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
安琪没有带护肤化妆用品,洗完脸后觉得很干,她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又去客厅找山义,山义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视频。
青年应该是刚刚洗过头,头发蓬松柔软带着淡淡的清香,刘海打到眉梢边,他看视频非常专注,四肢修长的盘坐着,显得轻松养眼。
安琪从沙发后面伸过脑袋,低马尾从肩头滑下拍到山义的后脑勺,山义探手后摸,终瞧见卓安琪不着粉黛的芙蓉面。
安琪手痒的拍拍他的头,转过来坐到他的身边:“你在看什么呀。”
山义心觉怪异——卓安琪的情绪不对头,或者说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出于一个微妙的摇摆状态。
她原本是强势而张扬的,可现在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跟一个正常的、那种容易亲近接触的女人,尾音总是带一丝的上扬,却又不会过于天真,听得人的心尖痒痒的。
到底是什么呢?山义想了想,好像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来源于卓安琪的温柔亲昵。
山义探手往后摸了摸刚刚被发丝带过的地方,转而微笑着将平板递过去。
男青年的眼皮往下垂去,眼帘下落下一层极淡的阴影,认真的解释道:“不是,我在找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
安琪拿自己的肩膀撞了他一下:“诶,大过年的,你怎么在酒店,不回去吗?”
自从主推山义之后,他从艺人宿舍般了出去。
山义不以为然的回答:“这几天楼下都有我们圈子的酒会。”
言下之意就是来蹭蹭脸熟。
安琪送给他一张灿烂的笑脸,转开话题:“你太拼了....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山义起身,走到门口玄关的电磁炉边,带上手套将一份焖锅端了过来。
安琪等不及似的解开锅盖,顿时被里面的鲜味儿给醺了个满脸。
山义笑着转头去拿一次性的碗筷,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又拿纸巾一个个的擦干。
安琪赤脚跑过去接过餐具,给青年点了一百个赞:“看不出来山义,你真是十项全能什么都干啊。以后私下你别叫我老板啦,就喊我安琪吧。”
“我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一般都是自己做。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做起来也简单。”
山义的声线比较朝后,听起来镇定又稳重。
二人将海鲜焖锅解决得一干二净,饭毕安琪想要帮忙收拾餐桌,青年抿唇含笑地看过来,自然的接了过去。
安琪又去洗了把脸刷刷牙,跑出来将脸凑到山义的眼下:“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很干啊。”
山义往后退了一点儿,定睛看去,那层肌肤莹莹发光,这还需要用什么护肤品?
好在山义并不天真,知道美丽和风光背后,需要大把金钱和财物去驯养:“还好。我带了护肤品——男士的。”
安琪抓住他的胳膊:“不要紧啊,总比酒店的好。”
午后的时光过得很快,山义忙自己的事情,看专业书籍看视频不时的做做笔记,安琪则靠在沙发的另外一头,抱着一只粉紫色的抱枕,拿着手机犹疑半响。
屏幕上数十张艳照滑来滑去,安琪点开其中一张,开始美图,将自己的脸全部图掉,然后——又不动了。
到底要不要把照片发给哥哥呀。
她撅撅嘴巴咬咬食指指甲,数次斜眼朝山义看过去,跟他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很舒服...很自在的无需有所顾忌的舒服。
山义的余光自然捕捉到老板的动态,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般淡定。
多多少少仍旧被影响到了,眼眶内黑黢黢的眼珠子跟着那边的动静,条件反射的跟过去。
又过了两分钟,他决定不要为难自己,同时让满脸犹疑的老板从烦恼中解脱出来。
山义嘘了一口气,额前的碎发飞起来,他转过身子朝卓安琪抿笑道:“老板,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为您分忧吗?”
“哈...”这笑声偷着满满的尴尬,卓安琪水亮得作弊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朝山义勾勾手指:“你过来帮我瞧几张照片,顺便把观后感告诉我。”
山义笑着倾身过来:“是什么?”
接下来的动作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直接用手背拍飞了卓安琪的手机,金色美观科技感十足的物件直直的飞出去啪嗒一声掉到米棕色的短绒地毯上。
他的脑子有些涨,身体也有些隐秘的反应,白脸皮上红了又紫,紫了又红,两手握成了拳头,陶瓷白的手背上鼓起了紧张的青色血管。
卓安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目瞪口呆地保持着举手机的姿势,纤长的脖颈处滚动一下:“你...你这是...做什么呀....”
思绪吭哧吭哧的,像是缺了油的轮轴,滚得辛苦又缓慢,好不容易抓到了那个点:“你不会以为这是我拿来色诱你的吧?”
山义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被自己吞噎得没规律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得脸红脖子粗。
安琪赶紧上前给他拍背:“别、别激动啊...你可看清楚了,这上面是两个女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将手机捡起来,再次送到山义的眼下:“瞧清楚了,这是两个女的,我需要你帮我参考一下,哪一张更有料。你别多想啊,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山义一双没甚波澜的俊眼,再次获得二次伤害。
他推开手机,背过身去:“咳咳,老板,我看不出来,您自己决定吧。”
安琪不满,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双手抱胸站在山义的背后,什么意思嘛,就算是色诱,他就这个反应?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卓安琪赤脚跑到山义面前,山义挪了一下脚步,安琪也跟着挪动,两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安琪跳脚:“你,不准动!”
山义低着头,让人开不清表情,避开卓安琪的目光,体态仍旧是偏侧着肩膀,他的呼吸有些乱:“老板,别玩儿了,这不合适。”
被一个小了自己六岁的男青年“教育”,卓安琪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表,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哐哐哐撞得直响,她好生气,可能更多气的是自己,挑衅的却是别人。
“我让你亲我一下,你敢不敢?”
山义跨开长腿往门边快步走,卓安琪炸了,面子里子尽失,一不做二不休的跳到山义的背上,张口就去咬他的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