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个火。”
和陈蔓认识的第三年,於北桥对他们相遇那天的情形都不太记得清了。
日子将回忆拉得很长,那一切实在太过久远。
他只模模糊糊记得,他应该是在一家酒吧见到她的。那天好像是12.31跨年夜,一群朋友好不容易订到一家酒吧,越玩越欢,闹腾到最后,於北桥有些吃不消了,跑到外头去吹凉风,顺便抽了支烟。
陈蔓大约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
她长得很不错,半长的头发堪堪过肩。就算灯光暗淡,夜色也难以掩盖她外露的艳色。皮肤白,睫毛长,鼻梁也是又高又挺。嘴唇是用口红刻意描画过的形状,不用刻意笑就微微上扬,眼里带着灼人的光,与不加掩饰的暗示。
“先生,借个火。”
这是她对於北桥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没有经过刻意伪装,有些沙沙的质感,带着忽远又近的疏离与试探。
於北桥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没说话,倾身过去,帮她点燃指尖那支细烟。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叫陈蔓,只觉得这是他遇到的又一个面目模糊的美丽女人。不过他生命中的美丽女人着实多了些,那时候恰逢他手头上的项目又出了些问题,他心烦意乱,并没有心情接受她的暗示。
两人就这样在夜风里沉默地抽完一支烟。
那时候的於北桥并不知道,那天是一年的结束,却是他们的开始。
过了半个月,他又在另一家酒吧里偶遇陈蔓。彼时,陈蔓的头发长了些,妆容也素淡许多,但她的眼睛依然是那么漂亮,漂亮到於北桥一眼就认出她来。
“借个火。”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这么叫她。
女人扭头看他,头发一扬,在他脸上轻轻扫过。一种清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咸咸甜甜,像是海草,又像细沙,一下子让人想到爱琴海的碧海蓝天。
於北桥的心里突然跳了一下,呼吸微顿,觉得自己为工作紧张了太久,是时候去海边度个假了。
女人看过来,竟然还记得他:“啊,是你。”
“是我。”於北桥举杯,与她轻轻碰了下,“一个人来喝闷酒?”
女人笑了,答得很坦荡:“是啊。”
接下来的谈话就容易多了。
两人先聊了聊最近的天气、手里的啤酒、对这个城市的喜恶,於北桥随意提了下自己的生活,然后很聪明地绕到女人身上。
“哦,你说我吗?”女人耸了耸肩,“我老公外派到这里工作一年,反正我是那种soho性质的freelance,就跟着他过来了。”
“你老公呢,怎么不让他陪你?”
“他?他怕是忙得都忘了我这个老婆了吧。”女人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呢,你怎么一个人?”
“我?我忙得只想出来喝酒。”於北桥学她的语气。
女人扬唇笑了,笑得很用力,在眼角都夹出了一点鱼尾。但她不笑的时候样子又很年轻,就连於北桥都琢磨不透,这个漂亮女人的真是年龄。但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抿酒的样子也很迷人。
於北桥几乎是下意识从烟盒里抽出根烟,问她:“要借火么?”
女人抬头看他,明显怔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下。
“为什么不呢?”
就这么开始了。
这家酒吧本来就离於北桥的家不远,他请了钟点工来定期清扫,将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无论是他的长期伴侣,还是这种从酒吧捎带回来的露水情缘,都对他从无挑剔。
女人进门的时候显然被他家里的整洁程度震惊了一下:“这么干净啊。”
“怎么,还算满意吗。”於北桥关门,自然地帮女人将外套脱掉,“要先看个电影吗,还是……”
“不用了。”女人利索地打断他。她转过身来看他,将围巾摘掉之后,露出低领针织衫上瘦削的锁骨。
这个女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这样合他的口味。
女人走近他,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她的脸渐渐凑得近了,於北桥能看见她瞳孔的颜色,她的呼吸很轻,缓缓打在他的鼻尖,於北桥闻到一股碧海蓝天的气息,还有淡淡的酒香味。
女人的唇在离他一指的地方停住。她突然抬眼看他,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於北桥。”他手臂一紧,将她的下身狠狠贴近自己。
“哦,於北桥。”她重复了一下他的名字,舌头微微伸出,慢慢舔舐了半圈自己的唇,轻轻笑了笑,“我叫陈蔓。”
於北桥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欲望当前,这种熟悉感也带了些宿命的味道。
他实在忍不住了。
也许结了婚的女人都这样,实在要命,每一分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撩在他的命根子上,他欲火焚身,几乎窒息。
陈蔓的一只手攀着他,於北桥呼吸变得粗重,一只手从她针织衫的下摆游走进去,准确地揉捏起她胸前的柔软。她也喘息了一声,几乎瘫倒在他的身上。
“於北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熟悉。”
“我也是。”於北桥顺嘴说了句,“宝贝,专心点,我们现在有机会,更加深入地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