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菡没想到原本离开的人竟然会再次见到。别说是她了，就连凌闻启陆博他们都没想到凌芸竟然还会再找回来，至今，她执拗地满心刻着乔南衾的样子仍旧历历在目，他成全她，送她与乔南衾一起，其实还是存有私心的，至少她高兴了不是么？

    可是……

    “让开！”凌芸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试图阻拦自己的门卫，冷声嗤道。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么？竟然敢拦着她，不让她回家，凌芸想，等以后有空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门卫们可不知道凌芸心里打着以后让他们好看的注意。不过就算不知道，他们对待凌芸的态度也并没有什么改变，毕竟就算知道凌芸是凌闻启的亲生女儿，但是那则断绝关系的声明他们可都是看到了的，更何况，陆先生还特意交代过他们。而在门卫们看来，陆博的话就代表着凌闻启的意思。

    “你们再敢拦我，信不信我让爸爸把你们全部开除了！”凌芸见门卫丝毫不理会她的叫嚣，心里顿时羞恼不已，连带着脸上的神色都显得有些扭曲，扬声对着门卫威胁，同时推攘着迈开步子，看样子是硬要往里面闯进去了。

    门口处的动静闹得太大，刚从后花园散步回来，凌闻启和凌雨菡变注意到了。眼下疑惑，凌闻启便让陆博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陆博，陆博！”凌芸眼尖地一眼就看到了刚走过来的陆博，冲着他大声叫喊道，“快点让这些狗奴才滚开，他们竟然敢拦着我不让我回家，你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开除了！”凌芸嘴里吐出尖酸刻薄的话语，此时虽然仍旧一身名贵，但是却怎么看都与市井小妇无甚差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先生。”几个门卫也很无辜，他们都是在按规矩办事好么？这位传闻中的凌小姐真的是太让人讨厌了，怪不得凌老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呢。

    陆博皱着眉看了眼凌芸，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不喜，虽然他在凌家地位非凡，但有些事情却不是他能做主的，就比如他们的婚事。

    “大小姐还是规矩一点吧。”陆博冷冷地对着凌芸说了一句，然后便见她转过身，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又走了进去。

    回到客厅里，陆博见只有凌闻启坐在客厅里，他上前如实的将外面的事情禀报给了凌闻启知道。

    凌闻启听了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让她进来吧。”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会在今日费劲心思的想要回来。凌闻启对于凌芸已经彻底失望，所以根本不会以为她是回来看望自己的。

    陆博听了凌闻启的话，应了一声，然后直接掏出手机，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句：“放大小姐进来。”

    门卫几人看着突然呆愣的头儿，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很快门卫头儿便将手机收起来，然后见大家都盯着他，不自然的咳了咳，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凌芸，对着几位同伴挥了挥手道：“让凌小姐进去吧。”

    闻言，凌芸当下就高高的扬起了下巴，冷蔑地看了一眼几人，然后趾高气扬地蹬着高跟鞋，轻车熟路的朝着主屋走去。

    “爸爸。”凌芸走进屋子，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凌闻启，不自然的走了过去，别扭地对着凌闻启叫了一句。其实她心里是有些恼凌闻启的，她也是刚才才知道，他竟然登报声明要与自己断绝关系，这不说了，反正凌芸都不会相信凌闻启会真的抛下自己。

    可是凌芸哪怕再傻也不会不知道，如果门卫处没有得到他的许可的话，根本就不敢对她这般阻挠。

    凌闻启将凌芸眼里的恼意看在眼里，对于她的招呼不加理会，似是眼前根本没有她这个人，耳边根本就没听到任何声音。

    “爸爸！”凌芸皱眉看着凌闻启，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次。爸爸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然连她叫他都听不到了。

    “……”凌闻启终于看向凌芸，眼里神色不明，看着凌芸的样子，眼里无一丝情绪，甚至让凌闻启自己都有些诧异的是，他的心底也意外地竟然平静如许。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有什么事？”凌闻启看着凌芸，嘴里吐出的话语却不是凌芸想象中不顾一切的宠爱，小时候那般的爸爸，已经悄然不觉间离她远去，这让凌芸不觉心下一阵黯然。

    不过……凌芸想起今天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没心思注意其他的，自然是没听到凌闻启说的最后一次。

    凌芸听到凌闻启的话之后，扭着头左右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然后便听到她似是无意地问道：“那……凌雨菡没在家么？”

    原本看起来似是昏昏欲睡一般的老人在听到凌芸提及到凌雨菡的时候，倏地双眼如同利箭一般“嗖”地刺了过去，有如实质的目光使得凌芸整个人突然僵在了那里，不敢再说一个字。

    “陆博，送客！”凌闻启发现自己竟然也犯起了傻，竟然还留有一丝希望，凌芸会有所改变，现在看来，他真的是想多了，她分明一如既往的……不知悔改，简直蠢笨如猪！

    “凌小姐，请！”陆博听到凌闻启的话，立马上前一步站在凌芸面前，作出一副送客的样子，称呼上更是因为凌闻启的一句“送客”，直接称呼“凌小姐”。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凌芸见凌闻启的样子不似吓唬她，陆博分明是真要请她出去呢，凌芸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凌小姐，请吧！”陆博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挡在凌芸和凌闻启中间，挡住了凌芸看向凌闻启的眼神，再次请道。

    “……”凌芸恨恨地瞪了陆博一眼，见凌闻启竟然也不阻止，心里不禁恼意横生，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冲着凌闻启就叫嚷道，“我今天来不是找您的，您让那个……凌雨菡出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说完之后还不等凌闻启他们说什么（事实上，人家还真不准备搭理她），凌芸接着补充道：“我知道她在这里。”所以就不要拿那些什么不在的借口搪塞人了，当然后半句话凌芸虽然没有说，但就是那个意思。

    “凌芸，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打妞妞的注意，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凌闻启双眼微眯，这时候陆博已经让开了一步，凌闻启犀利的眼神似是直直穿透凌芸的内心，让她不由得心生一股寒意，生生发颤，却听他继续道，“你不要忘记了，之前是你自己选择和乔南衾在一起的，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我巴不得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这群刽子手！”凌芸心里一直是怨恨的，她把自己与乔南衾的分离认为都是凌雨菡的原因，此时更是连护着凌雨菡的凌闻启一并算上了，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但是……

    “陆博！”凌闻启拄着拐杖的手禁不住因为太过生气而哆嗦着，双眼充红地看着凌芸，厉声喝道。

    陆博对于凌芸更加不满，直接就要将她拉出去，然而这时候凌芸确实往旁边一躲，动作迅速地送旁边的盘子里抢过一把水果刀，握在手里，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剧烈的举动，毕竟她的目的也只是不被陆博拉出去。

    “不准动我，我说完了自然会走的！”

    她的目的还没说明，不然的话就是拉她她都不会留下来。

    “……”凌闻启看着凌芸的样子，心里反射性的一紧，紧接着双眸里冷意更甚，看着凌芸的目光平静的可怕，“你说。”

    “让凌雨菡跟我去见南衾。”凌芸说出自己的要求。

    凌闻启闻言直接便出言否定道：“不可能！”

    凌芸手上的水果刀紧了紧，对着凌闻启不忿的吼道：“您有什么资格帮她做决定，您别忘了，南衾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小时候又都喜欢南衾您也知道吧？如果这件事让她知道的话，我相信她也一定会同意去见南衾的，您这么私自替她做决定……”凌芸的话没说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凌闻启的话让她所有的话都失去了意义。

    “小时候？”凌闻启看着凌芸，直接打断她的话，“你也说了是小时候，妞妞的小时候里面有了你，全部都是梦魇，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刚把妞妞姐回来的时候，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每天眼睛通红，却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梦魇……一直到我请了最好的催眠大师，给妞妞做了催眠，所以她的记忆里，父亲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

    ☆、193 往事历历

    说完之后还不等凌闻启他们说什么（事实上，人家还真不准备搭理她），凌芸接着补充道：“我知道她在这里。”所以就不要拿那些什么不在的借口搪塞人了，当然后半句话凌芸虽然没有说，但就是那个意思。

    “凌芸，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打妞妞的注意，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凌闻启双眼微眯，这时候陆博已经让开了一步，凌闻启犀利的眼神似是直直穿透凌芸的内心，让她不由得心生一股寒意，生生发颤，却听他继续道，“你不要忘记了，之前是你自己选择和乔南衾在一起的，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我巴不得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这群刽子手！”凌芸心里一直是怨恨的，她把自己与乔南衾的分离认为都是凌雨菡的原因，此时更是连护着凌雨菡的凌闻启一并算上了，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但是……

    “陆博！”凌闻启拄着拐杖的手禁不住因为太过生气而哆嗦着，双眼充红地看着凌芸，厉声喝道。

    陆博对于凌芸更加不满，直接就要将她拉出去，然而这时候凌芸确实往旁边一躲，动作迅速地送旁边的盘子里抢过一把水果刀，握在手里，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剧烈的举动，毕竟她的目的也只是不被陆博拉出去。

    “不准动我，我说完了自然会走的！”

    她的目的还没说明，不然的话就是拉她她都不会留下来。

    “……”凌闻启看着凌芸的样子，心里反射性的一紧，紧接着双眸里冷意更甚，看着凌芸的目光平静的可怕，“你说。”

    “让凌雨菡跟我去见南衾。”凌芸说出自己的要求。

    凌闻启闻言直接便出言否定道：“不可能！”

    凌芸手上的水果刀紧了紧，对着凌闻启不忿的吼道：“您有什么资格帮她做决定，您别忘了，南衾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小时候又都喜欢南衾您也知道吧？如果这件事让她知道的话，我相信她也一定会同意去见南衾的，您这么私自替她做决定……”凌芸的话没说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凌闻启的话让她所有的话都失去了意义。

    “小时候？”凌闻启看着凌芸，直接打断她的话，“你也说了是小时候，妞妞的小时候里面有了你，全部都是梦魇，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刚把妞妞姐回来的时候，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每天眼睛通红，却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梦魇……一直到我请了最好的催眠大师，给妞妞做了催眠，所以她的记忆里，父亲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

    无视凌芸呆愣的样子，凌闻启接着反问道：“况且，凌芸，乔南衾真的对妞妞很好么？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为什么才”死亡“了这么多年……这些你以为可以瞒过我么？”

    至此，凌闻启看着凌芸的目光里再无丝毫感情。

    凌雨菡站在楼梯口，听着楼下传来外公说的话，心里却是无一丝波动。

    就如凌闻启所说，父亲在她的心中只是一个代名词，偶尔，也曾经在凌芸对着她发疯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想着如果有父亲在就好了。然而那只是最初，就在明白了凌芸对那样对自己完全是因为父亲的时候，凌雨菡脑海里关于父亲的幻想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只是，现在凌雨菡知道了，她之所以记不得父亲，只是因为外公让人给他催了眠，弱化了她心底父亲的印象。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凌雨菡也仅仅只是有一点诧异：噢，原来脑海里曾经抓不住的画面，是因为被催了眠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楼下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是吧。”凌芸突然平静下来，目光凄楚，然而很快她的目光骤变，眼里狰狞汹涌，歇斯底里，怨恨地说道，“你都知道了还对她那么好，我才是你的女儿，我才是妈妈让你照顾的女儿，都是她，都是她害得我！”

    凌芸嘴里怨恨的话语不断，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滚下。

    凌芸年少丧母，那时候凌闻启的商业帝国刚刚建立，他不得不整天忙于生意，虽然在生活上并不曾亏待了凌芸，但是凌闻启一想到妻子临终前的交代，心里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就充满了愧疚。于是待他的事业稳定下来之后，凌闻启对凌芸简直是冲到了天上去，简直是有求必应，到了毫无原则毫无理智的地步，不现在对凌雨菡可要溺宠的多。

    凌芸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加上周围全是仆人，又是请的家庭教师单独授课，所以凌芸没并有什么朋友。

    一直到她偶然一次碰到了乔南衾，说到底也是一出英雄救美，芳心暗许的老梗故事。凌芸第一次单独出去逛街（也只是她自己以为的，凌闻启派去保护她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等到她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小巷子，并且身前出现了几个一看就像是混混的人的时候，凌芸心里恐慌无助。

    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自己，凌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爸爸，救我！”

    然而这一声没有喊来凌闻启，反而是刚准备去酒吧，从此处经过的乔南衾被引来了。

    凌芸当时的印象是什么呢？噢，她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到他如同一个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眨眼间便把几个刚才还凶相毕露的混混打得嗷嗷之叫（嗯……屁滚尿流）。

    他的周身似是闪烁着光圈，明亮温暖，带着厚重的安全感。

    噢，他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她的王子，凌芸痴迷地看着乔南衾，嘴里喃喃道：“王子。”

    “噗哧——”乔南衾突然笑出声，感觉眼前的姑娘傻傻的，与他以往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还挺可爱，“这么晚了，女孩子不要单独出门的好，知道了么？”

    凌芸双眼从未离开乔南衾的脸，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乔南衾的话，连连点头道：“嗯嗯。”

    乔南衾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看到凌芸的目光，也习以为常，难得发善心一次，开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

    然而那天，乔南衾还是没能送凌芸回去，他刚走了没几步，便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最后只是将凌芸送到出租车上，凌芸胡乱报了一个地址，然后看着窗外的乔南衾越来越远。

    这当然不是他们的结局。凌芸忘记了王子最后是和灰姑娘在一起的，然而生活不是童话故事，这里没有灰姑娘，没有王子，也没有公主。午夜的钟声敲起的时候，凌芸选择与乔南衾私奔。

    是的，就是私奔！接着身在国内，远离爸爸的方便，凌芸发挥自己不多的头脑，竟然也顺利的从保镖眼中逃离。之后隐姓埋名，与乔南衾过了段幸福的日子。

    凌闻启当时却因为被一些事情绊住，女儿不见了，却不能亲自找寻，又恐被敌家的消息，对凌芸不利，因此只能加派人手，暗暗打听凌芸的消息。

    这一打听就是多年，等到他处理好一切，回到国内找到凌芸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乔南衾出事之后的事情了。

    而当时，凌芸正摁住凌雨菡的头，狠狠地往一旁的池子里按去。

    原本，凌闻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只等亲自将这些事情告诉凌芸，但是再次见到女儿，凌闻启才发现，多年不见，记忆中单纯俏丽的女儿已经变得暴躁偏激，除了那张脸，没有一丝熟悉的模样。

    而当时更让凌闻启注意的却不是凌芸，而是旁边瘦瘦小小的凌雨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眼里还有未散尽的恐惧，以及对外界的警惕和防备。

    凌闻启后来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在第一次见面就将凌雨菡接回去，反而让她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罪。

    ……

    凌芸想到的，凌闻启自然也都知道。他不仅知道这些，还清楚凌芸恨凌雨菡主要的原因。想来也真是可笑。

    凌芸并没有跟乔南衾说自己的身份，乔南衾当时心里正喜凌芸，以为她的父母都出了什么事，所以也从来都避着这个话题，一直到最后，他竟然愿意为了凌芸离开乔家，这一点倒是让凌闻启高看了乔南衾一眼。

    两人的确过了一段愉快的日子，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凌雨菡出生之后，两人之间开始逐渐出现了争吵。

    一直到最后一次因为凌芸想要让凌雨菡认祖归宗（也是变相地想要让乔家承认她），乔南衾以为是凌芸嫌弃了他。

    然后便是乔南衾的夺门而出，很久很久可也不见回来，接着凌芸便收到了乔南衾车祸不治的消息，甚至她连乔南衾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陆博，把凌小姐送回乔家，让他们务必照顾好凌小姐，以后不要随便乱跑。”凌闻启听都不想再听凌芸的话，直接背过身去，对着陆博说道。

    而这一转身，却是对上了楼梯口凌雨菡的眼睛……

    ☆、194 老小孩

    “怎么跟外公说话呢，没大没小！”凌闻启佯装一副不悦的样子，虎着脸，瞪了眼凌雨菡。

    凌雨菡看着凌闻启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里的笑意，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深，直到看得凌闻启越来越不自在（能用目光把凌闻启看得不自在的人，估计也只有凌雨菡了），凌雨菡这时候才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凌闻启吓了一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