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怔了好一会儿,他抬了抬腿,想走到她身边,只是脚步沉重,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
“阿瓷――”
只这么唤了一声,便是再无后话。
“今日落葵来了,要不是她说的话,我还不知道呢。”
宁瓷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柔柔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太不够注意了。
昨晚明明都觉得肚子疼了,也不上点心,若不是有落葵的话,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宁瓷这般想着的时候,萧青山却也是这么想的。
昨晚他太莽撞了,怕会伤到阿瓷。
“那......还疼不疼?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却是有些不敢靠近她,这么问着,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自己声音一大一点,就会吓到了她。
“我没事。”宁瓷无奈的笑笑,便是朝他伸手,放软了声音,道:“你过来。”
站那么远,当她是洪水猛兽啊。
“落葵说了没什么的,我现在就是偶尔头有点晕,好好休息就是了。”宁瓷轻轻的笑着同他说。
于是萧青山又往她这边走了两步。
“爹爹,阿祺在娘亲肚子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啊......”
萧祺抬头,这小家伙依旧是笑得开心的,收了手回来,道:“既然阿祺都没事,妹妹也会没事的。”
有他们都在娘亲身边守着,娘亲一定会好好的。
然后呢,等妹妹生出来,他就要一直守在她身边,半步都不要离开,就陪着她,和她说话,和她玩。
一定不能让妹妹像他以前那样。
只有自己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和花草说话,和鱼鸟说话,可都只是他一个人说,没有会理会他的。
那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那时候,他最大的希冀,就是找到娘亲,因为他知道,只要找到娘亲,就一切都好了。
“那如果要是个弟弟的话......你岂不是要让娘亲再生一个?”
宁瓷转头问道。
“不会的。”萧祺摇头,肯定道:“一定就是妹妹。”
“爹爹你说是不是啊?”
这厢便开始寻求起他爹的意见来。
“都好。”萧青山眉目柔和,看着宁瓷,一双眸子柔的都快掐出了水来。
他只是觉得,太幸福了。
有阿瓷,有阿祺,还有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他的世界,从苍白茫然的一片,到这样一点一点被填满,有了自己心爱的人,有了血脉之亲,有了一个家。
他日后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好好的。
......
晚上的时候,宁瓷躺在萧青山怀里,本来是好好的,却是突然就哭了起来。
原本他是不知道的,只是感觉着宁瓷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自个儿身前的衣裳,也是湿了大片,萧青山意识到什么,伸手过去,却是摸到一手的泪水。
他瞬间就慌了。
当时双手捧着她的脸,粗砺的指腹过去,笨拙又轻柔的给她擦眼泪。
“怎......怎么了?”
明明刚刚都还好好的,还在说着话,眼泪却是说来就来,让人猝不及防。
宁瓷扯着他的衣襟,又低低的啜泣了好一会儿。
接下来的话,她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的。
“落葵说,我的身子有病根,很有可能,会难产。”
她先前知道自己怀了孕,心里最先而来的情绪是惊讶和欣喜,那时候,并没有想多的一些,可是这到了晚上,安静下来,心中思绪一多,就想起落葵说的话了。
落葵说她可能会难产的时候,宁瓷就问着紧着追问了。
问她难产的几率有多大。
落葵说,她的身子当初没有完全调养好,病根落了太久,已经没办法去除,所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去调理。
如果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总之,十分的不容乐观。
这时候想起这些,宁瓷心里就堵堵的。
早晓得当初不应该和他置气的。
就不应该那么鲁莽的跑出去,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行,还那样不管不顾,现在好了吧......自食其果了......
“你说,我会不会有事啊?”宁瓷抬头,挂着一脸的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萧青山,一脸的慌张不安,那眸子里明明白白的,盛着的,全是恐惧。
都说为母则刚,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也是要坚强起来的,可是同时,也是真的怕死。
她都这么问了,萧青山当然不能说旁的,肯定是安慰的。
虽然他心里的恐惧,一点儿都不比她少,可是他知道阿瓷害怕,所以,他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半分。
他表现出来的话,宁瓷肯定就会更害怕了。
“不会的,那个郑姑娘既然医术那么厉害,便一定可以养好你的身子,而且宫里头还有那么多的太医呢,一定不会有事的 。”
萧青山揽着她,想抱的紧一些,却又不敢使力气,就只能是俯在她耳边,柔柔的安慰。
自个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只是不太显现的出来罢了。
他真的也很害怕阿瓷会有事。
如果说生孩子会让她出什么事,那么,萧青山宁愿她不生。
只要阿瓷可以好好的。
“可是我还是害怕......”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这安稳幸福的一切。
萧青山实在是没办法了,便只能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道:“你要是忧思过度的话,会伤到腹中胎儿的。”
果然,这话一出来,宁瓷的抽泣就慢慢的停了下来,咬着牙,便是缓缓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伤到了她腹中的胎儿。
“现在不要想这么多,先睡吧。”萧青山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的说着,渐渐的,怀里的人才是安然了下去。
112、逆反 ...
“萧将军, 你可终于来了。”
顺贵儿在军营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 握着腰间一把剑的剑柄,不停的挠着手指,就跟有无数只蚂蚁在他心上爬着咬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