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喊了一声，冲去撞墙，但被保镖拉住。

    “放开我，你们让我去死……放开！”池明曦像只待宰的猎物一样拼命挣扎着，疯狂地叫喊着，发出了临死前的哀鸣。“放开我……”

    池南川不忍心看下去。会到今天这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他不会再心软。

    他一摆手。“把他们带下去！”

    “哥……放了我吧……哥……”

    走廊上回响着池明曦的哀嚎惨叫。

    池南川眼中掠过一抹伤痛。

    叶舒萌从门后走了出来，刚才的事，她在隔间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她没对池南川抱有希望，以为他最多只是给池明曦一个小小的惩戒，没想到这一次他下了狠心。

    她默默喃喃。小雪，凶手已经绳之以法，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我会把那段视频发给法官，由他判罪。”池南川低沉的声音有些疲惫，却是坚定的。

    叶舒萌没有说什么。她不会感激他，因为他两年前就该这么做了。就因为他，这个公道反而迟来了两年。

    有句话说的对，公道也许会来迟，但永远不会缺席。

    “我父母那边我会处理好，安安我也会照顾好，至于明曦，她肯定是逃不过法律制裁的，我这么做，你满意了吗？”

    叶舒萌的心情好不容易才顺一些，但被这两个字刺激了。

    “满意？难道你做这些事是为了取悦我吗？不是，这是你欠小雪的公道。如果你想让我满意，那么两年前你就应该这么做。”

    “对不起，是我在这件事上不够果断，但如今我们只见已经没有障碍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叶舒萌摇头，“很多事情是无法弥补的，我们之间早在你当初你选择包庇池明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结束了。你现在做的，只是你欠她的，与我们无关。”

    “可我们明明是的相爱的。”池南川极力争取道。“我只想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萌萌，我发誓我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伤心的事情。”

    “可你已经让我伤心了，那道疤痕会一直在，提醒着我，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对小雪的背叛。我已经决定和我二叔回英国，将来不会再踏足鹿城半步，也不会再见你。”叶舒萌用了很大力气才逼自己说出这句话，神色决绝。

    现在她最后的心愿已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曾经相濡以沫，但将来，相忘于江湖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我不接受！”池南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焦急地说道：“见不到你，我一定会疯掉。萌萌，我想和你走完这一生，想和你白头偕老，求你不要抛弃我。”

    “不是我抛弃了你。”叶舒萌冷淡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是两年前你先抛弃了我。”

    “可难道曾经犯下的错就没有一点弥补的可能吗？”

    那两年已经是对他莫大的惩罚，他也过得很痛苦。

    “没有。放了我吧，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干。”叶舒萌忍不住哽咽了一声，说出这话，比她想象的还要痛苦一万倍。

    她并非真的一点也没有动过重新开始的念头，只是顾雪的死给她的阴影真的太大了。

    如果之间有一层隔阂的话，两个人是没有办法相守一生的，她宁愿选择现在就放弃。

    ……

    叶舒萌回到酒店，顾擎一直在给她打电话。

    见她进来，他忙挂了电话上前。“你去哪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叶舒萌还有些恍惚，顾擎朝她喊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神。“嗯？”

    “你去哪了？又去见他了？”顾擎感觉自己就像个一触即燃的妒夫。

    “没有。”

    可她的神情分明就是有，她见了他后就会变得这么失常。

    顾擎不由得担心，这会否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影响。

    “还去英国吗？”

    “去。当然去，怎么了？”

    “我以为你见了他后，会改变原来的想法。”这话有几分讽刺。

    “怎么会呢？我不会再让他影响我。”叶舒萌这话更像对自己说的，“我只是去了结了一些事情，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她说的越坚定，顾擎越没信心，因为她分明是在强迫自己。一个人若是真的想做一件事，是不会这样的，态度反而会很淡定。

    他已经计划好了回英国后的一切，但这一次她还会让他伤心吗？他真的不确定。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

    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里的感觉真的很糟糕，他没有一点安全感。

    “我们喝点酒吧？”叶舒萌忽然扬唇一笑。

    顾擎眉心夹紧，她不是最讨厌喝酒么？

    “今天心情好，想喝一杯，陪我好不好？”

    心情好？人心情好的时候不会想喝酒，只有心情差的时候才会，至少他了解的她是如此。

    可一如往常，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第322章 离别前的纠结

    “等着。”

    叶舒萌从吧台边抱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酒杯回来，倒了两杯。

    她笑容洋溢地举起酒杯，“来，第一杯敬你。谢谢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好。”

    她欠他的恩情实在太多，哪怕她倾尽一生也还不上。

    他不知道，她曾经无数次希望自己能够爱上他。不仅仅是因为被他打动，不仅仅是因为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也是因为，她抱着一种报恩的心态。

    只可惜她的心不听话。

    感谢的话她说了太多次，顾擎每次听都很无奈，挺替自己悲哀的。

    他对她再好，再掏心掏肺有什么用？她还是不是不爱他？

    这种话，大概和发好人卡是一个性质的吧？

    该死的好人卡！

    顾擎怀着郁闷的心情，一饮而尽。

    叶舒萌抿了一小口便觉得涩得难受，好难喝，她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爱喝这种东西，可她还是强迫自己灌下一大口，以试图麻痹自己的申请。

    “第二杯，敬小雪……”

    叶舒萌红了眼眶。

    两年后的今天，凶手终于绳之以法，还了她一个公道。

    可是那条鲜活可爱的生命还是消失了啊，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美好的未来，却……

    这是叶舒萌心中永远的痛，也是顾擎的痛。

    两人无言地碰杯，沉默地喝了下去。

    逝去的无法挽回，只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过得好。

    “第三杯……敬、敬月亮。”叶舒萌已经有几分微醺，眯着眼睛傻笑着。“来，喝！”

    顾擎看得出她只是想让自己大醉一场，便随她去。

    三杯、四杯……

    在喝了六杯后，叶舒萌醉倒了。

    “喝……继续喝啊……来啊……”

    她被顾擎抱回房间，仍不安分地一个劲喊着。

    “我还要喝，唔……”

    “池、池南川，你混蛋……你以为……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我吗？太……太迟了……两年了……为什么你当初要选她……是你、是你放弃了我们的婚姻……是你抛弃了我……”

    她蜷缩成一团，小声呜咽着。

    “你……你伤害了我……”

    “离我远点，别再招惹我……”

    “我好痛苦啊……”

    “我不要再爱你了，永远都不要。”

    “池南川，我……我爱你……”

    听到最后这句醉话，顾擎脑内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他都能清楚听见断裂的声音。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愤怒了，他只是绝望，嘲笑自己做了那么多，依然比不上他。

    就算他带走了她，也带不走她的灵魂，何必呢？

    一年后，或者两年后，池南川又会出现，抢走她。

    他只会更加痛苦罢了。

    顾擎望着怀中的人儿，满心惆怅。

    ……

    叶舒萌早上醒来时倒不觉得头痛，依稀记得昨晚顾擎喂她喝了解酒药，他真是个细心的男人。

    傍晚，门铃响了，她以为是顾擎，所以没看就开门了。

    “萌萌。”

    等叶舒萌看清门外的人是池南川，想关门已经太晚了，他一手抵住了门。

    “你快滚，我二叔马上回来了，他会揍你的。”

    “跟我去个地方。”池南川不由分说地扣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