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整个礼堂的灯一下全灭掉, 只有舞台上一束蓝色光圈，滚滚白雾溢满整个舞台, 梦幻如童话。

    台下同学全都惊叹哇出声，果然七班土豪多。

    音乐一起,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这是《明天会更好》的前奏吗？”

    “肯定不是。”

    “这前奏好熟, 叫什么来着，一下想不起来。”

    “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先出来的是女声，干冰烟雾太大台下根本看不太清台上的情况，只模糊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牵着手出来，准确说是余真紧紧抓着许戈的手。

    “心间开起花一朵。”余真快要唱完拿手指抠许戈掌心提醒他, 担心许戈不配合, 担心他根本没听录音没练歌忘记歌词。

    “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 想念汇成一条河。”许戈虽然一脸不情愿，声音却超级苏, 台下女生差点尖叫。

    余真望着他, “好想问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心, 沉默太久，只会让我小心犯错。”指尖在他掌心写下, “喜欢你。”

    你在我心内的一首歌

    不要只是个过客

    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

    不论结局会如何

    曲未终, 台上两人早不见了，台下有激动吹口哨的，前排校领导的脸色那是相当难看，这首曲目是怎么过审的, 怎么能在校庆上唱这样的流行歌曲。

    余真被许戈一路拉到临时搭建的后台，后台空无一人，许戈直接将余真按在课桌上，咬牙切齿，“抠我掌心撩得很爽是吧！”

    余真踮一踮脚就吻上他的嘴，许戈瞪大眼睛，像余真第一次被他强吻一样，脑子当机忘了反应。

    余真脸颊微红：“许戈，我喜欢你。”她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又写一遍，“喜欢你。”

    许戈感觉一点儿都不真实，余真在跟他告白？！

    “你再说一遍！”

    余真踮着脚唇凑到他耳朵边，“许戈，我喜欢你。”

    那一刻，许戈觉得心里真的开出一朵花；那一刻，他想狂奔告诉全世界，他喜欢的姑娘说喜欢他。

    外头有脚步声，余真抓住许戈的手，“有人来了。”拉着从另一边跑出去。

    两个年轻的身影在月色下奔跑，肆意浪漫的青春，月亮都忍不住从云层里探出来偷窥。

    两人一口气跑出校园，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没力气。

    公园的草坪才泛绿，初春的小草柔软得像海绵，并排躺着的少男少女胸口起起伏伏。天上的月很亮繁星点缀，余真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晚的月。

    “许戈。”她喊他。

    许戈转头看她，没作声。

    余真望着天空的月亮眼睛笑得弯弯，“今晚的告白，我策划了好久。”

    今晚的余真给许戈太多震惊，从今晚开始许戈重新认识了余真。

    她转过脸看他，“初三那天，我去过地铁站，和你错过了。”

    “是吗。”许戈别开脸声音淡淡。

    余真翻个身趴在他耳边，“初三我被爸妈拉去拜年，我们家和冯陈家是世交，仅此而已。我已经和冯陈说清楚了。”

    许戈表情还是淡淡，“说清楚什么？”

    “只上你这条船。”余真佯嗔，“你不是说我脚踩两只船吗？”

    许戈终于是笑了，“你确定上我的‘船’？”他一个翻身直直压过来，余真躺着不动皱眉望他，“许戈，你，你……好重。”

    许戈鼻尖碰着她的，“不怕我了？”

    余真的眼睛亮晶晶，“不怕。因为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每次都只是吓吓我。”

    许戈低头就在她侧颈咬一口。

    “唔……痛。”余真打他的背。

    许戈抱紧她，“小狸猫，我的小狸猫什么时候长大？”

    余真鼓着腮帮，“好像说得你是大人似的。”

    “比你大。”

    “那是你生日早。”

    “叫哥哥。”

    “不叫！”

    “叫不叫？”

    “不叫……好痒，好讨厌，我怕痒。许戈，你停手，我要生气了。”

    月亮都嫉妒得躲进云层。

    第二天一大早，吴俊、卢婧、姚圆圆一字排开站在老师办公室，就等许戈和余真。吴俊脚边放着干冰烟雾机。

    蟹老板背着手来回踱步，“说说吧，谁的主意？”

    三个人都不作声。吴俊吊儿郎当撇脸看门外，许戈和余真刚好到门口，他使劲朝他们使眼色，“走，别进来。”

    “吴俊，眼睛抽筋了！”蟹老板一转头，“许戈！真是什么事都有你的份，把余真都带坏了！”

    余真抿了抿唇，准备坦白都是她的主意，刚张嘴。许戈挡她前面，“主意我出的，吴俊负责烟雾，卢婧负责音响，姚圆圆守后门方便我们随时撤。”

    “好好好。”蟹老板点着头不服都不行，“还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搞破坏！”

    许戈笑一笑，“哪里搞破坏了，我就是想给枯燥的校庆加点料，您看同学生反响多热烈。”

    蟹老板快气死了，“许戈留下，其他人回教室。”

    余真看许戈，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划，说出来都没人信。

    吴俊经过许戈身边小声说了句，“哥，你挺住。”卢婧姚圆圆跟着出去，余真最后一个走。

    办公室就剩许戈和蟹老板，蟹老板关上门。

    “找个椅子坐吧。”蟹老板坐下喝口茶，许戈倒是没坐还站着。

    蟹老板指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许戈拎过来椅子，坐下。

    “你呢，现在可以不把我当老师，我们就当是朋友，忘年交，老师想跟你说说心里话。”蟹老板苦口婆心开口。

    许戈点点头，“您说。”

    “老师不觉得早恋有什么错，老师也年青过，也早恋。”

    许戈调笑：“那您给我讲讲。”

    “臭小子，连老师也敢戏弄是吧。”蟹老板瞪他一眼，清清嗓子再喝一口水，继续说：“早恋不是错，只是自然而然的一种感觉。不用刻意去回避，但也不能放任膨胀。你们现阶段高考是重中之重，不能因为早恋影响学习。”

    “如果不影响学习呢？”许戈问。

    “不想影响学习为什么不约定好一起努力相互勉励考上理想大学，等身心都成熟再谈恋爱？或许，到那时候你会发现曾经以为的初恋只是对彼此的一点好感而已。”

    许戈直直看着老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蟹老板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已经有了作为男人的承担和执着。他点点头，“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许戈起身，“您说完，我回教室了。”

    “最后一句，不要轻易去尝试一些身体上的接触，否则，后果很严重。”所有人都以为蟹老板喜欢乖学生，其实蟹老板最喜欢的学生是许戈，都数不清替他顶了多少锅。

    “老师您有经验？”许戈调笑。

    “臭小子，胡说八道。”蟹老板扬手要揍他，许戈早跳开，他站在门口收了玩笑，“您放心。”说完就走了。

    蟹老板对着门口叹口气，想想怎么跟校领导把这事儿编过去吧。

    一回教室吴俊就着急问，“许哥，怎么样怎么样？”

    许哥路过余真，手指敲敲她桌子，“安全过关。”

    “酷！”吴俊打个响指，“我赶紧给我们家卢婧发个消息。”

    余真也松口气，这大概是她长这么大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

    三中血雨腥风的许哥被女生强撩疯传九万里，连邻校都知道了，纷纷猜测那位彪悍的小姐姐到底是谁，好想“拜码头”。

    “还真是长得好的人才有初恋，呜呜呜……”

    “我们也别伤心，人家的初恋是‘顶配’，羡慕不来。”

    下晚自习，姚圆圆挽着余真，“余真，你简直是我的偶像。我真是崇拜死你了！”

    余真皱一皱，“其实我现在想一想，还挺后怕。”

    姚圆圆突然停下脚步，余真疑惑看她，“怎么了？”

    “某人在等你，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姚圆圆指指站在路灯下的许戈。

    橙黄的光延着他侧面攀延晕染了半身，看她的眉眼如清风明月。

    姚圆圆快跑两步，“我先走了。”

    余真一个人站在原地，许戈朝她走过来，皱一皱眉，“好慢。”

    余真抓着双肩书包，“有些作业要整理。”

    许戈伸手，“给我。”

    “什么？”

    “书包。”

    “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