就去找海河爷爷来。”
“大姐儿~”
听着李香草声音里满是惊慌,几人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哄着。
紧紧地抱住哭个不住的俊康,李香草霍地站了起来,抱着俊康健步如飞,不一会儿撵上了荷花,只是一句话也没说,抱着他跑进了李海河的家里。
“海河爷爷,海河爷爷,你快出来啊!康康,康康出事了,海河爷爷!”
已经睡下的李海河听着外边撕心裂肺的哭声,忙一骨碌坐了起来,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上,只着中衣的跑了出来。
拉开门就见李香草抱着大哭不止的俊康瘫软在了地上,心里一个咯噔,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也来不及多问,轻轻接过她怀里的俊康,抱进屋放在了床上,对跌跌撞撞的李香草焦急的说道:“快,把灯给点上。”
手搭在俊康的胳膊上,摸着他的脉搏,“香草,怎么回事?”
擦擦眼泪,李香草抽泣道:“嗝……嗝……都……都怪我,我……我不该……不该说他的,都……都是我的错。”
拍拍自责不已的李香草,柔声道:“别急,我看康小子没啥事?就是被吓着了,哭得急了些,过会儿就好了。”
“可是……可是都好长时间了啊。我,我实在是怕真有个什么事啊,海河爷爷您再给看看吧,求您了。”李香草哭着抓住了李海河的脚,苦苦的哀求着。
扶起她坐在椅子上,李海河道:“先别急,听我说。康小子是真没事,可能是你怪他的时候,把人给吓着了。我只能开些压惊的药给你,先吃着。要是能,你还是去找找你三奶奶,叫他给康小子收收魂。”
“收魂?!能成吗?”
微微一笑,慈祥的安抚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李香草,“是的,收魂!去试试吧,就当求个心安了。”
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仿佛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李香草跑过去抱起了床上的俊康,对着大哭不止的俊康柔声哄道:“康康,忍忍啊,忍忍,大姐这就待你去找三奶奶去,再忍忍,再忍忍啊,康康?姐姐求求你了,你别哭了,好不好?康康。”边说边哭了起来。
“嗝……嗝……”
“大姐,这是……”随后跑过来的荷花几个,见着往外跑的李香草,连忙迎上去急急地问了起来。
“三爷爷家”
只留下四个字,连停都没停,李香草抱着俊康,又是一阵分似的跑了出去。
见她累得气喘吁吁,还不放下怀里的俊康,荷花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大姐,你抱着康康回去,我去三爷爷家。”
“去,快些把三奶奶请来!”
把俊康往上颠了颠,听了荷花的话,李香草忙不迭的说着。
等陈氏急急的过来,拉了大哭的俊康,右手拿着根早就准备好的柳条,在晚上哭泣的地方,一声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许是真的有用,嚎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一边围着的众人这才长舒了口气,怕吓着俊康,李香草小声的问拉着他过来的陈氏,“三奶奶,没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这个收魂是真有,还叫叫魂。小时候落落调皮,从房顶上摔了下去,从那以后一直蔫蔫的,做恶梦,盗汗,去诊所开了药还是不成。
到最后我姑奶奶知道了,拉着落落去掉下的那个地方,叫魂去了。
当时手里好像还拿了根柳树枝,这时间长,倒是忘了的。
今儿写到这,倒是又叫我想起了我那慈祥的姑奶奶了,只是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第九十三章愚人
安慰的拍拍李香草的手,转头吩咐秋子姐妹,“秋子,你俩把他们带去睡了,我有些事跟香草说。”
“嗯!”
转身看了眼站在外头的娘俩,秋子笑笑的应了一声。
“吱呀!”
门被关上的时候,看着内疚不已的李香草,陈氏叹了口气。
“说罢,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康小子咋吓成这个样子了?”
李香草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了,最后痛苦的说:“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忍着气听完的陈氏,这会儿也忍不住了,抚着胸口,气道:“你呀你!一直都当你是稳重的不行,这会儿怎么泛起糊涂来了?
他小小的一个孩子,人事还不知的时候,你倒好,一下子给吓掉魂了。你叫我咋说你呢,啊?”
一屁股蹲下去,后悔的捂着脸,痛哭失声,“三奶奶,我……我错了!”
陈氏重来没见过这样的李香草,听见她痛苦的自责声,软了心肠,叹口气道:“你呀!就是太要强了些。不过是兄弟之间的玩闹,哪值得你这样?
再说,自己家的孩子你不知道?一个个都听话的不行,哪里会变成老六家那个赌棍?你也太不相信他们,太不相信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