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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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有些伤感的木匠:“叔叔,我想要那种上下两层的木床,上面的床做好加护栏,并且要加固,上面要一米宽,下面要一米二宽,爬梯做成微微倾斜的,您看能做不?”

    木匠想了一会儿,拿来纸笔画下,再给云落看,云落一看和自己说的八九不离十,她欣喜地点点头,确定了式样。

    “行,这个嘛需要七天左右,到时候你们来取就是。”

    云落回头见父母疑惑地看着她,一定是奇怪她怎么知道这种床,虽然和部队那种上下铺很像,但还是有区别的。

    “这个是听上海来的知青姐姐说的,我觉得有很意思就记住了,这样就可以和弟弟睡一间房啦~”

    云建业立刻丢了一个真懂事的眼神给她,罗美芳则很担忧,也不知道她担忧什么,小叶子一听高兴得直欢呼,他最喜欢姐姐了。

    最后选了两个衣柜,主卧一个两米宽的大衣柜,次卧一个一米五宽的中等衣柜,都是二米五那么高的。

    这会儿没有床头柜这种物件,罗美芳夫妻俩儿的房里加了一张书桌,桌子两边是小柜子,还有三个抽屉。

    云落的房里同样有一张书桌,但她没有要带柜子的那种,她选了只有四条桌腿的书桌,这样就可以同时坐下两个人,她和弟弟可以同时使用。

    除此之外,她还要了一张类似炕桌的小桌子,可以放在床上写东西,姐弟俩都可以用,画画写东西看书都行。

    然后是一个长方形的饭桌,配了六个木椅,还有竹子编制的长藤椅,茶几和可以折叠的小木凳,五斗橱和长柜子,厨房里的橱柜,以及云落要求的鞋柜。

    气势鞋柜的作用除了放鞋子,更多的是用来隔断入门与客厅,这样一来美观又实用,最后是几个大大小小的木架和十来个箱子。

    “阿落你要这个木架干啥呀?”

    罗美芳好奇拿起木架看来看去,箱子用来装东西她能理解,这架子难不成用来晾衣服?也不对,阳台上有晾衣线。

    “娘,这个嘛,暂时保密~”云落眨眨眼,嘻嘻笑道。

    “嗨呀,这孩子,好吧好吧。”孩子高兴管她呢,罗美芳下意识地这么想。

    除了床,其他的家具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回去喊人来帮忙搬回去就成,陈野落在最后与木匠叙了几句旧,很快就跟上来,又开车带着他们去供销社。

    县城的供销社东西比公社供销社商品更多更全,陈野孤家寡人一个,默默贡献了自己大部分凭票,两个女人这会儿不跟他客气,进了供销社就是买买买。

    爱购物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呀,云落跟在母亲身后,两个男人也默默跟着,扮演好一个合格的搬运工。

    肥皂、牙膏、洗发水、擦脸油,酱醋油盐香料火柴,还有各类布料,这下云落不再扮演一个沉默的跟班,窗帘桌布床单她得把好关,真怕她娘买一堆花花绿绿的花布回家。

    他们家现在还真不缺钱,云建业的工资罗美芳都好好攒着,在蒲柳村时吃的都是地里的,以前还需要去国营店买肉,后来有云落带回来的野味,反倒还能赚钱。

    唯一需要花销的地方就是一些生活用品,两年下来她攒六七百,算是一笔巨款啦,况且现在云建业津贴高,就算花光存款也没事,而且她不知道云落手里还有五千!

    饱和度很低的亚麻蓝色桌布,同款窗帘布,微微泛黄的米黄色纯棉床单布,浅蓝色纯棉床单,当然都只是布而已,还得拿回去自己加工才行。

    等她们购买结束,已经下午三点,出来整整五个小时了,陈野先开车送俞乐吟回去,他们刚到,里面出来十多个小战士,见到陈野立刻敬了个礼:“团长!”

    “你们先回去,今天辛苦你们了!”陈野沉声道,眼神淡淡的。

    一行人走进院子,与上午截然不同的是,杂草已经被拔光,地上被扫得干净没有一点落叶,甚至还洒了水在地面上。

    原先屋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现在被擦得锃亮反光,墙角的蛛丝网也不见踪影,水缸里打满了水,树下堆积的落叶被一扫而空,露出了青色的砖面。

    “院子取水很方便,就是没有电灯,俞妹子你暂时先住着,这两天我叫人过来修理一下就能用。”

    俞乐吟看着一层不染的屋子心中诧异,有感于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细心,她笑笑认真道:“谢谢陈大哥收留和帮忙,今天我就不留你们了,明天或者后天你们要是有空就来我这儿吃个饭,当我感谢大家,一定要来。”

    几人都笑着点头答应,然后纷纷告辞离去。

    ☆、65.挡不住的桃花运

    云落和弟弟的上下铺得一周后才能制作好, 这几天云建业便住在原先的宿舍,购买的家具陆续搬进家里, 那些桌布窗帘和床单整套以及被套, 都需要自己动手做。

    罗美芳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俞乐吟第二天便上门与她一同赶制, 可惜没有缝纫机, 不然她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云落帮不上忙, 心想哪天问问自家老爹能不能搞个缝纫机票来。

    家具摆进来后,原本空荡荡的屋里现在显得很是温馨,总算有了一丝家的味道, 竹藤椅上并排放着四个垫子,里面装的是稻草杆编织的草垫,垫子散发着淡淡的稻香, 云落很喜欢。

    草垫是她特意找人编的, 其实她更想用棉花做抱枕和垫子,不过显然不太现实,棉花在这个年代可是紧俏物资,一年攒下的棉花票也就够做一两件棉袄,用来做垫子太奢侈了, 特殊时期还是低调点好。

    话说这几天云落还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俞乐吟住的地方离部队走路也要半个多小时, 除了第一天她是自己走过来以外, 后来的每天都是上次那个陈野大叔接送, 就算他没空也是贴身警卫员接送。

    罗美芳自然也发现了,今天只需要做好云落的被套和床单,过了今天也就没什么事了,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八卦),回头看了一眼貌似在专心看书的云落,凑到俞乐吟耳边小声道:“俞姐,那个陈团长怎么会天天来接送你?”

    俞乐吟手上的动作一顿,平日里有些苍白透明的脸颊微红,定了定心神若无其事道:“这个啊,还不是托了你们两口子的福,陈大哥也是看在建业兄弟的面子上,见我身体不好就稍微照顾一些罢了。”

    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不了罗美芳,但她把话在心中回味了一番,没再问什么,只是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和姨母般的笑容,俞乐吟脸上终于忍不住升起红霞,她下意识地忽略了心中一点都不反感和陈野扯上关系。

    云落虽然没看过去,但她支着耳朵没有错过丝毫,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没想到俞婶的缘分竟然在这儿,希望这会是一个好的开端,他们都值得更好的。

    下午时姐弟俩儿的床终于送来了,是陈野和木匠亲自送来的,床还需要木匠简单的安装一下,陈野见没他事便坐在竹藤椅上,他的军装一丝不苟,表情严肃背脊如松笔直,低着头翻着手边的书。

    坐在斜对面做针线活的俞乐吟用眼角余光瞥了对方一眼,确认对方没看自己心中一松,随后心头又不由自主涌上淡淡的失落,意识到自己古怪的情绪,她心神有些恍惚。

    “啊!”

    俞乐吟的叫声才响起,旁边原本看似专心看书的陈野立马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被针刺破的手,他皱着眉没说话,从军大衣内掏出一条藏青色的手帕,小心地将她纤细地手指包起来。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俞乐吟本能把手往后一缩,却被陈野紧紧捉住,被对方用不赞同的神色看了一眼,她便如鹌鹑一样老实低着头没动。

    听到动静的众人全部伸出头看,木匠大叔和云建业相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默默退回去,罗美芳眼睛一亮笑道:“既然今天人都到齐了,多亏俞姐还有陈团长帮忙,家里才这么快弄好,晚上一定要都留下来吃饭哈。”

    云建业也拍拍木匠大叔的肩膀道:“是啊,都留下吃饭,美芳手艺还是不错的!”

    冬日天黑的早,今天罗美芳在俞乐吟的帮助下,二人做了几个硬菜,男人们酒过三巡便聊开了,连一直话少的陈野也多说了几句,原来木匠是陈野儿时的好友,言谈中说起不少好兄弟的往事。

    俞乐吟低头慢慢吃着,那些话却听进了耳中,饭桌上罗美芳也问了不少,她决定晚上好好问问丈夫,这个陈野靠不靠谱,作为女人她还是看得出来,俞乐吟并不反感这个人,陈野和她都是可怜人,她的顿时心思活络了起来。

    男人们还在喝酒谈天,云落陪着母亲和俞婶在客厅话家常,听到俞乐吟提想去看儿子,她才插话道:“婶儿,反正快过年了,您安心准备年货,我替你去看他,大年三十让他请几天假过来,就说和我们过年,少白哥哥不知道您来了,咱们给他一个惊喜,你看好不好?”

    俞乐吟沉吟了片刻便欣然同意,再忍忍很快就能见面,两年都等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她竟然有些期待那个总是小大人样的儿子,突然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那成,就听阿落的!”俞乐吟笑吟吟的说道,然后转头面含笑意问罗美芳:“美芳,过年只有我们母子俩怪冷清,到时候你带着孩子们和建业一起去我那儿吃年夜饭如何?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行!是很久没热闹的过年了,你看到时候能喊上陈团长不?前两天建业叫他来我们家过年,我听建业说他自己孤家寡人的”

    俞乐吟一愣,看向餐桌上吃饭的陈野出神,那人似乎相当敏锐,几乎一瞬间便将视线转向她,他眼神清明,见她有些慌乱,眼含笑意只看了她几秒便将头转了回去。

    “喊吧,我住的房子还是他的呢,应该请他来的。”她低着头神色不明,声音依旧温柔,淡淡的说道。

    云落绷着脸,嘴角却含着笑意,看二人的反应,貌似有戏!就是不知道俞少白会怎么看待,她直觉他那样的人不会阻止的,相信他也希望独身多年的母亲能有人陪伴,在他不在的时候有人照顾她吧。

    又聊了一会儿,八点的时候俞乐吟起身告辞,她刚走出门口,餐桌旁的陈野就像背后长眼睛一样,淡定站起来冲云建业二人一点头也出去了。

    罗美芳见了掩嘴偷笑,止住要送俞乐吟出门的脚步,云建业和木匠没说话,只是相视一笑,他们比谁都希望陈野能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66.我们是青梅竹马

    家具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之后, 这才算是真正安顿了下来,罗美芳手里的存款也几乎用光, 还好云建业明天就要发津贴, 以他现在的津贴就算罗美芳不出去工作, 也足以养活一家四口还有剩余。

    罗美芳既然来随军, 团里岂能坐视不理, 今年来随军的人又增加了,新盖好的两栋住房都不够, 余下名额已经排到了明年,而且给家属安排工作也是个问题。

    僧多粥少,即使能全部安排上工作, 那岗位也有好有坏,那安排谁去?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索性至少得过完年才会把这事提上日程, 还有一两个月去统筹安排。

    过了今天, 时间便进入一九七零年,也是云落来这个世界的第三年,她满十二岁了,罗美芳在一月一号新年初始这天早上,给她做了一碗长寿面, 面条上盖了两个荷包蛋和满满的肉片。

    云建业给她买了学习用品,一支派克笔和文具盒以及几本本子, 俞乐吟则做了一个好看的米色帆布斜挎包送她, 还说等过了年要给她做春夏两季的衣服。

    三月一号团里的人民子弟中学要开学了, 而云落即将插班到子弟中学的初一年级,七月份时她便正式从蒲柳小学毕业,因为要同母亲随军也就没去镇上的公社中学就读。

    夫妻俩儿的意思是让云落再等半年,等到八月份开学直接去读初一,毕竟这一届的初一学生,人家已经上半个学期的课,怕她跟不上学习进步,耽误了学习。

    云落没有直接拒绝父母的好意,只让父亲向战友在上初一的孩子借来上学期的课本,说趁没开学自己先看一看,开学前让老师考核自己,如果不行就等半年,云建业夫妻俩欣然应允。

    搬家的事搞定,上次在火车遇见的军嫂陈金花来找罗美芳,她比罗美芳先来一年,十分热心地带着罗美芳与俞乐吟熟悉周边的环境。

    家中的事忙完,云落再一次在李龙的陪同下,坐上今年去锡城接新兵的大卡车,与上次去的心情相比,她这次多了些轻松和期待。

    是的,她期待见那个已经一年没见的少年,他还好吗?

    车子摇摇晃晃,一股凛冽的冷空气伴随着四下飞扬的尘土,直冲云落而来,她把脸埋在臂弯里,待走过这段土路,就会进入锡城火车站。

    “落丫头,那小子是你啥人呀,咋又大老远来看他?”李龙叹了口气,心里惦记着老家未过门的媳妇儿,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是自己什么人?云落一时之间还真被问住了,说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俞少白很投缘,也许源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快被饿死时,他的一饭之恩吧。

    “他是我竹马。”云落眼睛一转,笑嘻嘻地回李龙,果不其然对方眼睛瞪大看着她道:“青梅竹马?你个小丫头知道啥是青梅竹马嘛!”

    云落没理会他的嘀咕,她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火车站,心思已经飘远,他是不是长高了?一定越长越好看吧。

    锡城与一年前她来这时并无变化,依旧是老旧的火车站和着装单一的人们,车子刚停稳她便撑着车门往下跳。

    “哎!你急啥?”李龙怕云落摔着,连忙去拉她,抬头的一瞬间手悬在半空,看着车下的情景收回手,然后朝天翻了个白眼。

    “阿落,下次不可这样莽撞,小心摔着。”

    越发好听磁性的嗓音在云落耳畔响起,说话的人双手稳稳抱住她,温润的脸上一派严肃,然而眼中的笑意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哎哎哎!你小子就算是落丫头的竹马,也不能抱这么久吧?小心我向营长参你一本!”李龙板着脸严肃道,并伸手准备把云落从俞少白怀里抱出来。

    俞少白面不改色,抱着人一百八十度转身,云落的脚正好踢到李龙,李龙一不留神差点遭了他的道,踉跄几步后稳住身子,瞪大眼正要好好教训那小子。

    “不好意思李哥,意外。”俞少白放下一直没出声的云落,望向李龙微微笑道。

    意外?意外你个大头鬼啊,李龙再次翻了个白眼,哼!他才不跟小孩子计较!

    俞少白也不看他,看着长高了一点的小丫头温声道:“我猜你快到了,正好也没事就提早过来车站等你,你还好吗?”

    对于再一次落进少年的怀抱,她竟然有几分羞涩,十七岁的他已经一米八出头,身材清瘦而修长,脸上褪去了婴儿肥,五官显得更加俊秀清朗,温润的眼眸正看着她。

    好一个此间少年郎。

    云落怔怔看了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清了清嗓子仰着头看他,然后张开双手转了一个圈笑道:“少白哥哥我好着呢,你看我脸上都长一圈肉。”

    “还真是,落丫头你是不是把营长都吃穷了?”云落话音刚落,李龙探过头来仔细打量了她的脸,摸着下巴得出这个结论。

    这次换云落翻白眼了,不过转眼她就呆住了,抬眸对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俞少白认真道:“还真长胖了,看来过得确实不错。”

    感受着手中的绵软触感,俞少白伸出另一只手掐住云落圆鼓鼓的脸颊,边说边意犹未尽地揉,难得一见小丫头呆头呆脑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嘿!你这小子,放开我们营长家心头肉!”李龙看不下去,抬起手就拍俞少白,嘴里嚷嚷道:“我告诉你啊小子,就算你是落丫头的竹马也不行!”

    俞少白抬手挡住突击而来的拳头,另一手却没放开,又揉了揉小丫头脸上的软肉,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换上严肃脸看向李龙:“谁说的?”

    李龙把手收回来,双手抱在胸口前冷哼:“还能有谁?当然是落丫头他爹,我们营长!营长说要我保护好这丫头。”

    “我是问你,谁告诉你我是阿落的竹马?”俞少白好笑地问道,短短几分钟提了两次竹马这个词,他有些好奇李龙为什么这么说。

    “难不成我还会乱说?!”李龙觉得自己被质疑,眉毛挑得老高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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