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平安夜。

    又是这样，怎麽老是这样？

    工作上的烦恼充斥着我脑海里的每一个角落，对於令我如此烦恼的疑凶，我真的很想等他上厕所的瞬间用麻袋盖住然後落下正义的拳头。

    心中幻想着如此暴力的影像，在忙碌的工作洪流中瞬间爽了一遍，但我很清楚，在这种法治社会，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喂，你去帮我把这份文件打印20份，再送到主任办公室去。」

    「是的！」被唤醒的瞬间，习惯了的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回答着。

    今天，依旧是十分乏味。

    忙碌的一天又结束。

    啊啊啊啊，真的很想念之前的那一位纯情学生妹，她貌似是为了帮补家计而出来援助交际的吧。

    我还真的很幸运呢，刚进社会的我，谈过几次恋爱却仍然是处男的我，第一次就这样捡到了这个刚下定决心援助交际的学生妹，看样子大概是16岁左右吧，虽然身材和样貌并非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类型，但青涩的外貌和还没有完全发育的身体还真的让我欲罢不能。

    跟我一样，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

    说起这个…

    「叮——」随之翻手拿出了智能电话，然後点开了那讯息通知。

    『我到了，你在哪？』——学生妹。

    这麽快就到了？

    看着巴士窗外的景色，太阳已经失去了踪影，天际剩下的只有橙色的霞光，还有巴士外你绵绵不绝的车流，感觉一时之间还是不会到呢……

    『大概是10分钟，路途上。』——r。

    『等你。』——小妹妹。

    明明，我知道这种行为是道德上和法律上是不容许的，但是人类的本性，丑陋的慾望，能让我在这种社会和工作压力之下，有一丝喘息的时间。反之，如果我不去做这种交易，这位援助交际的少女也会找到别人。

    所以，简单的来说，我就是较轻的邪恶，thelesserevil。

    嘛，听上去可能有点假，但是我自己认为我自身是一位比较诚实和温柔的人，哪怕是被工作压力所淹没，我也只会在心中发泄，然後哑忍下去。

    也许是这种温柔，在高中和大学的年代有机会谈到恋爱，虽然结果会因为学业上的分离而不告而终。

    我知道的，孤单，寂寞的我，会去做这种事情。

    只是为了让自己没有那麽寂寞。

    但是，我明白的，事实上我个人经济方面，并不能付得起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别说结婚生孩子……

    明明是知名大学毕业，却在社会上找不到工作，毕竟我还没有工作经验。

    『下一站……』——到站了呢。

    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这麽快。

    过了这次，还是去劝她不要去搞这个行业了吧，毕竟在这行如果人脉广了，人生其余的时间都会被这个污点沾污，永远没有翻身的出路。

    迅速地下了巴士，开始轻跑到目的地。

    虽然灵活地躲过了不少的路人，但还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位。

    「啊，抱歉……」说完我就便继续前往酒店的途中。

    如果这个事件发生在某本小说的话，说不定还会有神秘艳遇，甚至会引起什麽奇怪的事件。

    但是作为现实，这种东西是没可能发生的，而且由於这个城市的治安和公众礼貌还是十分优秀，因此也不会发生什麽勒索和暴力之类的事件。

    ……

    到了。

    看着面前的门，511号，我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兴奋起来了，而且也感觉到下体的部位也有逐渐抬举的反应。

    在平安夜这种意义已被扭曲的日子，有着如此罗曼蒂克的夜晚……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敲了房门三下之後，跟我预计的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妹把房门打开了。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她的精神貌似有点差，对比上一次，我觉得她貌似被某种东西困扰着。

    「进来吧」她的声音就像是有某种魔力，轻盈的，像棉花一样，只是她的声音总是带出一种忧郁的感情。

    「嗯，话说，两个月没见，最近如何了」往房间内部走着，为了不打扰後续的活动，我先做了个试探。

    在我坐在那颇为宽大的双人床的瞬间，她将房门锁上了。

    「我怀孕了，你会负责任的吧……」她面向着地板幽幽地说道。

    我去……怀孕了？？？

    虽然我没有带套，但是我记得你有吃药的吧，而且是你说由於第一次而想真正地感受过程，那你怀孕了，又没有叫我带套，怪我？？

    「你在开玩笑吗？你明明吃了药还说自己怀孕了？你信不信我去报警说你勒索？我跟你说，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开玩笑的。」

    「我…是真的……请你相信我，我除了你，谁都不能依靠了……」她说着说着，眼泪便在她的眼眶迅速积聚。

    「那……你怀孕是你的过失，事前我们都是默认这是一次性的，既然你没有做好避孕措施，那关我卵事啊？我可没有钱让你去医院堕胎，更加别说让你生下来！」

    「你…你怎麽能这麽绝情，肚子里面的可也是属於你的啊……求你了，算我求求你了……求你别这样……我…我会活不下去的……」她哭着，喊着，到後面她直接跪了下来，那双手环抱的凄凉的模样，哪怕我已经下定钢铁一般的决心不让她影响到我的前途，但我还是有点不忍心。

    ……

    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自私，如此的残酷。

    并非所有一切能够按照你的意愿去运作。

    学校，社会，职场，一直都是勾心斗角的圈子。

    对他人的善良便是对自己的残酷，为了生存所有人都是如此。

    现在，作为底层的我，明白了忍让是一样十分重要的技能。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现在的忍让，是迈向将来的踏脚石。

    因此，在此时此刻，我并不能让一位因为我有份的过失而怀孕的未成年少女对我的人生作出负面影响。

    哪怕，在我心底里天使与恶魔的低语中，我绝对认同天使所说的『我自身应该负起责任』，但是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来，我只能够听从恶魔的巧甜舌滑，甚至作出比恶魔还更加自私的举动。

    毕竟，若果其他人知道了我拥有一个致命性的弱点，那样我便永远不能翻身。

    所以……

    ……

    「十分抱歉，虽然我十分同情你，但我依旧不能负起责任。」

    钢铁一般的心。

    「求…求求你了……我…我唯一的母亲…在…在发觉到我怀孕的是那个…时候……长期病患引起的连锁反应…导致急性心脏病发……啊…天…为什麽要这麽对我！！！这一点都不公平啊！！！！」她抬起头，慢慢地道出了我并不知晓的事情，她越说越发的激动，那青涩的脸庞也显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她貌似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到後面那两句，她几乎是费劲了毕生的感情，以扭曲的脸容直接吼了出来。

    原来…她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啊……

    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直接说了出来是为了帮补家计，因为她是在单亲家庭中成长的。

    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有说她母亲其实拥有着长期病患。

    说实话，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已经看得出她那与外表完全不符合的成熟感。

    「虽然我也不忍心，但是我还是对你无能为力。」如果此刻心软了的话……

    她听到我这句之後便回到了面向地板的姿势，由於她有着柔软而长顺的静丽黑发，我此刻并不能知晓她到底是什麽表情。

    「哪怕我并不能帮到你，但是今晚，你还是可以的吧？做完了的话，那我们就分开吧……我希望你之後能找到一位会一心一意爱你，照顾你，陪伴你，有能力的好男人。我会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

    这…这到底是什麽……

    这是假的吧，假的吧！！

    我…我……

    视线，顺着她那充满了绝望与死意的脸孔，眼光一直划过了她那精致的锁骨，那十分诱人的小山谷，她那如同陶瓷一样的手臂……

    视线，有点恍惚，但此时此刻，我视线内的一切，是如何的超真实。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画面，都能让我十分专注，让我着迷。

    脑袋里是希望着这并非是现实，然而胸口传来的冰冷和逐渐增加的疼痛让我的意识一直在真实与梦境之中徘徊。

    我，逐渐地害怕了起来。

    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福……尼…你……我…我不…想……死……」双手直接把她推开了，她如同泥土一样，无力地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左边胸口的位置，插着一把艺术刀大小的菜刀，露出皮肤之外的，只有刀柄。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麽做的，但随着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胸口变得沉重和冰冷，我双手便握着刀柄，把菜刀直接取了出来。

    跟随着菜刀的，只有连绵不绝的鲜红液体。

    身体，也开始变得冰冷，也逐渐变得软绵绵的。

    身体，就如同棉花糖一样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在此刻，并感受不到什麽痛楚。

    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视线跟随着身体倒下，然而却没有哪怕一丝的触感。

    与平常生活对比起来的剧烈变化，真的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受。

    「咳……」舌头的味蕾尝到了一种十分重的铁锈味道……

    这是，吐血了吧……

    不知道，动不了，看不懂。

    小说和电影都是骗人的，人在临时之前根本不会回光返照，也不会见到属於记忆的走马灯。

    我，有的，只是恐惧。

    对於死亡的恐惧。

    我…真的不想死……

    父亲，母亲，弟弟，我很抱歉，我人生还没达到顶尖，还没来得及孝顺你们，便让你们白头人送黑头人……

    弟弟，父母就交给你了……

    视觉，逐渐开始变得蓝色，在这之前，貌似见到了火红色的火光。

    嘛，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肯定是没救的了。

    视觉，从开始的浅蓝色，逐渐地变暗，然後……

    ……

    ……

    寂静的夜晚，silent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