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压力太大造成的假孕?
段乔个脑袋里就一直想着这回事,心里臊得半死。
从医院里出来就一直耷拉着脑袋,没有个精气神的,走路都是歪歪绕绕的,没有个正形,哪里是光荣的人民教师那种范儿,一点都没有,不提自己的本职工作还好,这一提的,她就有点烦恼了。
外面的风还挺大,据说有台风,但还在外围影响,离这里还有点距离,她让风一吹,头发吹得乱糟糟的,索性也不管,任由头发乱飞。
开始还想着不如跟高炽随军去得了,没想到现在还成这样子,把她弄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还把自己给舍了,求了叔叔。
一提起叔叔,她个脸红就立即红了,觉得有点害臊,大白天的就在医院当口想这个事干嘛,她还怕别人看到她脸红,怀疑她有什么,还把包拎起来挡自己的脸,想着是不是要去学校递个辞职信,总归是这里不能待了。
她就想着去学校,没曾想有车子停在她面前,大赤赤地挡住她的去路,打眼一看,居然是陈涉早上送她过来的那车子,顿时她就想要转身跑。
“小段老师——”
可哪里是她想干嘛就能干嘛的?要是真能这样子随她心随她欲,也不至于把事情闹成现在这种乱麻一团的糟糕样子,都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光晓得要逃走,不用给人五十万,最多她把婚给离了。
她真不对起高炽,心里是这么想的,还难受,被他一叫,跟个受惊的鸟儿一样都不敢跑一下,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陈涉的脑袋刚从车窗里探出来,那一手还支着个脑袋,怎么看都是一副潇洒模样。
却把她吓个半死。
“小陈主任好。”
吓归吓,她还是打招呼,别提她那个哆嗦的就要跑可又不敢跑的鬼样子,再衬个脸色发白的,怎么看都是觉得有点邪乎。
“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回去的?”
他还笑着,像跟她关系老好似的,心里气闷得不行了,怎么跟她说好的?叫她出来就让她打电话给他,进出有他接送,偏她一个电话没打,反倒是把他弄得心神不宁,早早地就开个车子过来等,这一等,才叫他看见她个失魂落魄的模样,真是有了的怂样。
偏段乔一看他那个表情,就觉得腻味得不行,喉咙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让她吐又吐不出来,吞又吞不下去的,非常个难受,可又不得不拉开车门上车。
但她也有点神经病,没去副驾驶座,偏坐在后边,硬是把陈涉当成个司机,也就这点阿q精神,让她自己好受一点儿,“叔叔回来了没?”
沉默了一会,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陈涉任由她坐在后边,没有言语,被她一问,到还觉得好笑,“这怎么什么个关系?”难不成孩子是首长的?
简直没头没脑的问题,可段乔哪里听不出来,分明就问得她与史证的关系,真想当作自己没问过,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东西,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两手还放在上面,神情还拘谨的没有一点放松的姿态,“不要你管。”
“我没想管。”陈涉笑着回答,把车还往前开,开得速度挺慢,“就是觉得你这个叔叔怎么叫得出口的?晚上睡人家床里,让人骑了一夜,白天还正经的叫人家……”
“住、住嘴——”
说得真直白,把段乔那点薄面子都给扯下来,扯得干干净净,连个挡挡的东西都没有,臊得她不止是脸红,连身子都有点热,估计全身都是臊红了。
“我说的不对?”
他还跟她对上了,非得把她那点脸皮都给扯下来。
这便是人的恶劣心,明明他便宜没少占,比首长更过分,偏装个正人君子样来质问她,最最叫人觉得恼。
“你说得对极了。”把个段乔那点气性都给弄出来了,心里原来就烦,被他一吓,更烦了,简直是一肚子窝囊的火儿都没处儿撒,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的火就一直窝着,就没有找到个合适的时机让她发出来。
让他那么一问,她的火就出来了,“神经病,管你什么事!”
把个陈涉就骂得恼火了。
到是点点头,“嗯,是跟我没关系。”
冷静的语气,跟刚才那种尖刻的非得戳她心窝子的话完全不同,段乔那个火瞬间就发不出来了,断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更难受,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着,再接着骂,好像也不是那么个理儿,主要她心虚,事情是摆在那里,到哪里说都是她……
她眼睛一点神都没有,完全是惶惶然的,才上来的一点心气儿就没了,蔫得跟个快掉完叶子的树一样,半死不活的,又觉得自己太心虚才对他发火,太觉得对不起人,蔫着个脑袋,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陈涉没理她。
“我要见高炽,你带我去他好不好?”
还真是叫人怎么说她好的,脑袋里想的一出是一出,现在还说要见高炽,把个陈涉弄得真不知道她脑袋是什么东西,也就当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高炽的也许。
他到是知道高炽那点毛病,又不是天生的不行,也就需要点外力才能行。
当然,他一点也不知道段乔看医生得到的结果。
“人都不在这里,你叫我开车过去?”他的口气有那么一点点的波动。
可她没听出来,更没有去解开他心底认为的那件事,没有跟他说,至少她认为这么私密的事,最多回去告诉一下叔叔,别的人,还真没必要说,也就没有说,就想着她要跟高炽离婚,首先两个人得好聚好散的,再见还是朋友这种的,她到是没想过。
最主要的是她自个儿心虚,哪里能不见见高炽就离婚的?
她得去找高炽忏悔。
“你就帮帮我吧。”她求他。
巴巴地看着他的后背,就盼着他答应下来。
鬼使神差的,尽管陈涉心里恼火,还是真去找高炽了。
高炽在哪里,她可能不知道,可他是知道的,更知道往哪里找,就算是不知道往哪里找,人家有人脉,不像她两眼一抹黑,又不敢去问婆婆郑主任的,万一婆婆说她不关心高炽,她都找不出借口圆回去。
这一路走的是沿海高速,还过桥的,车子刚一上路就下雨了,不是那种一直下的雨,是下一会停一会的,有时很急,有时候又好像挺温柔的。
段乔是经历过台风的,手机早就收到气象预报,晓得有台风,年年都有台风预报这玩意儿,经的也太多,没有太当一回事,就念着要见高炽。
可人不当回事,那没啥,台风可把它自己不当一回,刮得可厉害了,一路过去到是没见有什么树,段乔也不知道到底外头怎么样了,就晓得外头在下雨,雨势现在到是渐渐大了,比起刚才那种一阵一阵的,到是大太多。
前面还得过桥,结果台风一来,那桥就关闭了,不让车子过去,据说还得等台风过去了才让过车子,直接把陈涉的车子堵在桥口外头,后边还不止他一个车子,还排着个长队,估计都是没有意识到台风来得这么快,大家都堵住了。
段乔急了,就稍稍地推开车门,雨就趁势进来,不止雨,因为那雨是让风给吹进来的,把她的手淋得湿湿的,她立即慌张地关上车门,瞅着后视镜看到后边儿密密麻麻的车子,别说想往后倒车了,就是想往旁边挪过去一点都是动不了的,前后左右的都是车。
后边车上的人都有些下来了,有好些个撑着的伞都让风给刮得翻了个面,别说撑了,人跟没跟着飞起来都是万幸了,见他们赶紧的都丢了伞,都往离得最近的地方跑,似乎是想找个地方避台风的样子。
台风刚生成时还是热带气旋,现在都已经是超强台风,最中心风力都达到每秒45米,速度还快,已经进入东海,朝沿海地区过来。
段乔又看看手机里收到的短信,歪着个脑袋,嘴唇动了动,手还挠挠脑袋,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太好,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那、那个不好意思……”那意思就是她不知道台风是真来了,反正沿海台风年年有,总会有那么几次就是报一下,台风雷声大雨点小的。
陈涉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肯定是着了魔了,怎么就听她的,还真把她送见高炽?
怪只怪他自己没脑子,还听了个更没脑子的人的话,没脑子的人加上个更没有脑子的人,简直就是种杯具。
“下车,找个地方避避。”
冷冷地抛下话,他自己先下车。
那边车门一开,风就灌了进来,还有雨,那大的,她都来不及挡雨,人就差不多湿透了,也跟着下了车,人就缩着走,雨水都往脖子那里灌,灌得她全身直哆嗦,人也跟着风走,风往哪边吹,她脚下就没了定力。
简直跟着风在飘,说是跟着风走,实在是太看得起她了。
幸好,陈涉把她给抓住——一脸的阴晦不明。
把她到嘴边的“谢谢”两字都给压回肚子里,讷讷地不敢再说一句。
离桥最近的地方是个小村子,估计是离桥近,还有几个小小的招待所,要说条件有多好那是没有的,也有小饭馆,吃的都是家常菜,没有什么花样。
呼啦啦的一圈人过去,都是躲台风的,把几个小小的招待所挤得满满当当的,自打这桥通了后还没有见过这么多客人上门的,陈涉动作也快,也拉着段乔弄了间房,就普通的那种,房里有两张床的,铺着白色的床单,看着还干净。
陈涉那脸色难看的,眉眼还有点不耐之色,看着段乔在那里吃东西,就两个菜,一个青菜豆腐汤,绿白相间;一个就红烧鲫鱼,说是红烧就光看到酱油的颜色,其余还真的吃不出来有什么味道。
偏她还在那里吃,一点都不挑食。
“不恶心了?”
昨天恶心成那样子,吃什么都吐,现在一点迹象都没有,让陈涉忍不住地问了句。刀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想说出原因来,总不能说是假孕反应吧,说出来还觉得挺丢人的,实在没好意思说,“你真不吃吗?”
“你不当你的老师了?”陈涉没回答她,反而是扯开话题。
她终于吃饱了,把碗筷都放下,“哦,不当了。”
瞧她说的多轻松。
其实心里才纠结的,工作是高炽给弄的,她都要跟高炽离婚了,怎么还能受他的好,人都说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的,她还真就这么想的,难得脑袋瓜子还拎得清一点儿。
但凡有志气的人,都得把工作辞了吧?
“你真不吃?”
她又不经意地把话题扯回来,自顾自地走到靠窗的那张床,拉开被子,往床里一躺,衣服也不脱的,就那么睡。
陈涉懒得理她,鬼扯的事,明明他身上还有许多事,就被她一直弄得前进后退都不行,给堵在这里,真是邪乎了,还是大步地踏入卫浴间去冲澡,人都是湿的,——但是人刚走进卫浴间,又转身出来,去把躺好的人硬是从被窝里扯出来,才刚碰上她,身上根本没干透,就揪着她进了卫浴间。
把个段乔惊得半死,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花洒下,刚一开水笼头,水还是冷的,她身上本来就没有干透,都粘在身上,让水这么一淋,淋得全身都湿透了,身上衣服本来就薄,这一湿的,身上都现形了。
凹凸分明的,那叫一个玲珑身段,胸衣给包住的那块儿,坚挺着,半边儿还露在外边,随着她个激动的呼吸,还一起一伏的,勾得人的视线就落在那里,她赶紧地就用双臂挡在身前。
哪里是她想的这么容易,人已经被压着转身,面对着墙壁贴着,身下一轻的,那不怎么牢靠的裙子就给撕开了,她还蹬着双腿想挣扎,谁晓得后腰给人重重一拍,又给人一拉,脸到是没跟墙壁相亲相爱的,还空出点距离来。
可她的姿势,能好看到哪里去?
不就是撅着个小屁股了嘛,光溜溜的,还嫩白的,上面还有水珠子,往下滑落,把她个惊得脸通红,仿佛就将将个手指往她脸上抹,就能碰出来个血来。
她到是想伸手去拉那被撕破的破裙子,手还没来得勾得他手指挂着的那布料,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东西往远处一扔,就扔在那边的洗手台上,刚巧的,就挂在旁边的架子上,跟个旗子似的。
陈涉重重地按着她,她要是想一起身,就往死里按,按得她起不来,就只能撅着屁股,他人还往下蹲,一手就把人给弄得动弹不得,那一手的,还作势掰开她紧闭的腿儿,两臀瓣儿,中间一条缝儿,花洒送下来的水全往她臀缝处钻。
钻得可巧的,就那么个水流,激得她快站不住腿,本来就让他按着难受,偏这个水流激激地往她臀缝钻,钻得她瞬间就有点、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不是她不想当个好女人,可身体到是敏感的紧,就那么个水流,都能得激得她像是来感觉了。
那感觉几乎把她给淹没了,那羞耻的,那难为情的,根本不敢抬起头,她还感觉到他的大手把她的臀瓣儿分得开开的——个作孽的手指,可不就是沿着她的臀缝处下来,还从高处往下,有意地往她后边儿碰了碰,指腹往个似乎在有些个细微蠕动的皱褶处按了按,那里全是水,沾得他手指头湿了。
最叫他惊奇的是,那皱褶处的小嘴儿那蠕动还有点凶,把个水都几乎一点一点的在吞咽,咦——还会吸水?
他眼里全是兴奋的劲儿,想着让她给作的,到成了她司机,心里那点恼火的情绪都转成了欲火,一手按着她的背,一手掰开她的腿,就那么着,就盯着她后边儿的小粉红,指尖还试图往里整,刚刚地入了个小指甲盖儿。
“……”
她哭得个惊天动地起来。
“哭什么个玩意。”陈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把手指往里弄,大有非往里面探究一回的大勇气,“这里没玩过?”
明明是事实,他还问。
段乔哭得眼泪哗啦啦的,比初开拓时还要疼,身体的感觉更敏感,当那个指甲盖儿还刮得她那入口的褶皱处,脑袋里顿时就浮起那种画面,不由得咬了咬唇瓣,脸色都红到发白了,—时间腿间顿时就汹涌了,难堪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水弄湿的,还是她自己湿了。
“没、没有……”还哭着回答,她两手试图往后面头弄,去拽他的手,可那个角度实在是不好,根本用不上力,更何况腰让人压着,根本就起不来,“陈涉,你别、别弄我,我、我疼的……”
“哪里会疼的?”个陈涉哪里理她这话,根本不信她,暂且放过她后头,硬是让她个双手支着地面,让她把个屁股再撅起点,他就扒开她屁股,扒得更开些,露出前面那被水润得晶莹的花朵儿,瞧瞧那花儿,还微微的一个颤儿,上头那水意,到像是清晨的露水,看上去格外的娇艳。
忍不住地手指头就碰过去。
也就往那上头晶莹的珍珠一用指腹摩挲,敏锐到察觉到她身子一个颤抖的,顿时叫他看到她腿间湿湿嗒嗒地沿着大腿内侧流了下来,脸上那笑意到是浓了,用个手指把她流过她腿内侧的东西给抹一下。
往前凑到她嘴边,“哟,都湿成这样了,还说不要?”
她那个姿势,两手被迫支着地面,简直跟个殉道者一样,恰恰地看到他的手指在作乱,羞得都不敢看,尤其是看到自己那里还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有意地那么一动动,简直叫她没法活了,也没脸见人了。
那哭得更大声了,眼见他的手就递到她嘴边,她赶紧地甩开头,不肯去碰一下,“我、我不、我不要你……”
个乖乖,一说哭,她眼泪就能上来,是真疼,也是真哭。
可要说为了这点疼,就真哭,其实也没有那么个事,她就是想哭,哭自己,哭自己没脸没皮,叫人一摸就不行了,哭自己没个脸面见人了。
最多是哭自己,至于这面临的事儿,她、她逃不了,她晓得的,就她个怂样,只能是这么认下的,谁叫她还他人把她送去见高炽,都是她作的。
可她还有理儿呢,谁让他跟个野兽似的非得逼她——这话说的更好笑,这“逼”她还是她的“逼”,话有歧义的,但总归是一句话,不管是“逼”她还是她的“逼”,最后结果都只有一样——逼她、又插她的逼。
“那你要谁?”
陈涉乐得不行了,他还有小洁癖,上次不就把她那里直抠抠的,最后还没进去,人虽说没真碰,这碰是指插进去,他真没有,就着她个小嘴巴,把自个儿算是弄一回,现在嘛,他的目标明确,把个沐浴露就往她臀缝间挤,那神情认真的,像是在干什么了不得的研究工作,边挤还边拍拍她的小屁股,人早就换了位置,几乎就坐在她后背。
就几乎,其实他是蹲着,蹲在她身上,两腿把夹着她身体两侧,架式十足地往她臀缝间抹个沐浴露,不时还拍个一两下的,拍得个嫩白的肌肤都成红的了,还留着个手印,耳边听着她的哭声,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更觉得那是春药般,越惹得他性起。
她就晓得有什么东西往自己那里灌进去,一步都不敢动,眼泪也忘记流了,哭也瞬间忘记哭了,“你做什么呢?”
这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把人给惹恼了。
“不想疼,就给我受着。”
陈涉咬着牙,把个手指往里探,这回比刚才探得深,几乎进了小半个指节,立时就觉得她身子紧了,把他夹得个死紧,慢慢地把自己个手指给抽出来,就觉得那里头两边的肉壁紧紧地压过来,根本不想让他手指头出来。
“个破烂货。”他不由低咒,嫌弃她个敏感,又觉得无比爽利,完全是矛盾的想法,激得他忍不住骂她,“不要还给我夹得这么紧?”
段乔想死的心都有了,也就是那么一个念头,她要是想死,估计世上就没有活人了,本身就是极爱惜生命的人,忍不住地起了那么一点个倔强,“我又没让你碰我。”
乖乖,还能硬起了?
也忒看得起她了!
下一句就换了风向,“那里脏的……”还抽抽嗒嗒的,好不伤心,好不委屈,手试着离开地面,也亏得他夹住她身体,要不然她早就倒向地面了,那个手还往她自己腿间弄,把个晶莹的跟刚盛开的花朵一样的瓣瓣儿给分开,露出个娇怯怯的小眼儿,那小眼儿还渗着个透明的水儿。
“你来这里,来这里。”
巴巴的语气,跟个老鸨的架式似的。
可瞧瞧她,那个脸色羞的,怯的,委屈的,眼泪还没干呢。
她怕疼呀,走后门,还不如这里呢。
更惹得个陈涉眼底恼,瞅着被她个手指扯开的娇嫩处,被迫地张着嘴儿,里头还淫糜地流出个动情的汁液来,两三下就把个肿胀的物事给放出来,黑紫的颜色,血脉贲胀,却是慢吞吞地从她身上下来。
他这一下来,却让段乔没个支撑,狼狈地摔在地面,地面都是湿的,她冷不丁地唇瓣还沾了点地面的水——小嘴又“呸呸”的吐出来,才吐出来,眼泪又掉下来,流到唇边,她的手都抬不起来,给夹在腿间,一只手就抡直了,还与地面相贴。
不止嘴边沾了地面的水,就加那个臀瓣儿,也沾了水,她嫌脏,想起来,一只手想撑着地面起来,偏怎么也起不来,简直是个垂死边缘的。
陈涉就看着,没帮上一把,双手就握着自己那个大物事,上下地撸,呼吸变得越来越重,低低的,含着个粗喘,开始还有点压抑,到后面一点都不想压抑。
男性的嗓音,还有强烈的费洛蒙气息,把个瘫在地面起不来的人弄得个难堪的,她的手指似乎有意识地往自己腿间弄,一下一下地揉着,又怕叫他发现,嫌弃她,——就是揉时,也不敢下重手,可——
太轻的手,还不济事,她越揉越难受,“呜呜——”忍不住地呜咽起来。
她在自慰,叫他撩拨起来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像个荡妇般的,需要个什么东西来叫她瞬间下来,脑袋里有羞耻有难堪。
陈涉还在那里弄自己,手的速度有点慢,就盯着她腿间那只作乱的手,瞅着她的手在那里羞羞地揉着她自己,那嫣红的色儿,映入他的眼帘,简直是人间最好的春色,双手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撸自己疼痛的物事,却是大发慈悲似地开了口,“过来——”
不是征求她的意见,是在命令她。
她怔住了,——脑袋僵硬地动了下,原来还羞羞答答地不敢看,现在是光明正大的看,看得她嗓子眼里像是充满了火,小嘴个微张的,眼泪刚好从脸颊上滑落,就那么巧地落入她嘴里,——还是咸的。
咸的她个脸皱的,还是红的。
“我、我起、我起不来……”
个娇娇,她还说她起不来。
跟个撒娇样,还有点羞,简直叫人拿她没办法,还真是把人给拉起来,指着自个腿间那个吓人的物事,“坐上来……”
就三个字,跟千斤重差不多。
压得段乔个胆小鬼快缩成个一团,两眼看一眼那物事,不由心惊肉跳,心惊肉跳是一回事,可那么大,那么粗,那么个吓人,还是叫她怕,怕之外,腿间更是痒痒的难受,——她摇摇头,有些个懦弱。
“会把我、会把我弄、弄穿的——”
瞧瞧她,咬着个唇瓣,讷讷地说出个话来。
她怕给弄穿了,个乖乖哟。
陈涉瞅着她,硬是不让步,瞅着她更把个腿夹得死紧,唇边露出个了然的笑意,到是拿过花洒作势要冲澡,嘴上还说,“那我洗澡了,你出去吧。”
男人说转身就转身,完全不将她当成一回事。
把人生生地就晾在那边,当成空气般。
段乔快疯了,给他逼疯了,明明他拉着她进来,明明就他想弄她,到这个时候,她来了兴致,非他不可了,他到是转身了。
她简直眼里都是仇恨的目光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就冲上去,然后人个一跳的,居然还真让她跳起来,从后边扒住他了,就挂在他身后,还没待他站稳,嘴唇已经胡乱地去吻他。
她说是吻,其实不如说是咬人。
咬他的脖子,狠狠地咬,跟非得咬下他的血肉似的,就那么狠狠地咬,一口咬中就不撒嘴了。
陈涉那眉头微微地皱起,眼里那是有种恶意,硬是将人从身后给拖下来,人就大踏步地走出卫浴间,湿淋淋的,也不擦擦,把个段乔急得就在后边跟着团团转,见他最后就坐在床沿,腿间那物事,一点儿都没有小下去的架式。
她咬咬个牙,一狠心,分了个双腿,两手硬是把羞怯的娇花儿给掰开,几乎是英勇就义的那种架式,眼神到是有点飘乎,不敢看他那个,又怕自己坐错地儿,又看着他。
可陈涉到是拦住她,把她的双手给弄开,大手拍拍她的小屁股,“用这里坐下——”
她顿时一个惊的,就连身上的臊热都似乎少了点,也就是少了点,不是少很多,但是起码是刚才英勇就义的架式一下子就蔫了,“不不不……”
还想跑,偏横出一只脚,把她给勾倒了,硬生生地就摔在地面,不止脸疼,手肘更疼,疼得她都哭不出来,下一秒,她的身子到是给抬起来,身下硬是给塞了个床单,把她与地面分开,有那么一个念头闪过,他人还不错。
可更多的是——
这个人简直坏透了!
坏的都没药救了。
右腿给抬起,她还想踢人——偏踢不着,到是小屁股后头挨着烫人的物事,那么硬,那么烫,那么粗——吓得她直哆嗦,再哆嗦也没有用,滚烫的大家伙就那么冲着她的臀缝间,褶皱处掩盖下的小嘴儿,一抽一抽的,像是在邀请他进来,粗鲁的,没有一丝的停顿。
“啊——”
她尖叫,声嘶力竭!
出人命了?
跟出人命差不多。
段乔疼得那是脸色刹白,一点脸色都找不着,更是都带点乌青的色儿,简直要生生地把她给疼死,疼得她真是七魂没了三魄。
那里紧的,叫陈涉觉得艰涩难行的,勒得他的物事儿都疼,那么大的物事儿,就让她给箍得紧紧的,双手还抱着她的腰,细得仿佛一个用力就能把她的腰都给弄断。
她坐在他身上,疼得几乎都坐不住,偏她的腰叫他大手给圈着,明明坐不住,还让他给固定着,就是怕疼想逃,也逃不了一分,就晓得个疼得不能再疼的感觉,个鼻涕眼泪的,狼狈的不得了。
她是疼,他也疼,那么紧,紧得他个魂快要出窍,又疼得他难受,简直都快赶得上冰火两重天,他不由摸她——摸她的个桃源蜜地,那里可爱得紧,手一摸,完全都是湿透了,似乎都能听个滴滴嗒嗒的声儿,也就那么个想象,并没有真声儿,还是叫他忍不住地更硬挺些,硬是将脑袋凑到她胸前,嘴巴一张的就把她胸前那硬硬的果儿给含入嘴里,不止是含。
偏用个牙齿就叨着个奶头,扯来扯去的,末了,还大力的吸,还发出个“咂咂”声,似乎要把她这个没生过娃的给吸出奶来。
段乔个疼得仰起脑袋,阴差阳错的还把胸往他嘴里送了送,那灼烫的嘴巴,吸得她都想哭,胸前这么一个大脑袋,想着医生的话,脸蛋让泪水给糊得都快见不得人,她还哭,就那么抽抽嗒嗒的。
要是他是她儿子得多好!
她有这么大的儿子得有多好。
她好好地喂他,把他喂大了,是她的儿子——
可人家是她个儿子吗?明显不是呀,她要是有这么大的儿子,估计还没在娘胎时就得怀上了,否则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挺着个胸,就往他嘴里送,羞羞答答的,跟个初次喂儿子喝奶的一样。
偏身子被一拱的,硬生生地把她从“梦境”中拉出来,她立即就觉得下边儿叫钝刀给割开了,那刀要是快点,还能一刀给她个痛快,可那把刀是个钝刀,本来一下的事,就让他硬是弄成好几刀,把她疼得都咬紧了嘴唇,粉艳的唇瓣顿时都给咬的雪白,一点血都没见儿。
她咬个牙,他又不动了,就停在那里,不往里头进,也不往后边退,像是卡住了,把她惊吓得想要推开他的脑袋,才一推,身下那似乎卡住的物事又动了起来——也让她跟着疼,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简直叫绝了。
简直就是种折磨,对她身体上精神的双重折磨。
她是怕了,怕疼,还是怕丢脸,还怕、怕不能成。
段乔是一个自私鬼,这个自私鬼往往就体现在自己好就成了,别人好不好那与她还真是没有太大关系,她就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干的,要不然,也不会羞羞答答地往人家腿上坐,哪里晓得人家那么个凶残,非得走个后门。
他动一下,她就跟着扭一下,人以为她怕疼,其实那个动一下她恨不得在前面儿,手到是想往下,又估计着太丢脸,没敢真摸自己,这便是精神上的折磨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折磨的她不知道选哪样才好。
陈涉才不管她折不折磨,他自个高兴了那才是真的高兴,把个人就那么弄在腿间,往上个慢慢顶弄着,里头也跟着慢慢地湿润起来,不同于他刚才弄的沐浴露那种就是将就一下的玩意儿,往后一抽出来,上面还沾了个血儿。
嘴巴还松开,将人换了个姿势,就让她跪在床里,他到是挺着个那沾血的物事,也跟着跪在她身后,两手拍拍她翘起的臀瓣儿,重重地拍了两下子,把个嫩白的臀瓣瞬间拍得通红,可怜兮兮地往后贴近他腿间。
艳色的血,衬着个黑紫的物事,看上去特吓人,偏他的手还去弄他出来的地儿,把个粉红色的褶皱处用力地弄个大拇指进去,微微闭合的入口又让他的手指给撑开来,露出里头粉嫩的内壁。
那情形,再淫糜不过,他一手握着自己还没有软下来的物事,就往她腿间钻,把个湿淋淋的水意都往他物事上弄,弄得黑紫的物事愈发吓人,更是亮晶晶的,更有一种气势。
瞬间像是空虚了一样,后边儿空,她的身体再没有什么可箍的东西,人被他摆成个跪着的姿势,双腿哪里力道的,被他那么一弄弄的,身子就跟软了似的,烂泥一滩的,就趴在个床里了。
脑袋就埋在被子里,真想当个缩头乌龟。
哪里敢承认,她的身子叫他弄得,恨不得他来个痛快的,好叫她淋漓尽致,也别这样子勾着她,把她弄疼了,还不叫她痛快。
最坏的就是他——陈涉,哪一个都没有他坏。
她趴在床里,哭了,一直在哭,可哪次都没有这么次伤心——伤心的是她竟然还不知羞耻的想要个痛快,更别提她个身体的空虚在叫嚣着。
“……”
手机响了。
那声音,她哭声一滞,分明她的手机。
赶紧的一麻利的爬起来,那么一动,后边儿就传来个痛意,让她小脸蛋差点糊成一团,偏到电视机前面去拿个手机,一看手机屏幕,真是眼前一亮的,觉得是个救星,忙不迭地就接了电话,“高炽——”
个声音拖得个老长,跟撒娇似的。
其实不是——
她真没有撒娇,就算是再把高炽当救星,现在都不是撒娇的时候,这点她是明白的,有时候脑袋还挺灵光,她那么个撒娇的声儿,不过就是种掩饰。
掩饰什么呢?
好端端的,她的身后贴着个人,硬是从身后把她个一条腿给抬起来,就那么个姿势,再度急轰轰地冲入她那个被弄得出血的后边儿,疼得她几乎要尖叫,可声音含在嘴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那是高炽,她的泪哗啦啦地往下掉,还得装个撒娇样。
她心里苦呀。
高炽是趁开会中间休息那几分钟时间窝在个洗手间给她打电话的,台风来了,怎么也得让她小心点别外出,他们军区针对这次台风就开个紧急会议,把原先的防台级别提高,且提高广大官兵的防台意识,更积极与地方政府配合,做到哪里有需要就有支援。
“再叫一次——”
偏个高炽还是头一次听她这么叫,往日里非得、非得见着个实实在在的“痕迹”才能热血沸腾一回,偏偏叫他那么个一叫,竟然跟吃了春药似的。
他怎么能不让她再叫一次呢!
可段乔怎么叫得出来,就那么一次,她就想把通话给掐断了,偏手机叫身后的人给拿住了,就那么贴在她耳边,贴得她胆战心惊,又被狠狠地入进来,腿窝处一软,差点就整个人软了下去。
可腰在他手里,他想她站她就得站!
就是么个现实,把她整的狼狈不堪,又重重一捣,夹着个疼意,疼得她眼泪多,不止是疼意,她自己最清楚,她这个身子完全叫他给掌握了,由不得她自己,小屁股更往后——几乎把她自己硬送到他腿间,想要他的征服。
“段乔?”
高炽在叫她。
她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刚要说话,又让他狠狠一弄,才张开的嘴,差点逸出叫她吓得半死的呻吟声,硬是生生地咽下那感觉,她才开口,“高、高炽……”
“想我没?”
高炽还是头一次问她,手忍不住往自个腿间,进了个单间,就把门襟儿一拉,将里头性致勃勃的物事儿就给放了出来,将手机放到耳边,提起肩膀,就那么夹着,双手将个难得起兴的物事给上上下下地撸着。
那声音,怎么听都有点、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把个段乔引得朝他的声音去,身体像是一下子就热得不能再热了,伴随着身后的狠狠抽插,“想、想……”
她想他了,真的,想见他,这路上就是去见的他。
还真是个实诚人,到是惹得个身后的人不乐意听,硬是凑到她耳边,把个作乱的嘴唇就凑上去,含她的耳垂,立即感受到她的个哆嗦,原先就紧得不行的地儿,更是紧紧地箍着他,箍得他一佛生天,二佛出窍。
“在哪里呢?”
高炽还问得仔细,手一直撸着,一个也不停的。
手机里头他的粗喘声,浓重,都落在她耳里,——而身体叫身后的人在弄着,狠狠地弄着,两种刺激,刺激得她身体敏感的不行了,明明就是个电话,她还仿佛能感觉高炽的气息是那么的热,那么的烫,都落在她身上。
“在家。”
硬不让哭意传过去,忍得可辛苦。
“在洗澡吗?”他还问。
“嗯。”她一贯老实,也就回答了,刚才陈涉是想拖着她洗澡。
“脱光了?”问得切中红心。
“嗯。”她确实是光了。
“有没有洗干净?”再问,高炽个眼前都仿佛能见她光着身子,那身上全是个吻痕,把他激得连个下手都没有轻重,狠狠地用个五指姑娘弄着。
“嗯。”
“你奶子洗了没有?”
问得真够叫羞人的。
段乔却仿佛觉得高炽能看到,看到她现在被人弄着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那头都什么样了,两厢一结合,闹得她个身子再也坚持不住奔上最高点,手机都掉落在地,自动关机了,也不知道。
她却仿佛飘在云端,怎么也下不来,身子一抽一罐子地哆嗦着,像是永远都不能停止,却叫身体里还没有歇下来的物事再度冲击她脆弱的神经,冲得她好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身体一阵哆嗦,把陈涉弄得不能自己了,奋力地再狠狠地冲个几下,释放了出来,他拖着还没有完全疲软的物事从她紧窒之处出来,被他硬生生撑开的小嘴,微微的蠕动,似乎是再也吞不下去的吐出红白相间物。
红的是她的血,白色的是他的浊物。
他一放手,段乔整个人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软软倒在地面,侧躺着身子,沁凉的地面,凉得她的脸色都是白的,想哭都没得哭,不是不想哭,而是没脸哭。
外面风大雨大的,与房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是陈涉把人给捞起来,用热水把人好好地擦洗过一次,擦得很仔细,段乔像是跟滩涂烂泥似的,就是被他给掰开腿儿,温热的毛巾贴着她被硬是开发过的地儿,也就是瑟缩了一下,连个反抗都没有,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擦,再抱到床里,也不顾她愿不愿意,就搂着她两个人挤在小小的单人床里头。
段乔没说一句话,从夜里到白天,都没有说话,仿佛是打定主意不开口。
陈涉走到窗前,微微扯开窗帘,看到外面的雨势有点小了,外头跟着树来的风也不那么强烈了,不由得看了看手机,台风已经于半夜三点在浙江东部沿海地区登陆,强台风已经减弱为台风。
已经是早上七点。
招待所的服务挺周到,还送上早饭,就是简单的白粥,还有新鲜炸好的油条,还能感觉到那种刚从油锅里出来的温度,就放在她面前,金灿灿的,看上去味道就不错的样子。
段乔确实是肚子饿了,大晚上的都没填过什么东西,也就来招待时吃了那么一点儿东西,大早上的,确实是肚子里头没有一点东西,忍不住地摸了摸肚子,想象着里面有一个孩子,属于她的孩子……
可那么一摸,到叫陈涉注意了,他眼神微暗,将粥与油条都放在她床头,“不是你那里流血,你的孩子还在。”
他不说还好,她一说,把段乔惊得半死,震惊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嘴唇还有点微库,“你说、你说什么呢?”
可是——陈涉以为她在担心,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怀孕的事,还以为她这个表情是被人说穿后的心虚,脸色更是晦暗不明,就愈发认定孩子可能来路不正,高炽怎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想跟高炽说你有了?”
把个段乔说得为迷迷糊糊,她慢吞吞地端粥,往嘴里就喝了一口,粥嘛可能放了点糖,味道有点甜,不是甜到腻的那种,刚刚好有点甜,最让人开胃,她喝了一口,又咬了口油条,才算是把在脑袋里整理好的话问出来,“我为什么要跟高炽说?”
她都没有怀孩子,干嘛要跟高炽说?
完全不明白。
“你是他老婆,怀了孩子,还不同他说?”陈涉根本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的想法相去甚远,甚至是远得不得了,连个相交互的点都没有,他甚至恶意地问她,“还是你怀的孩子不是高炽的?”
段乔自认是让医生说她压力太大而产生假孕反应而难为情,巴不得自己有了个孩子,好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受了压力的,偏偏给他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索性就光喝粥跟吃油条,就是不开口。
她也不为自己辩解,就让他在那里胡说,动了动,小屁股那里疼的厉害,让她都有点坐不住,赶紧地吃快了点,两三口就把粥喝完,油条还拿在手里吃,人已经躺在床里,动也不想动一下。
陈涉见她不说话,认为她心虚,怕是他猜中了,不由得一冷笑,“本事呀,嫂子,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呀,当了个中校的老婆还不够,还得把那位都拉进来,你真好本事。”
听上去像是夸人的,可看他表情,听他个语气,是夸人才是怪事,不就是讽刺她嘛,——段乔当然听得出来,这点耳界还是有的,听了不舒服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把事都说得差不离,虽说不是她主动的,但是总结来说其实差不离。
她没法子抬腰说自己清白无辜,毕竟还记得她求叔叔帮忙她离婚呢,事情都摆在那里,也不就是两三夜的时间,她又没有老年痴呆证,当然也还得记得的。
人有三急,她又不是只喝空气就能活的,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小屁股那里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真不想起来,憋着可真难受,终于没让她给憋住,咬咬牙,还是起了来,几乎是一步一步地挪到卫浴间,想着昨天就是他把她拉入卫浴间,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算是倒了天大的楣了。
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尽管她一直在思考做人怎么这么难的人生问题,可丝毫没能减少陈涉带给她的伤害,就是上厕所都疼,疼得两眼泪汪汪的,昨儿个晚上倒在地面里,她到是哭不出来,一个人窝在卫浴间,到是流了眼泪。
流给她自己看的眼泪。
她多么的委屈,她多么的难受,她多么的难为情。
只是流眼泪,不敢发出半点委屈的声音。
等她从卫浴间羞羞答答的出来,都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外面的风停了,雨也停了,天空特别的亮,云层像是突然间没有了,路边都是被吹断的树枝,垃圾桶倒地,里面的垃圾都给吹散了,那味道特别熏鼻子,环卫工人已经在打理路面,不止是环卫人工,一辆大车子就停在路上,从车上下来都是拿着大扫帚的一群人,年纪有大的,也有年轻的,最前边袖子上还包着红袖章——“丹北街道”。
“反应迅速。”陈涉不由称赞,还拉着她上前,要了两把扫帚,给她一把,他自己留一把,跟着大队一起清扫路边的垃圾物,“等扫好了我们再走。”
段乔到没觉得他多事,说真的,这事儿她又不是干头一回,去年台风过后,他们学校虽说不是公立学校,也跟着响应市政府的号召,集体老师都上街清理街道,务必立即恢复市容市貌,恢复交通,将台风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他到是动手矫健,干得很起劲。
就段乔个娇娇,其实干起活来还行,至少这个还是行的,毕竟这么干的不止一次,早就有心得了,就是动一下就疼,让她挺顾忌这个,巴不得尽早干完,就早早地见高炽。
也许是这么念头把她给激励了,她动作也跟着快了点,比不上陈涉动作快,那是自然的事,也跟得上旁边的人,也算是不错了。
这么一清扫,中午丹北街道的人还提供了盒饭,盒饭里面有荷包蛋一个,基尾虾两只,炸过的红烧带鱼三段、再加上一点儿青菜,看上去挺不错的中饭,呃,还有紫菜蛋花汤。
下午三点时,差不多都清理好了,陈涉才开车走人,至于段乔,一上了车,就睡着得不醒人事,根本就是累得慌。
一直想见高炽,来的路上到是一直在想,可真到高炽那里,段乔反而还有点近人情怯,找他来就说说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提离婚的事,她又觉得为难了。
她自己的性子,她自己最知道,也讨厌自己这个没决断的性子,可能怎么办?她一贯这样子长大的,一向自己没有什么个大主见,白长一把年纪。
高炽真出来了。
要说为什么不是她进去,而是高炽出来,其实是有个小原因。
她身边人是谁?
那是陈涉。
人家不让她进去,就直接给高炽给取系上,就让高炽出来。
高炽才从外边刚回来,刚与地方政府就防台工作做了个交接,就回了驻地,没想到就等着他个惊喜,别人家嫂子都有过来看丈夫的,就他们家这个娇娇,那是一次都没有来过,接到陈涉的电话,他还有点小小的意外,连个澡都没冲,脸上还有点胡子拉茬的,迷彩服都还在身上,走起来,那军靴在脚上还气势十足。
他边出来还边想是不是陈涉那小子骗他,心里还有点不踏实,毕竟段乔是没有来过部队的,这事有点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等到他真看到车里坐着的是他个亲老婆,不由得那笑得跟个太阳花似的。
“段乔!”
那一声吼的,简直倾注了浓烈的感情。
陈涉站在车外,人就那么倚在车身,不是他进不去部队,而是他压根儿不想进去,连个名头都没有报,要真想进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就那么靠着车身,还拿出个烟,一点着就狠狠地抽了口,吐出个烟雾,才慢慢地看着高炽出来,那神情淡定的,妥妥地是个照顾朋友老婆过来见朋友的,一点杂念似乎都没有。
把个段乔叫得一声出窍,二魂要升了天。
情绪就瞬间就上来了,染得她感动不已,早就离婚这事抛到脑后去了,原来还躲在车里迟疑地不肯下车,现在猛地推开车门,从车里跟个快乐的小鸟一样出来,飞到高炽的身前,竟然不顾疼痛的居然还能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像个无尾熊似的,两腿就夹在他身体两侧。
这动作一出,她腿是分开的,明明疼了她,她像是忘记这个疼似的,把人狠狠地抱住,一点都不肯松开手,“高炽,高炽……”
像个孩子一样的高兴。
她脸上的一点都不像是假装的,却是真诚的,真诚百分之一百二十,再没有比她此时更热烈的笑容,像是从来就没有什么烦恼一样,自生下来就这么个样子,谁也不能打倒她般。
高炽紧紧地抱住她,这是他的妻子,他高炽的妻子。
她叫段乔,一直叫段乔,从来就不会改变。
高炽心里觉得热热的,仿佛有那么一点阴暗的地儿叫她的笑脸给照到了般,他赶紧地抱住她,把人给抱住,不让她掉下来,抱着她大大方方地走向神情难辨的陈涉,他还腾出一只手去拍陈涉的肩膀,“谢了。”
陈涉就站在原地,看看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个感觉真叫他不爽,却没说,到是脸上一笑,没有太多的表情,也就是个淡淡的笑脸,仿佛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熄了烟,往地上一踩,“嫂子有事,我就顺便帮个忙,就是台风天,把嫂子可能吓着了。”
高炽摇摇头,“她才不怕台风,——”他本来想说,但是觉得跟陈涉也没有必要解释清楚,“我只能抽出个半天假来,晚上你就跟陈涉回去,怎么样?”
段乔巴不得跟他聚一聚,即使就半天也好,“嗯。”
低低地应了声。
声音明明很轻,却让陈涉听得清清楚楚,觉得分外刺耳,他把她辛苦的送过来,她见了人可就把他丢到一边了,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这个的活脱脱就是黑寡妇的架势,心里那个不舒服的逐渐扩大,却还是笑着说,“你夫妻团聚,我还有事呢,嫂子还要回学校的呢,台风也就停课一天。”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其实段乔都没去上班了,她躲得凶,根本不想去上班,就怕碰到沈济南或者是尚品堵她,五十万与离婚她都不肯的。
原来还想过离婚,现在根本不想了,她跟高炽挺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呀,为什么凭白无故的就让她结束婚姻关系呀,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别看她这么个温驯的,其实一直在等着车子开走的声音,果然是车子越开越远,等真的没有了声音后,她才抬起脸,“高炽,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个爱哭鬼,个说哭就能流眼泪的家伙,现在也是满眼泪水的,就差没涌出来,都在眼眶里打转呢,——那么一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叫人看了都觉得非得疼她不可,叫高炽到是乐了,“胡说什么呢,我们离什么婚?”
这样的话最最叫她安心,像是承诺一样,叫她吃了定心丸,她的手放开他紧紧圈住的脖子,改抓他的衣领子,两小手紧紧地抓着,像是放开了就可能会失去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到了嘴边,“他、他们……”
话到嘴边,那个小脸羞窘的却是怎么也没能下面的话说完。
就一脸委屈的样子,无限的委屈。
结婚两三年,其实两个人聚少离多,两个人真住一起的日子算起来没有多少,他到是一直记得头一次见她,其实她都不知道,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就她一张照片,看上去一点都不显眼,还是给何权准备的相亲对象。
乖巧的女孩儿,就是他选中的对象,也许是他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就晓得自己得娶这样的妻子,老实胆小乖巧,——能让他的秘密保持着不会外漏,经不起吓,也最好,至少他能轻易就唬得住。
只是——
这感觉几时变了?
再不是这种利用似的心情。
却是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恶,那么脏。
对,他就是脏,他厌恶傅悦,其实不就是厌恶他自己,两父子睡的女人,其实是同一个,他的女朋友,曾经以为是纯洁、圣洁、靠着她自己的努力奋发向上的倔强姑娘,是他的女朋友没错,却更是他爸包养的女人。
他一下子从天堂堕落到地狱,这中间的距离足以毁灭任何一个理智的人。
父慈子孝,似乎就成了个笑话,他们是“父慈子孝”,他还要替他爸养下傅悦生下的儿子,让傅悦的儿子成为他与段乔的儿子——兄弟成了儿子,天底下最可笑的事都不过如此,他一直对段乔充满了无限的愧疚。
他不能叫她向任何结婚的女人一样性福,却要把她拉出来当挡箭牌。
他妈郑主任还对这个事赞成,上次的身体检查,要不是他拦着,医院那里也许会出个段乔不能怀孕的证明,到时就他养下他爸与傅悦的孩子做个准备,主意可真好呀,他眼神微暗地看着缠着自己的妻子,瞧她脸上的笑意,却是半点没敢跟她把事情摊开来说。
他不想叫她知道他曾经算计了她,至此埋在心里一辈子都是好的,他经历过更不堪的事,也晓得自己有这个毛病,可——他晓得自己的坎儿是过了,上回就在洗手间里光她的声音,他就有点……
男人对这个最敏感,他以前不能叫她性福,以后必定是能的。
于是就忍不住想补偿她,因为最开始是他利用了她,他的想法是那么龌龊,就因为她看上去乖巧,没有反抗能力,当然也不会把他们没同房的事说出去,还真是跟预计的一样,她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他却晓得她想说什么,一手就捂住她的嘴,正色地对她说,“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是不离婚的,我现、现在没事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他的眼神里染了点鼓励之色,笑看着看她,像是以前的阴霾都散开了,“谁让你跟我提高婚的事了?”
不愧是高炽,一下子就看出来她被唆摆了。
一句话,就问到她心里头,把她顿时给感动的没法说了,两眼泪汪汪的,巴不得把自己所受的苦都告诉他,“他们把我拍了个片子,非要我给五十万,我哪里有五十万,他们说离婚就行了……”
个三言两语的,她就把事情给说了,说给他听,也不藏着掩着。
把高炽气的半死,敢情还有这么个大胆的敢这么欺负他老婆,瞧瞧都把她老婆逼到什么份上了,让他不由得紧紧将人抱住,把人抱着走,跟个抱孩子似的,亲昵着呢,一边往前走,一边还跟她说话,“家里不是还有张卡给你的,你忘记了?”
“家里还有?”她到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放你抽屉里的,压在你那个教师证下面的,用你的名字办的卡。”高炽一脸纵容,“不就五十万嘛,那里面有一百万,你就拿出个五十万,随你用的,至于别的事,都由我来处理,你都别管。”
她哪里还有不放心的,简直是太放心了。
把事情说出来他还能帮着解决,一点嫌弃的眼神都没有,不得不让她觉得好像把事情告诉他就容易解决了,崇拜地看着他,根本没去想他的钱是怎么来的,“高炽,那些人很坏的,非常坏的,他们就作弄我,一直作弄我。”
“嗯,以后他们不敢的——”高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瞧瞧她个晕红的脸,根本就是难为情,也不想逼着她吐出一件件叫她难为情的事来,“你把钱给人,要是他没把片子给你,你就立即跟我说,晓不晓得?以后什么事都不能憋在心里,都得跟我说,知道了不?”
她哪里还敢瞒,想着自己这些天过的都是纠结的日子,谁知道把话跟他一说,就轻飘飘地解决了,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丈夫,叔叔那里都不太好说话,——她使劲地点点头,“我、我能随、随军吗?”
还不如一开始的决定,她终于选了个看上去靠谱的主意,给自己还算是坚定地拿了个主意,还开心地问他。
高炽点头,那眼神都是柔情蜜意,谁能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温柔,没有一丝丝的假装,是真心真意,他要真心真意对待这个女人,他爸是那样的人,他是郑主任的亲生儿子,简直也跟个捡来的没有两样,——
高峰是她丈夫,她愿意为他想个让儿子养私生子的办法,可他这个亲生儿子,到成了什么?跟父亲的私生子父子相称?
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
别人抛弃了她,那就让他与她相互依偎,他不是什么好人,就让他为了她做个好人。
段乔可感动了,她一向容易感动,就身上这些破事,高炽还愿意同她好,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还不如投入他的怀里,至少他晓得她现在怎么样,也不会嫌弃她。
“我是不是得赶紧回去,把事情解决了,你办随军的事?”她难得主动些,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到是想找手机,发现包都在陈涉那车里,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没把包拿下来,在他车里,现在想打个电话叫他回来也不行了。”
就那个皱着眉头的小脸,像是给什么了不得的难题给难住了,惹得高炽还真把人放下来,“打个电话还不是简单的事,回去哪里用得着这么急的,这都大中午的,你饿不饿?”
其实段乔是真有点饿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往陈涉离开的方向一瞥,不止她饿着,其实陈涉也没吃,现在估计他可能是去吃饭了吧,也就没当着高炽提起这个事,到是拉着高炽的手,“高炽,你找个安静点的地儿,我们说说话——”
高炽点头,拉着他上了辆军用吉普,就那么开着离开了驻地。
高炽找的地儿还真是清静,个小小的包房,不是太大,可隔音效果老好,窗外对着的就是大海,远远地就能看到沙滩上卷起的浪儿,台风刚过,沙滩连个人影都没有。
“段乔?”
高炽在冲澡,还拉开一点门,个头发湿的,还叫她。
段乔在外头吃饭,也就是平常的菜色,四菜一汤,她肚子饿,就放开了肚子吃,她家老太太说的,甭管吃什么补身体,还不如吃饭,吃好饭,就是对身体好。
她一贯是孝顺女儿,自然是老太太说什么,她都听的。
一听见他在叫她,就扬起个小脸,朝他眨眨眼睛,“怎么呢?”
还有些个调皮的意思,把个高炽引得就从卫浴间出了来,瞧瞧他个身体,简直浅条流畅的叫人想狠狠地摸上一把,挺直的背,坚实的胸膛,人鱼线没入层层黑色森林里,下面挺着个半软不硬的家伙。
好家伙,全身都是湿的,走出来也不晓得拿毛巾擦擦水,就那么不要脸地走出卫浴间,当着她的面就弯下腰去打开他离开驻地时叫人送过来的黑袋子,把袋子一解开,里头是他的便服。
他不弯腰还好,一弯腰,那坚实挺翘的臀部就迎上段乔的视线,从她这边刚好能看到他腿间夹着的东西,两个东西往下垂,看得着实可爱,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男人,不由得面颊飞起红晕,不自在地咽下一口汤,“还不快穿,冻不死你。”
个娇嗔的语气,连她自己听了都差点起鸡皮疙瘩,到是高炽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反而是丢下手里的内裤,朝她还摆了个姿势,健美先生的那种,把全身的线条都给显出来,就、就连、就那连腿间的物事,在她的注意下都有点抬头的驱势。
确实不小,她忍不住这么想,脸上又红了点,装作不经意地一看,又赶紧地收回视线,故作镇定地继续吃饭,只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吃的都是什么味道了,“你、你能行了?”
她问。
明明看到的不是那么软塌塌的模样了,感觉跟以前不一样。
高炽有点小小的得意,“你呗,叫我跟吃了春药一样。”
这是大实话,到是闹得段乔极不好意思,连忙心虚地看看自己,又想起来自己来之前可是检查过自己身体的,到真没有露出痕迹来,一点都没有,可他现在这么说,她还身上有印记,比如胸前什么的,脖子什么的,可真的是没有,她一抬头,脖子就在前头,真没看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由得比他还高兴,“真的?”
那眼神,都快闪闪发亮了。
“你要不要摸摸?”
完全是大大方方的,不带一丝遮掩的,他就张着腿儿就那么坐在沙发上,把自个儿稍稍立起的物事对着她,双手到是往下摸,摸着下面的两个蛋蛋,有一下没一下的。
就那么个动作,她亲眼见着奇异的景象,还真的,把之前的事不算上,以前就算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睡,他都没有动作,她还怀疑自己没有魅力,有一时候还老纠结,后来才慢慢地接受现实,——又无意中知道他个怪僻。
现在简直了峰回路转了,他能行了。
她放下碗筷,还有点不敢相信,那手指着他,“怎么回事?”
话出口,又觉得自己问得不对,应该问是不是治好了。
高炽像是了解她的想法,双手到是放开了,朝她勾勾手,“也就突然的,”他看着她慢吞吞地起来,眼里都是笑意,“是不是觉得很惊奇?”
她不敢相信,脚步还真的迈到他面前,半蹲着身,脑袋凑向他腿间,瞅着个活生生的物事,食指将将地伸出去了,到半途又给矫情地缩回来,视线微微扯开,没对上他腿间硬生生的物事,“我、我……”
叫她怎么说,她说很高兴这事嘛,那不显得她很肉欲?
实在说不出口,她自认是要脸的,这种话是打死也说不出来,其实她心里这时候是心潮澎湃的,还觉得人生再没有像这以美好的一刻了,她身上的事,高炽都包容了,她还能不全心全意地跟着他走?
要是她真提个离婚的事,那岂不是狼心狗肺的?
到是高炽个家伙,也不勉强她,属于他们的时间长长久久,哪里在乎这么一点小时间,利落地穿上衣服,把个好身材都让衣服给包起来,还拉起她的手,“我们就两个人,哪怕以后不能生也好,总归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父母的亲缘他算是看淡了,都说天下如不是的父母,可他真不知道就他那个家还能算是家嘛——原来还指望着他妈郑主任,可傅悦的怀孕报告一出来,郑主任怕事情闹大,还让他认孩子。
以前他还埋怨他爸高峰,现在才发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家里乱糟糟的事实在太多,更何况,他妈郑主任与身边的年轻秘书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家子乱成这样子也难得一见。
他还能有什么心,不过是一颗硬心肠,硬了自己的心开始,才不会叫自己伤心,幸好她还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相信,毫无保留的,他想到这就是生活,他自己的生活,那么由他自己来守护。
“你回娘家去,上班也不要上了,等我来接你,也就几天的事。”他跟着坐下吃饭,也不管是不是是不是用她刚吃过的碗,就那么着吃她碗里还没有吃完的饭,神情认真,“那些人,有没有发账号给你?”
敢威胁他的妻子,他肯定要叫人付出代价的。
“没、没有。”她眼睁睁看着他穿上衣服,又有点后悔,刚才没好好地摸上一把,内心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难为情,被他一问,当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才想要叫“糟”,本来她说的就是不认识那些人,她是被强的。
现在,他问账号,她还真没有账号,就想着直接把钱提去丢给沈济南那个混蛋得了,根本就没想过账号的事,被他一问就觉得她自己真冒失,“那我问问去?”
“嗯,说好交钱方式,到时你什么都不用管,都由我处理。”
这说的笃定的,仿佛一切难事到他嘴里就不成个事了。
段乔能有什么心机,她就相信他,人家对她好,她也对人家好,不就是这么个样子,她自私归自私,也晓得这个道理,再说了,自己丈夫都不信,还能信谁!
反正她就相信他。
他就是她的信仰。
也就这么个简单的事儿。
反正她离不了他,都是阴差阳错的事儿,那么多回事,她起过多少次离婚的念头,最终还是绕回个原点,她离不了他,这一次,更让她确信了这个道理。
她得怎么做,就是把脚后跟的事给弄清了,人家愿意跟她一起,她总不能还拖着乱七八糟的事出来,太伤人家心了。
为报达他的深情厚意,段乔暗暗地下了决心,定要回报他。
陈涉来接她时,她还跟高炽站一起,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叫他看了牙根都酸透了,面上一点都没有发作出来,瞧瞧她还拉着高炽的手,都不肯放开,还送人家到驻地门口,看她那双眼睛,红通通的跟个生离死别似的,有多牙酸就有多牙酸的。
“你回去吧,我不要你送了,我自己能回去。”
临了,她还丢出这么个一句的,还不要他送了。
卸磨杀驴都不带她这样的,用了人家,一句话,就不要人了。
把个陈涉气得半死,他到是不驴,那种蠢笨的东西哪里配跟他相提并论,人都说驴一样的物事,他到是比不上那驴,到也服侍的她哆嗦的跟个什么似的,这一转脸的,就变了个态度,怎么能叫人不生气!
“你要怎么回去?”他问得很轻,似乎一点儿都不生气。
偏段乔一点都没发现他不对劲,本来就不是个很长眼色的人,更何况人家深藏不露的,她哪里是人家的对手,一下子就让他表面的平静给哄了过去,“去东站,坐动车回去。”
“这离东站还有好多路,这里又不好叫车,还是我送你到车站吧?”陈涉提供个贴心的建议,“你是不是跟高炽说了,到了车站给他打电话的?你想想呀,他现在忙着,要是你老叫不到车子这拖的时间的,他还不得担心死?”
听听也有点理儿,她还是真上了车,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坐着舒服的车子,她觉得小屁股那里一抽一抽的疼,刚才还没有这么明显,现在到是明显了,她的手往小屁股下摸了摸,也没摸到什么东西,底下是平的,也是软的。
难不成她刚才太高兴了,就把疼的事给忘记了,一心就记着高炽了?现在一离开,那种心情就没有了,也就疼了?
她忍不住往后靠了靠,想埋怨陈涉,又立不起那个强硬的姿态,所有的苦处也就只有自己往肚子里吞,就算是苦得跟黄莲一样,也得吞。
“谢、谢谢呀——”她保持一下礼貌。
陈涉嘴角一哂,被她的道谢弄得有点不是滋味,可心肠是硬的,半点不软,还直接地问她,“高炽晓得你这些个乱关系不?”
完全是一副可恶的嘴脸,惹得段乔真想跳车,可她最最爱惜自己的性命,也就是想想,没敢真付诸于行动,就是瞪他一眼,忿忿不平的,拧着脖子,到是睁眼说瞎话起来,“我有什么个乱关系?”
听听——
她还不承认,反而跟认清了现实一样,似乎有了高炽当后盾,坚强的后盾,出了什么事都会有人在她身后顶着的人,让她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一下子就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了,还能露出个冷笑,嘴角微扯,有那么一点嘲讽的意味,“要不你说来听听?”
这年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欠债的不怕要债的,能舍得脸出去的都不会介意自己那么一点脸色,就看她现在这个状态,跟先头哭个不停的模样,实在是像两个人似的,一点相似度都没有。
生生地把陈涉一噎,没想到她给将了一军,忍不住笑看她一眼,还夸她,“嗯,表现的不错,一点儿都不心虚,要不要演个戏什么的,我还认识几个朋友,包管你踏入演艺圈就能大红大紫的,嗯?”
她听了就觉得像是听什么个天方夜谭似的,完全是如坠入云里雾里,对演艺圈实在是不太懂,也就平时看过一点八卦新闻,至于别的她还真不知道,感觉离她特远,他到是三两句话说得简简单单,让她实在是很无语。
“蛇精病——”最终,所有的话都只能化为这个。
陈涉到是不生气,一点儿都没有,反而还真的把人送到车站,当然,送到车站他就走人了,也没盯着她买票,她自己要回去那就由着她,首长那里,——他到是不担心,总归是一句话,她自个要走的。
他一向有心计,不出力就得好处的事儿,他就打着这个主意。
段乔下了车,头也不回,真真把人家当成个司机了。
动车票一向卖得快,也亏得段乔还能买到夜里十点的票,两个小时就能回去,到站凌晨,考虑了一下,她还是没买票,买了第二天一早的票,就在离车站最近的小宾馆临时住一夜,权当是休息一下。
洗澡时,她才发现小屁股没有白天那么疼了,忍不住地怀念起高炽来,想着他温暖的怀抱,还是让她慢慢地心安下来,再纠结的心情都跟着没有了。
她就听他的,准没错儿。
她向来沾床就睡,不存在什么认床的坏习惯,一入睡,就睡得人事不知,等到第二天醒来,刚刚好还有点时间让她收拾一下自己,精神头十足地走出小宾馆,踏上返程的路。
只是——
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动车回去,也能碰到何权,他身边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两个人,都是一身便服,可看架式,跟何权一样有一种气质,似乎全身都带着军人的那种标志,硬梆梆地走过来。
她当时还想躲,还想当作没看见。
“段乔?”
偏何权眼尖,一眼就看到她,还跟她打招呼。
她只得站起来,迎上他的视线,用力地将尴尬的情绪给压下去,想着自己还想当作没看见的想法,让她真是太尴尬,“小、小舅。”
何权似乎没发现她的尴尬,还挥手让身边的两个人先过去,人就坐在她对面,“你过来这里是看高炽?”嘴上问着,可他像是不在意她的回答,自顾自地再接着说,“也挺巧的,我位置就在这里。”
位置居然就在她对面?
段乔觉得更尴尬,刚才怎么就那么脑残的,还想当作没看见人家,现在到好,人家就在她对面,不想面对都得面对,还得一路面对,顿时有种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感觉,不是她对何权有什么想法,而是、而是……
她都不愿意回忆起自己曾经做过那什么春梦的,而且对象是何权,还是高炽的小舅,能不尴尬嘛,尴尬的她都不想见这位小舅,可人家就坐在对面,她能怎么办,当然不能再有当作没有见到。
“好巧。”她深深觉得最近不对,老是碰到不想碰到的人,胃里涌起一股子恶心感,她立即认为自己可能晕车,连忙抽出个纸巾遮住嘴巴,就干呕了几下,也没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她淡定地把纸巾收起来,“小舅,是出来公干的?”
不说些什么话,好像不太好,她试着找找话题。
到是何权盯着她收起纸巾的手,眼神微深,“晕车还是?”
向来脑袋不太管用的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子听懂了他的意思,想起自己假性怀孕的事,顿时难为情到极点,赶紧地否认,连个迟疑都没有,“不可能的,我是晕车,小舅,我是晕车。”
有时候迅速的回答,很容易叫人觉得在说谎,何权就是那么理解的,高炽的毛病他也晓得,根本不能让她怀了,想着那晚的事,他眼神又暗了几分,会不会可能是他的?“我知道,我不会跟高炽说的。”
这都什么话,把段乔弄得满脸糊涂的,还傻傻地问他,“什么呀?”
可她的反应落在他眼里都成了要掩饰她怀孕的借口,很大方地就替她出了个主意,“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可以让你避开高炽,等生下孩子,把孩子交给我就行了。”
段乔的嘴巴顿时成“o”形,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怎么都听不懂人话的,他在胡说什么呢,什么孩子出生前,什么孩子生下后的事?
她都没有孩子,有什么可生的?难不成生个不存在的空气出来?
她震惊地看着何权,明明他说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合起来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似的,“我真、真没有怀孩子,小舅,真的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让何权打断了,他瞧着她个焦急的模样,反而越觉得她是有了孩子,也愈发觉得这个孩子可能是他的,至少是高炽的可能性不大,“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等月份大了,显怀了,你再想隐瞒高炽也隐瞒不了,还不如听我的。”
这人?
怎么跟这个人说话这么难的?
这么难沟通的?
把段乔急得半死,实在不知道是怎么跟他说才好,上回的检查报告,她因为是觉得太没有脸见人,还没出医院就把检查报告丢到垃圾桶了,没想到现在要派上用场时,东西却没在手里,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蛋疼了。
“我真的、真的……”她试图再为自己辩解一下。
同样的,还是话还没说完,就让他打断了。
他似乎不太认同她的态度,眼里全是不赞同,“你现在这样不好,还是赶紧的辞了工作,待在家里养胎比较好,”说到这里,他的手越过中间的桌面,将她的双手都包了手心里头,小小的手,比他小太多,娇弱的像是随时需要人来呵护,他包得紧紧的,生怕她抽回手,“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生下孩子,再好好地坐个月子就可以出现在高炽面前,你确定想让高炽发现你怀了别人的孩子?”
本来嘛,段乔还在急他怎么不听人话的,现在一听,整张脸立时就煞白了,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又心虚地看看周围,发现别人都没注意到她这里,才觉得好受一点儿,不然他的话可够惊悚的。
“你、你……”她的结巴又习惯性地涌上来,乌溜溜的眼睛全是惊惧,她最大秘密就是身子不清白,现在叫他给指出来,顿时就差点哭了,可她还是努力地忍住泪意,“小、小舅……”
个可怜巴巴的,眼睛里完全都是求饶的意思,生怕他把她的事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想到何权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两个人的脑回路完全弄不到一起去,段乔就想的是她完了,她身子不清白事,怎么就叫他给知道了。
“我不会给你说出去的。”他手上的力道重了一点,还循循善诱,视线往旁边的小孩子一扫过去,“你看看那个小女孩,多可爱,也许你的孩子了是这么可爱呢?孩子你一定得生下来,你想想一个小生命的,你舍得把一个生命弄没有了?”
小生命?
问题她是真没有,她还为了自己假性怀孕的事觉得见不得人——偏何权一句话一句话地都是“她有了”的前提,让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到是想解释,连个机会也没有给她,让她实在是很无力,又心虚,又惊怕,恨不得眼睛一闭就晕过去算了,也算是把面前的事都躲过去。
可实在是晕不了,假晕是能行,可再晕也是假的。
她被缠得没办法,双手又让他给包住,想拉出来又躲不过他的力道,只得狠了狠心,做了个决定,“等到站,你陪我去医院检查,小舅?”
再说都不相信,还不如医院的检查报告!
“好好,我相信你没有。”
何权连忙表示相信她。
可听语气,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他相信了,觉得就在敷衍她。
段乔确信是这样子,还有点急,可——最终她还是没有再说了,跟一个不相信她确实没怀的人,她估计再多说别的,都不会相信,何必费那个事。
于是,她沉默了。
不管何权想说什么,她都是听着,一句话都不插。
以沉默相抗议,这是她惟一的办法,也是惟一能让她自己做到的事。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刚出车站,就有车子来接何权,那是黑色的车子,车牌子明显连她这样的门外汉都晓得是军用车,她赶紧的退到一边,想把自己当作纯粹的路人,不想跟何权扯上什么关系,即使他们是同时出的站,而他甚至在她假睡时,还当作不知道的叫醒她。
很多事情与她想象的都不一样,她想怎么样,从来就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何权也是一样,他还抬眼看她,“段乔?”
就叫一声,那声音还有种威严,似乎是身为长辈的威严。
把段乔给惊得停下脚步,耷拉着脑袋,硬是挤出笑脸,“小、小舅,我们、我们不同路,你还是先走吧,我就打个车就行的,再不然,坐公车回去也是近的。”
话还没有说完,何权已经来拉她,那架式大有她不肯的话,他可能就强行拉她走了的——这个念头一上来,她还是识相地跟着他的脚步走,跟着他上了车子,那辆车子,也就前面个司机,不对,说司机好像太不好,人家一身军装的,尽管她看不透人家那是什么级别,能有个这样的司机,呃,权当是司机好了,她想何权的级别也不一般。
但她没问,她觉得这个事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坐在何权身边让她非常不自在,觉得这个明明很大的车厢还是有点小,小到有点挤,甚至是呼吸,她都觉得有点困难,简直一种折磨,她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以为她有了。
她两手放在膝盖上,两腿还稍稍地倾斜,背到是挺得老直,坐得极有派头,像个真正的淑女一样,可谁都知道她,她自己也知道,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有那么点的样子,一说话,就那么个软性子,实在不太像话。“小、小舅,小舅妈有孩子了?”
叔叔说的,她还记得,她不提,才不是因为她不记得了,是她不想提,坐在车里,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怎么都有点奇怪,但一提起,又觉得更尴尬,甚至她的眼神里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怜悯。
完全发自内心的怜悯,叔叔跟她说起过傅悦的孩子是她公公高峰的事,以至于怜悯人家。
可这份怜悯落在何权眼里无异等同于嘲笑,让他的眼神都悄悄地暗了几分,视线落在她还平坦的小腹间,都说孩子是父母最好的礼物,在傅悦身上的孩子,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身世,一个永远都不能里袒露在阳光下的身世。
他永远都是别人家的儿子,永远都只能姓何,即使别人都知道他的身世,但总归是私生子,永远都是私生了了,没办法站在最高点,而——郑家,那个郑家让他觉得恶心,对上她的眼神,黑色的眼睛,有点怯弱,甚至都不能面对他的视线,就那么一个软的不能再软的女人,却让他幽幽地笑了。
“她呀,流了。”说得轻描淡写,一点伤心的情绪都没有。
流产?
把段乔一惊,忍不住一抬眼,与他的深幽视线刚好对上,还有他脸上微微漾开的一点笑意,是的,他是真的在笑,笑得她头发都感觉有发麻的冲动,“对、对不起……”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道歉,她觉得自己蠢透了,怎么就问起这个了,人都说“说话得有艺术”,她对说话这门艺术一直掌握的不怎么样。
何权看着她迅速地垂下眼睑,挡住她乌溜溜的眼睛,垂着脑袋,露出她的颈子,细细的,且嫩白,上头还泛着浅浅的红,好像就是映在她肌肤上的颜色,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似的,显得娇艳无比
他忍不住地伸手去碰,人刚碰到,嫩滑的肌肤,就立即感觉到指下的动静,她一个颤抖,人已经缩到一边,离车门近得不能再近,乌溜溜的眼睛立时就惊惶地看着他,甚至那里头还有点他不懂的东西,像是错愕。
“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这么个震惊的话题,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说的光明正大,甚至连前面的司机都没有避开,像是在说一件今天天气如何的话,她不止一哆嗦,哆嗦都是轻的,现在都是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嘴唇还在颤抖,颤抖来,颤抖去的,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跟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涌出来,滑过她娇嫩的脸颊,还泛着红晕,清澈的泪水,却让她的眼显得更娇嫩,嫩的如同清晨被露水沾过的花骨朵,再没有比她更娇嫩的肌肤,他就是怕手里再重一点点,就会把她的肌肤弄破了。
双臂揽向她,无视她的惊惶,执意将她搂入怀里,不顾她满脸的泪水会弄湿他的衬衣,就那么使劲地揽着她,把她的脸压在胸前,“乖,不哭了,乔乔,我们不哭哦,有了孩子怎么能哭呢,要是我们的孩子也跟你像个爱哭包可怎么办?”
跟哄孩子一样,哄得个语气,把段乔弄得都快以为自己真有了,可确实没有,总不能就、就上回的,也就两天前,呃,虽说不能这么算,但是前面她本来就检查了没有事儿,也就两天,就有了?
实在没法子叫她相信,跟做梦一样,只是,她关注点好像错了,不是这个,就算她有了,也不可能跟他有,难不成春梦也能叫人怀了,这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
也就这么一想,她突然就愣住了,难不成不是做梦,是真事儿?
她顿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就把人推开了,两眼瞪着被他推开的人,狠狠地瞪着他,跟瞪着个神经病似的,泪涌得更凶,“你、你发什么、发什么神经病!”
对呀,他发什么神经病,想想她都不好意思面对他,自己做了个春梦,对小舅做春梦,简直就叫她可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哪里是梦呀,都是真事儿,真有那么一回事。
顿时恶心的味儿又涌上来,她急忙地去弄车窗,想把车窗弄下来,可她越急,就怎么也弄不下车窗,弄来弄去的,急得她直接就“呕”了。
却是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在那里干呕,一直在干呕,眼泪跟雨滴一样,一直就没停过,但是何权从后边搂住她的双肩,还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没事的,没事的,乔乔。”
被他的双手一搂,她整个人惊得差点跳起来,再没有比这个更叫她惊惧的事,就是碰一下也能吓了她半条命,别人都、都……可他是小舅,是高炽的小舅,她怎、怎么办?
六神无主的,双手合成十,她满眼祈求地看着他,还无意识地摇头,“小、小舅,你别、别吓我,这是没有的事,这是没有的事,对不对,你说对不对?”见他没有回答,她还急了,抓住他的手,对上他的脸,“小、小舅,没有的事,是不是?”
她要跟高炽在一块儿的,怎么能、怎么能跟他的、跟他的小舅有过那种事!
都没办法说服她自己,顿时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塌的她都一丁点办法都没有,浓烈的罪恶感瞬间淹没了她,淹的她几乎都拔不出腿来——要没顶了。
何权却是微微笑地看着她,对上她期盼的眼神,伸手去碰她的脸,这回她没躲,让他碰,这么乖巧的样儿,真叫他喜欢,他从来不喜欢长刺的玫瑰,还不如一个软蛋儿,软软的,他想干嘛,她就能干嘛。
他的手还去摸她的小腹,那里平坦的像是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存在,想着以后这里会慢慢地隆起,会孕育他的孩子,他的笑容是真切的,表情是真诚的,“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有事呢,你的孩子还得叫我舅公呢,我得好好疼着呢——”
她顿时像是听到了希望,“对,对,就是舅公——”按辈份来算就是这么个叫法,她以为他放软了,不会把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说出去,手将他的手给挪开,顿时眼前都亮了点,“我要是有孩子,会让他叫你舅公的。”
“不对——”何权的手抚上她的眼皮,瞅着她害怕地闭上眼睛,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点,他还挺喜欢她的可怜样儿,不知所措的娇气样儿,都叫他喜欢,“是我们有孩子,孩子出生了,叫我舅公,你说好不好?”
“不、不、不……”
她摇头如拨浪鼓。
瞧瞧她脸上的泪呀,简直把她脸上那几分美感都弄没了,何权觉得有点可惜,动作冷静地抽出几张面巾纸,细心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还慢慢地擦,像是在擦一件最好的艺术品,“乔乔,高炽不行的,你就想守个活寡?”
段乔都不敢哭了,就他那个架式,她要是有一滴泪儿,他都要擦,擦得她心乱如麻,又暗暗恼恨别人怎么都知道高炽以前不行,可现在他能行了,能行了,不成吗?
“他才没不行!”她忍不住嚷嚷,想为高炽正名,又为高炽心疼,想想他一个大男人的,老顶着不行的名头,叫别人怎么看他,还这么多人知道,心里疼得不行了,“小舅,你太坏了,你是人小舅,还这么说他,他不得难受死的,小舅,你太坏了……”
个娇娇,还替高炽打抱不平,也不看看她现在自己是什么个处境,就光记得替高炽呜不平,双手还握成拳,朝他的胸膛捶去。
她哪里能有什么力道,就算有力道,哪里抵得过这个职业军人,根本就是玩一样的力道,任由她玩呗,到是不太乐意听到她的话,都为高炽说话,让他极度不高兴,还记起一件事,她还是人家的老婆。
不光她是人家的老婆,他还是人家的老公,两个人还真好,算是这么着凑到一起了,谁都不是什么无辜的白莲花,就算阴差阳错,也算是各自出轨了。
“他不行才好呢。”何权一点都没把她的话当真,要真是这么快恢复了,还算是毛病?他一点都不信,就当她的借口,想哄他呢,想哄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哪里能这么轻易地就上当了,“我让他养着我的孩子,不是挺好的,他估计也没脸说不是他的孩子,不是更好?”
听听,这都是人话吗?
明明是人,说的都不是人话,哪里是当人家小舅的,分明是仇人的好不好!
段乔都听愣了,二十几年来的人生,也就今年受到的挑战最多,是她跟他们生活的不是同个太阳底下的,还是她落后了,怎么听这话听上那么奇怪的?她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忍不住地问了句,“你、你跟高炽有矛盾?”
而且最奇怪的是前面的那个司机还冷静地在开车。
她更不淡定了。
她问了,他还摸摸她的脑袋,像是夸奖她似的,还惊奇地朝她眨眨眼睛,“你现在才发现?”
怎么听都有种欢天喜地、精神错乱的感觉!
可他怎么可能是个精神错乱的,人家是军人,国家权力的机器,怎么可能是个精神错乱的人,比起精神错乱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人,那种明明好得好,却冷静地能干出精神错乱的人才能干得出的事来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何权就是这样的人,一扫他以前给她的可靠长辈之感,变得有些个面目可憎,甚至叫她害怕,“傅悦跟高炽没关系,她的孩子也不是高炽的。”
瞬间就想到这个了,她根本没去想这个事,讲出这种话简直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任何一个有自尊的男人,都不会容许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个绿帽子。
但何权没有,他不在乎,“傅悦嘛,她的孩子是谁,我管她呢——”他笑眯眯地凑近她的脸,那笑容里头一点暖意都没有,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睛微微闭着,那神情是似乎满足的,“其实本应该我跟你相亲的,乔乔。”
她被弄得全身紧绷,更后悔怎么就上了她的贼车,这种吃疼也不知道吃疼的性子,头一次她责怪起自己来,相亲的事,她记得的,是弄错了,可——
跟何权,她完全不能想象这个事,眼神都发直了,讷讷地一点都没底气地试图反驳他,“你胡说。”
“你不记得我了?”他问她,温情脉脉,口气甚至都是遗憾的,“就你家隔壁的,你忘记了?乔乔,你怎么能把小叔叔给忘记了?”
叔叔?
小叔叔?
段乔还真的想起来了,就那个比她大点的小孩子,她爸还在时非得让她叫人家小叔叔的那个?那个……
顿时,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聪明的,何权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小孩,但这个对小时候的段乔来说是毫无压力的,毕竟年岁差在那里,不能拿来相比较,可她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何权她妈不清白,据说刚结婚孩子生下了就跟何权他爸离婚了,还是谁个秘书的,她小时候还听隔壁家的阿姨一脸不屑地说起过这事,说何权他妈挺有本事的……
现在她完全能想起隔壁家那个阿姨说起这件事的表情,完全是羡慕又嫉妒的。
“小、小叔叔?”
她讪讪地喊了声,一点都记不起他小时候的样子。
“不是说长大后要嫁给小叔叔当老婆的吗?”他还拿着当年的话出来。
把个段乔羞得半死,又惊又羞的,简直了,简直是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那、那都是小时候玩的、玩的游戏,不算数的,”谁会把小时候的游戏当真呀,要不是他提起,她早就忘记了还有么一号人。
“现在说了能算数了?”他将她一军。
她赶紧摇头,“我要跟高炽一起的。”不止嘴巴上说,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太替高炽可怜了,太替高炽心疼了,她个可怜的高炽哦,爹妈那样的,还有个小舅也这样子,家里就没有个好人了。“小、小叔叔,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你别闹我好不好,我跟高炽一块儿的,我们要好好过日子的。”
没有人疼他,那么她就来疼他,要好好地疼他。
听听,求得多可怜,好像人家不成全她一腔想跟高炽好好过日子的心意,肯定是罪大恶极了,偏听在何权耳朵里头,那是怎么听都是怎么刺耳的,连带着那个脸色都跟着阴了许多,到是不怒,或者说是怒极反笑,虎口箍住她下巴。
真是没下力道,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想叫她疼,偏偏当着她的脸,他真是下不去力道,怕她真疼了,就是嘴上控制不住,“让你们好好过日子,我算是什么,嗯?”
个拉长的尾音,听得人都颤颤的,更何况还笑着,笑分成很多种,温柔的,和气的,反正有很多种,但没有像他这种的,明明笑起来,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叫人害怕的不得了,她还推开人,那种推拒的,几乎把他当成陌生人似的,“小叔叔,小叔叔,我们没什么的,小叔叔。”
她真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生活弄的这么复杂,完全跟她的承受力不能成正比。
但是何权是好相与的人吗?
呃,从来都不是的。
所以果断把她的话给打断了,笑意满脸地看着她,“那晚我记得你可主动的,还求着我呢……”
话刚说到这里,就把听得满脸通红的段乔给捂住嘴,她不止手抖,就是身体都是抖的,全身都抖,抖得都快捂不住他的嘴,“你还说、你还说……”嘴唇一颤一颤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还是被揭穿了她原来认为是梦的事居然是真的。
心里什么滋味都有,酸的、苦的、辣的,都占了个全,就是没有甜的。
她以为是个梦,还觉得自己记得那么清楚,连其中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她是怎么求他的,都能叫她的脸困窘地渗出血来似的,被他这么当面指出来,更别提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要真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也就算了,也就是天知地知他知她知的,可——
车里还有别人。
她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烫得她都没有见人,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当着个陌生人丢了这么个大脸,甚至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闪躲的要命。
何权把她的手轻巧地挪开,就她那手,一点力道都没有,还颤抖着,瞧瞧她烫得通红的脸,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不能说了?”一张极具男人味的面孔,还带着一点点疑惑,“还是我哪里记错了?”
把个段乔噎得几乎半死,又不能一个狠刀子就压过去说他胡说八道,可真的,比起胡说八道更叫人伤神的就是大实话,胡说八道虽然一时气愤,但实话更叫人受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晚怎么了,肯定是那个药效没过,也不知道陈、陈涉跟沈、沈济南给她吃的是什么个破东西,过了个半天药效还霸道的存在。
“小、叔叔,那、那是妇幼医院,我、我们去那里。”眼见着从医院前面就要过去,她赶紧大叫,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让她证明自己是没有怀上,“小叔叔,我要去检查,要去检查……”
她自认是没有怀上,显得很镇定,到是何权看着她一会,才叫停车。
这边的医院她还没有来过,就是上次的检查也不是在这个医院里,段乔甚至都不知道最好要先干什么,后干什么的,就让摆在面前的事实给弄得差点惶惶然。
何权先下车,还想绕过另一边下来接她下车,可段乔六神无主的,脑袋瓜子也就只能想出来这个主意,巴望着何权能同意,早就是急着从另一边下车,等她下了车,才看到何权站在她面前,那眼神真是不太好说是什么意思。
她急了,忍不住怨自己那么急干嘛,男人要表现出绅士风度,她凭什么要打断别人,还是坐在车里,再把车门给关上,等着他来开门。
何权那眼神,完全是无力的,被她的举动完全打败的无奈,让他深切地了解到她的性格,不由得摇摇头,甚至有种纵容的,连眼底都有了点柔和的笑意,手去拉车门,还大大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出来吧。”
听听这语气,完全就是纵容,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带着叫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温柔,曾经隔壁家那个天真的女孩儿,调皮地叫他“小叔叔”,而现在终于到了他的身边,以另一种方式。
段乔这个人天生迟钝,至于谈恋爱,她根本没有谈过,不是她不想谈,只是听她家老太太的话,觉得高中不可靠,大学了嘛,都是各奔东西,要不就回家,她肯定不能跟着别人走的,以至于,她认同她家老太太的说法,大学没有什么可谈的。
以至于,她听到何权这么温柔的话,都觉得自己会起鸡皮疙瘩,叫她浑身不自在,就是下车时,她还小心翼翼地朝周围看了看,生怕别人都注意到这里,毕竟坐的车不是一般的车。
也许是她想太多,当她下车时,还真没看她,何权与她并肩走,她其实是想在后头,走了两步,何权硬是慢下脚步,害得她不得揣着惴惴不安的心,与他并肩一起走,这种感觉比凌迟她还难受。
“乔乔?”
她听到那个声音,几乎不敢回头。
如果她身边的人换成高炽,她想她会立即回头的,可身边是何权,完全让她措不及防,可更让她担心的是那个叫她的人——是她家老太太,老太太怎么来了医院,难道是不舒服?
她完全是求救似地看向何权,指望他别乱说话,可——何权的动作比她更快,已经转身朝后走,她一惊,也跟着转身,看见老太太奇怪地看着她,呃,还她身边的何权,叫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更多的是担心。
“妈——”她还没问出口,话就让人打断了。
何权简直自来熟一样,朝她家老太太打招呼,“秦姐?我是何权,还记得吗,以前住在你们家隔壁的,我妈是陈美华,还记得吗?”
态度实在是亲和,光叫老太太时,那笑意就很亲和,把老太太的记忆一下子给拉起来,到是老太太表情有点奇怪,又看看他身边那个自己家的女儿,让她更奇怪了,“哦,何权呀,我记得呀,都这么、这么大了——”她还一把拉过自家女儿,看女儿那傻愣愣的模样,感觉有点不太对,“怎么不舒服了?来医院看看,是不是怀了?”
谁叫这里是妇幼医院,人天生都是朝好事这方面想的,老太太也这样子,都结婚两三年连个消息都没有,老太太到是不急,可——嫁了人的女儿,总是婆家的,婆家会急的,她她也不想让女儿给婆家说难听的话。
一个两个的都问她这个,把段乔问得难为情死,上前一个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妈,先别管我的事,你来这里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了?”
老太太对何权露了个抱歉的笑意,把女儿拉到一边儿,压低了声音,“不是我不舒服,我是来看人的,就我们老年舞蹈队的张阿姨,你记得不?她上次难受就来看看,结果查出一个晚期,我是来看她的。”
把段乔也惊了一跳,还带手笔划的,“你是说那个张阿姨?”见老太太点点头,她有点震惊,就她们家对面楼的那个张阿姨,早年丈夫就没了,拉扯着两个女儿长大,据说两个女儿今年都结婚了,她正好是享福的时候,怎么就……“那妈我要不要去看看?”
老太太到是摇摇头,“那到是不用,”她瞄一眼那边的何权,刚好对上何权的点头,赶紧地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女儿,那眼神都有点不太好说,“你怎么跟他碰上的?你跟高炽结婚之前的相亲对象就是他,你忘记了吧?”
段乔翻白了眼睛,“我哪里晓得的,人家还是高炽小舅哟……”后面的话她没说,说出来估计就能把她家老太太的魂都给吓没了,“高炽不没空嘛,台风刚完,还在做事后的工作,小舅陪我这里这来的。”
“那、我也在呀,一个男的不方便的。”老太太是为了女儿好,虽说是女婿小舅,可郑家陈家高家那点事,她是知道的,看何权的眼神都不太一样,当初让女儿跟何权相亲,还是碍不过别人的面子,再说了,相亲又不一定结婚,老太太想到这里,就跟何权开口了,“小何呀,乔乔这里有我呢,你要是有事的话,还有先回去吧,就不麻烦你了。”
“秦姐哪里的话,哪里会麻烦的?”何权自然是不走的,哪里能让人三两句话就打发走了呀,就他个坚定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让人打消决定的人,“我都跟高炽保证过的,要是现在走了,哪里能同高炽交待,秦姐你说是不是?”
段乔是巴不得他走的,最好是不检查,她都觉得自己跟遭了天谴似的,才检查过没两天,又要检查,幸好不是同家医院,要是同家医院,人家还不得认为她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呀,丢大人了,“呃,小舅,高炽那边我会说的,你可以先走的,真的……”
可何权就是不走人,打定主意不走人,“我今天刚好没事儿,秦姐,这两天小段一直吐的,应该是有了,要是真的,我姐得高兴死的,我得同她第一个去说,秦姐,你就给我这个机会?”
人家都这么说了,两母女对了个女神,都是无奈。
但两母女脑袋里想的完全不是同个事,她家老太太想的是这高家的人难道还会怀疑她家老实的女儿假造有孕的报告吗?老太太也就这么一想,可段乔想的是这个体真是阴魂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