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亲吻
『你在千代家吗?我正在准备晚饭,待会还回来吃吗?』
收到母亲迟来的简讯时,橘真琴已经洗完澡,坐在女友家的沙发上了。
在屏幕上键入内容的指尖稍稍停顿了一会,他视线微转,移到了缝制着两枚圆纽的袖口上面。橘真琴想起身上穿的这件棉衬衫,是上次和千代一起约会时穿的那身,但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留在了这里,说起来,那也是自己第一次留宿在她家。
而今天,是第二次。
有谁拧掉了水阀,淅淅沥沥的水声瞬间便被切断了。橘真琴有所感应地抬起头,看到嵌在门中央的彩色玻璃窗上模糊地映出了千代的倩影。她哼着不知其名但却异常好听的,应该是津轻地区的民谣。
云蒸雾绕间,恋人那窈窕的、引人遐想的身体曲线……
橘真琴喉结和心念同时一动,临时改变了主意,把已经键入进传送栏的『我会早点回去的。』这行字一一删除,最后发了句:『不好意思妈妈,今天大概会在千代这里过夜。』
『那我少做一人份的晚饭好了。啊!对了真琴,不要太打扰人家女孩子!』
这回,母亲的回讯很快就传送过来了,而也在这时,他听到了细微的旋转门把手的声响。应该是千代换好了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心里涌起一股雀跃的心情,橘真琴飞快地对妈妈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接过走至身前的千代手中的毛巾,手法极其熟练地为她擦拭起头发来。
根根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发间,以一种极为舒适的力道按压着头皮,带起一股令人浑身发懒的酥麻。我惬意地阖上眼,懒洋洋地朝身后提供此项服务的那位唤道:“真琴学长。”
“嗯?”
“我刚才看到制服已经洗好了,谢天谢地,家里的洗衣粉还没有低效到洗不干净污渍的地步。现在,就等着烘干机将它们烘干……赶在明天上学前一定可以的!”
“千代,辛苦你了。”
“拿出来的时候应该会有点皱,到时我再熨烫一下就没问题了。”
“不会太麻烦你吗?还是让我来吧。”
“不会的哦,”我摇摇头,“很乐意为真琴学长做这些琐碎的小事,因为那样看起来,会像是——”勾开真琴学长缠绕在发间的手指,我从他的怀抱里稍稍退出一点。然后转过头,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的眼睛。
——看起来会像是一对夫妻一样。
读懂了女友话语里潜台词的橘真琴心猛停了一拍。
眼眸深处的色泽暗了暗,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扣住千代瘦而单薄的肩膀,又将她重新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周身被属于男性的气息所环绕,搂住腰身的那只手灼热又富有力量。我看着真琴学长微敛的眉眼,自然而然地闭上了双眼——感受一枚濡湿的吻轻柔地落在了唇角。
那位游移着舌尖,极有耐性地含吮住我的唇瓣,描绘着唇形。然后趁我情意迷离时挑开微闭的贝齿,在里面极尽撩拨之事。
湿滑的舌头一进入口腔,粘腻、扉靡的勾缠便一刻都未曾停止。吐息间,嗅到的全是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
“唔……嗞……真琴、真琴学长。”
大脑仿佛被高浓度的酒精泡过似的,晕晕涨涨得连真琴学长的手什么时候穿过了家居服的下摆,直触腰部敏感的皮肤时都不知道,那里瞬间就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厮磨着唇肉,我无助地小声呢喃着他的名字:“真琴学长……”
话一出口,不甚清醒的脑子便更加迷糊了一点——唤出的尾音是连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酥嗲,这……真的是我的声音吗?
可还没等我细想,真琴学长温热的指腹已然沿着脊椎,一点一点地攀沿而上,最后停在了凸起的肩胛骨附近。
“千代……今天晚上留下来……我留下来,好不好?”
身为恋人的真琴学长提出想要在我家过夜,这其中隐含的桃粉色的讯息,不禁让我本就不坚定的意志,愈发心荡神摇了起来。
差点就直接将那个字说出口了。
我迷茫地睁开眼睛。本以为提出这句请求的真琴学长,脸上的神情必定是故作镇定中藏着丝缕忐忑的,但是——
避开对方温柔的唇齿攻势,我转而望向他的脸。
那位的双颊飘着两抹红晕,眸子里的潋滟水光一闪一闪,宛如可怜巴巴地乞食的兔子,又宛如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比我好不了多少。
用可爱的食草动物来比喻体格高大健壮的真琴学长,在平时可能会有些不恰当,但放在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是再适合不过了——
“让我留下来吧……”他的语调拉长,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
“……好。”
过了几秒后,我的耳朵捕捉到自己如此回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