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充：可以。

    夏梦渔喜滋滋的，果然徐子充还是吃这一套啊，正准备发视频请求过去的时候，那边却又发信息来了。

    徐子充：但是你不准露头，就拍胸和腿。

    夏梦渔：……

    夏梦渔：算了，我不想见你了。

    夏梦渔觉得要跟徐子充聊不下去了。

    徐子充在电话那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边的高中同学们见到徐子充总是低头看手机，还笑得那么温柔，忍不住打趣道：“哟，跟谁聊天呢？这结婚前夜了都”

    “你们嫂子。”徐子充回答道。

    “明天都要结婚了，还这么腻歪啊。”

    “哎呀，羡慕羡慕。”

    提到夏梦渔徐子充才笑了笑，这还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这样柔和的神色来

    孟辉看在眼里，便提议道：“我看咱们今个儿还是早点散了吧，明天大家还要早起，充哥大日子，都不准出错，你觉得呢，充哥？”

    “也好。”徐子充说。

    ……

    徐子充把大家送回酒店，孟辉跟徐子充一辆车，他最后一个下车，见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徐子充便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充哥，你不够意思啊，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们。”

    徐子充礼貌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孟辉无声地叹气。

    说实话，再见到徐子充孟辉是很惊讶的，因为徐子充整个人感觉改变太大了。

    现在的他变得特别锋利冷峻，简直就是难以靠近。

    读高中那会儿徐子充也沉默内敛，但是那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是外冷内热，现在孟辉总觉得徐子充连心都是冷的。

    刚才大家一起聚在一起聊天，本以为会跟学生时代一样，可是孟辉却敏锐地察觉到徐子充只是在应付大家，明明就坐在那里，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他也并不真的对那些往昔峥嵘岁月感兴趣，只配合地点点头，那些大家念念不忘的青春，并不能真的撩动徐子充的心弦。那些对于大家来说宝贵的记忆，对于徐子充来说似乎是无关紧要的。

    徐子充全程都不怎么说话，听另外几个同学胡吹。

    就在孟辉觉得徐子充是不是人变了的时候，却看到徐子充跟夏梦渔发讯息的表情，就那么几个刹那，孟辉才觉得徐子充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充哥。

    “唉，也是多年没见，很多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孟辉说：“你这些年肯定也不容易吧？虽说现在混得这么好，但是你当初走的时候……唉，算了不说这个了……”

    “嗯。”

    孟辉多喝了几杯，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但是在外工作了这么些年，肯定比十几岁的时候成熟多了，也有很多难以与人说的感慨。

    “我就觉得你们现在挺好。”孟辉眼眶有些红，还有些哽咽，道：“说实话，那一年大家心里都怪学神对你不仗义，明里暗里没少给学神委屈受，她那半年真的过得是不容易，就算恨我们都是应该的。”

    听到孟辉这样说，徐子充脸上的神情微微变色，但是孟辉正说得情绪激动，所以没有察觉。

    “我们都听混账的，直到学神高考填志愿让大家大跌眼镜之后，我们才知道学神不是心里没你，是没办法。见到学神那样自毁前途，我们都觉得特别可惜。后来想找机会跟学神道歉，也真的是找不到她，这么些年办了好多次同学聚会，她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徐子充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拍拍红了眼眶的孟辉，道：“过去的事情别说了。”

    “学神不恨我们吗？”

    “恨？不可能。”

    徐子充了解夏梦渔，她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我知道学神大度……唉，不说了不说了。”孟辉也是喝多了，擦了把泪道：“现在看你们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又在一起……真的觉得挺好的，太不容易了。如果嫂子不是真的对你好，你会这么开心。充哥，我真的祝福你们。”

    “谢谢。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

    “放心！”孟辉又来了精神，拍拍胸脯道：“包我身上。”

    送了孟辉，徐子充才又跟夏梦渔联系。

    当年学校的事情徐子充没有问过，夏梦渔也没有提过，所以一天一直不知道那时候夏梦渔因为她被大家冷落过。

    有时候冷暴力比暴力还上任。

    夏梦渔正在敷面膜，忽然看到徐子充的讯息整个人都是懵的。

    徐子充：他们当年欺负你了？

    夏梦渔：哈？你说啥？

    徐子充：他们是不是给你气受了，有哪些人？谁最过分？

    夏梦渔：你到底在说什么？谁欺负我了？

    徐子充：……

    徐子充也是对夏梦渔没脾气了，连别人欺负自己都能忘记，她还有什么记得住的。不过这样也好，这些事情不记挂在心上她才能活得比较开心。

    徐子充：算了。

    夏梦渔：？？？

    夏梦渔：你喝多了吧，到底在说啥？

    徐子充：没什么，你在做什么？

    夏梦渔：在敷面膜啊。

    徐子充：哦？

    夏梦渔：怎么了？

    徐子充：那现在遮着脸，是不是可以发小黄片了。

    夏梦渔……

    夏梦渔：【再见】【再见】【再见】

    徐子充大笑起来，只觉得和夏梦渔在一起每分每秒的心情都无比很珍贵，即便这样没有见面随便聊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都是快乐的。

    徐子充：对了，你婚礼誓词准备好了没有？

    夏梦渔猛地坐起来，面膜都差一点掉了，卧槽，完全忘记这回事了。她哭丧着一张脸，她就说是有什么事情给她忘记了

    见夏梦渔半天没有回复，徐子充就猜着她大概是忘记了。

    徐子充：忘了？

    夏梦渔：嗯……

    徐子充：没关系，现在想也来得及。

    夏梦渔：那怎么可以，越是这种短小的句子越是要花时间琢磨！一晚上肯定写不好。

    徐子充：相信你就算是明天临场发挥也是可以说好的。

    夏梦渔：……

    徐子充：实在不行，你可以把你发给我的那条讯息拿来用，我倒是觉得写得挺好的。

    夏梦渔都忘记自己写的什么了。

    夏梦渔：我手机掉飞机上了，你要不截图我看看，我不记得我写的啥了，当时太激动了。

    徐子充：可以。

    过了一会儿，徐子充把截图发了过了。

    夏梦渔看前面还觉得挺满意，越往后看脸越黑。

    我坐的飞机快要坠落了，引擎着火，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给你发的最后一条讯息。

    徐子充，你一定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

    婚礼誓词说只有死亡能把我们分开，但是我相信即便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爱过的人永远存在。我虽然要死了，但是我对你的爱不会，它会一直陪着你。

    所以我希望你回忆起我的时候不要都是痛苦，你要只记得那些快乐的时候，把分离和痛苦都忘掉。

    我希望你还能再去爱别的人，不要永远怀念我。

    我要你继续你的人生，我不要你搞什么生死相随，不要你当一个痛苦的鳏夫，你一定要再去爱，找一个能给你生命带来喜悦的人。

    等到你七老八十寿终正寝，再来找我。

    你不来，我不走，我就在奈何桥边等着你。

    那时候你已经白发如霜，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而我还是年轻漂亮、美丽动人，到时候我在问你，要你选，看你是要你家的老太婆，还是要貌美如花的我！

    ……

    夏梦渔看着自己编纂的讯息，汗都下来了。

    怎么前面还挺正常的，到后面就这么无厘头。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快死的人不会撒谎，但是夏梦渔觉得自己这死前掏心掏肺的话未免也太离奇了一点吧。

    不可能！

    夏梦渔：你截图截全了吗？我真的是这样结尾的吗？

    徐子充：是。

    夏梦渔：……我不信。

    徐子充：我最喜欢在奈何桥上等我的那一段，很有画面感。

    夏梦渔：你等这个时刻很久了吧？就等着这个机会笑话我是不是？难怪你之前总是提我那条短讯的事情，你这人怎么这么坏？我那是没发完手机就飞出去了，我当时肯定不是想这么结尾的。肯定还有别的话！

    徐子充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夏梦渔：你则么不说话了。

    徐子充过了一分钟左右才又回复。

    徐子充：夏梦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