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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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目光投向了滴墨,这小子长的可是愈发俊朗了,最起码比刚才那个小厮帅气多了,不知道能不能打动那位夫人呢?

    此时的冯莺目送着那些官兵远去的背影,丝毫不知道有人打起了色诱她的主意。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帕子

    然而,水仙这点心思也就是蜻蜓点水的在脑间略微荡漾了一下,随后就消失不见了。她不怕冯莺不吃这一套,而是怕惹到对方的夫婿。

    待官兵走远了之后,护卫重新将人带到冯莺跟前,冯莺这才定神看着水仙问道:“看来你就是把刘守备姑舅俩弄的那位水仙姑娘了。”

    话音淡淡的,落在水仙的耳朵里却让她心尖一颤,她深吸口气,笑道:“夫人明鉴,奴家正是水仙。”

    听到这称呼,冯莺不由自主的皱皱眉头。旁边的白毫已经替她出声了:“我家娘子还没嫁人呢,你不要乱叫。”

    水仙有些疑惑,但还是从善如流的改口:“是奴家说错了,回娘子的话,奴家确实是水仙。”

    冯莺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环顾四周,见边上只剩下白毫银针两个,剩下的都退到了十米开外,然后才问:“你刚才说的暗账是怎么回事?我的耐心不多,你最好说实话。”

    水仙身子一颤,抿嘴回道:“奴家绝对不敢扯谎,只是,还不知娘子身份……”

    冯莺冷笑着看着她:“你不用试探我,这渝北城能救你的人不多,我算是其中一个。你放心好了,我既然敢插手,就必定救的了你们。前提是你手里的东西是真的。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把账册交出来。”

    水仙看了看滴墨,滴墨叹了口气不再看她,似乎是不相信冯莺得了账册后会真的放了他们。

    看着滴墨的后脑勺,水仙心里又何尝没有怀疑,只是到了眼前这个境地,除了拼一把,还能有别的出路不成?

    她咬咬下唇,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册子:“奴家看娘子眼神清明定是说话算数之人,今儿就赌一把。”

    说完,她凄凉的看看滴墨:“横竖咱俩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如今那俩人一个死了一个半死不活,咱们的仇也已经报了,便是即刻去死也没什么遗憾了。”

    听了她的话,滴墨回过头来,含泪道:“你说的对,咱们确实没什么遗憾了。”

    刚刚将心思从账本里转出来的冯莺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抬手扶额:“我又没想把你们怎么样,不用在我面前演这出生离死别的戏码。”

    她还有很多话想要细问,只是眼前这样的境况明显是不合适的。

    好在,没一会儿,双喜就带着老孙头驾着马车回来了。此刻的冯莺已经打消了回城的主意,而是决定把两人带到庄子里再慢慢盘问。

    走之前,她一下瞄到刚才那个不怎么尽职的车夫,招手把双喜叫到自己身边耳语道:“你跟着这些人回城,让他们不要乱说话,尤其是腰盯紧那个车夫,他要是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用留什么情面,直接处置了吧。”

    听见这样的吩咐,双喜神情庄重的点了点头。

    吩咐完这些,冯莺便重新上了马车往别庄行去,而水仙也被她安置在了马车上,滴墨则被安排着跟元顺一起挤在马车前头。元顺和老孙头把他夹在中间,也省的他跳车逃走。

    一路上,水仙跟冯莺讲述了自己和滴墨两人的经历。原本两人都是冀州镇上乡绅家的孩子,两家原本就有些远亲,后来滴墨的长姐又许配给了水仙的哥哥。

    原本是亲上加亲的喜事,谁知滴墨的姐姐出门做客的时候恰好被那个裴大给相中了,滴墨的姐姐是个烈性子,抵死不从,见裴大死死紧逼,干脆当街自刎了。

    这事要搁一般的二世祖身上,少说也要剥层皮。偏冀州原是裴家的宗族所在地,裴家在那里可以称的上是只手遮天。裴大没有达成目的,恼羞成怒之下给两家添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把两家男丁都给抓到牢里,最后死的死残的残。剩下的了了几个女眷,在裴大的胁迫下也被两家的族人给卖到了肮脏地儿。水仙因为长相出众被一个高档青楼的老鸨给买了去。

    滴墨因为年纪小,加上有好心的族人暗中相助,侥幸逃脱了一命。后来辗转流落到京城,一直在暗中伺机报复裴家。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他到了刘家做小厮。

    再后来,滴墨跟着刘家和裴氏兄妹来到渝北之后,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刚刚死了金主的水仙。她在青楼里混迹了几年,后来被一个客商赎身后来到渝北给人做了外室。

    水仙一边说一边抹泪:“或许我就该是贱命一条,我原先那个相公虽然只是让我当外室,可是待我也是真的好,要不我也不能千里迢迢的跟着他来渝北。去年冬月底下,他说是回家过年,等过了年就回来的。只是,这一走就再也没了音信。”

    听到这里,冯莺心里一叹,恐怕又是一个被辜负的故事,没想到水仙又说道:“后来我辗转打听才知道,原来他回家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连年都没过呢就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的时候,冯莺的心里明显松了口气:不是真的被辜负了就好。水仙接着说:“我那会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娘子不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死了相公又没有娘家帮衬,在这里连活着都是件奢侈的事。知道那人没了的消息,我压根不敢往外透露半分。开始时旁人不知道这事,靠着以前的一些积蓄和做点女红活计,日子还过的下去。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传开了,家里便常常不得安宁。我不得已只能拿积蓄往衙门里打点一番,如此能好过个三五天,只是过几天又是跟以前一样。如此过了些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衙门里的那些差役和那些地痞怕是一伙的,想着法的榨我的私房呢!只是就算心里明白我也无计可施,不瞒您说那时候我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想着与其这样窝囊的活着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只是想着家里的大仇未报,我又觉得不甘心。”

    她拿帕子擦擦眼角的泪珠,接着笑道:“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碰到了虎子,就是滴墨。他的小名叫虎子,小时候常来我家玩,我拿他当亲弟弟一般看待的,所以只一眼我就认出他了。”

    冯莺见她的帕子已经湿透了,便伸手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水仙一下子愣住了,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冯莺,苦笑道:“不用了,我是个不干净的人,还是不要玷污您的帕子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眼前一亮

    冯莺淡笑着回道:“都是在这喧嚣的尘世间求生的,吸的都是一样的气,谁又比谁干净了?”

    水仙呼道:“可是,可是我害了旁人的性命。”

    冯莺叹道:“如果你是为了私欲而为我连理都不会理你。我也不能说你做的事就是对的,天道循环,他们有今日的下场都是自己以往种下的苦果。至于你,若是你错了,自有天道惩罚你,与我又有什么相关?”说着手又往前伸了伸:“拿着吧。”

    看着眼前纤细的手指间捏着的洁白丝帕,上面一支怒放的红梅栩栩如生,水仙接过帕子,同时也把帕子的主人深深的奉在心间。这些年,冯莺不是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却是第一个丝毫没有嫌弃她过往的人。就连滴墨,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透着几丝轻视和看不起。而冯莺跟她说话,谈不上有多亲近,却让水仙觉得自己个是被尊重的人,而不是以往那些人眼里的…玩物。

    后面的事,即使水仙不说,冯莺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无非就是两人相遇后,面对共同的仇人而策划了一个复仇计划。滴墨让水仙先想法子迷住了刘守备,后来又去勾引了裴大。只不过跟设想不同的是,两人原本想要的是裴大的命,只是没想到刘守备那样不堪一击,手里拿着匕首都不是裴大的对手,反而被他给一拳打死了。

    看到水仙的神情颇有些遗憾,冯莺说道:“你也不用急着难过,刘守备到底是朝廷命官,裴大杀人的事证据确凿,就算是裴家势大也未必保的住他。何况他又不是什么嫡系子弟,裴家未必会保他不说,说不定还会来个大义灭亲呢。”

    事情果然跟冯莺预料的一样,消息刚传回京城的时候,裴国公府想到裴大这些年的孝敬原还想着捞他一下,可是后来事情直接被唐知府上报到了圣前之后,裴家人便再也没有这种打算,甚至比其他人更盼着裴大早死。

    这些年,裴大打着裴国公府的名号跟着妹夫到处敛财,弄到的银子甚至比刘守备还要多的多,其中可是有不少的一部分进了国公府的库房。比起裴大的命,裴家如今更怕事情败露会惹祸上身。所以,裴国公府的人一到渝北,就先后拜见了唐知府和徐总督,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大义凛然、不会徇私枉法的样子。

    而徐总督原本已经查出了裴大逼良为娼、草菅人命、以权谋私等诸多罪证,而且也有裴家参与其中的证据,他原本是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参裴家一本的,谁知上头来了口谕,让他暂且放过裴家。徐总督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依言行事,只定了裴大一个人的罪,原本是想判个秋后问斩的,谁知裴家人却不乐意了,几番交涉下来,裴大又被改判了斩立决,当天就被收拾了。

    只是徐总督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他怏怏的回到后宅,罗氏一看他的脸色便猜到了他的心事。挥手把下人都遣了下去,亲自沏了杯茶递给他:“老爷可是为了裴公府的事忧心?”

    徐总督叹道:“我实在是想不通,明明证据确凿,这要是捅出来,裴家这次怎么也要剥层皮,以后必然势力大损,这对娘娘来说可是大好的机会,怎么娘娘她反而阻止我们呢?”

    罗氏安抚道:“娘娘自来高瞻远瞩,她的心思不是咱们可以猜透的。不过这件事我思虑了一番,娘娘说的是暂且放过裴家,可没说以后就不治他们了。如今轻轻揭过,为的无非就是裴昭仪肚子里的孩子。宫里多少年没有喜讯了?如今后宫上下都盯着她这一胎呢,如果在此时裴昭仪的娘家突然出了大事,说不定皇上还会猜测是有人故意针对裴昭仪呢。到时候不但娘娘会被圣上猜疑,看在裴昭仪肚子的份上说不定裴家这事就被皇上轻轻揭过了。那娘娘和咱们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徐总督捻捻胡子:“唉,这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可真多,要不是有夫人你提点,我怕是被人卖了都帮人数钱呢。”这话还真是不夸张,徐总督这人打仗治军都是一把好手,但是玩政治嘛,就差了点。总的来说就是个耿直boy,他这些年能一直顺风顺水,除了自身的气运还真多亏了罗氏在他身后帮着出谋划策,才躲过了诸多的隐私算计。

    皇宫里头,皇后看着坐在下首的裴昭仪:“那人好歹是你的堂兄,就这么死了,你不心疼?”

    裴昭仪落寞的扯扯嘴角:“堂兄?那家里但凡有点人情味,当初臣妾的寡母也不会死的不明不白。臣妾要不是想法子进了宫,还不知道会落的什么下场。现如今我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对她们的仁慈了,什么血缘亲人,都是他们的奢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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