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已往，林香香回家後，跟妈妈一起做了年夜饭。两人吃说不上热闹，但她们也习惯了。比起应付许多人，这样还是轻松自在。

    吃完饭後，林母突然说：「妈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开口，林香香才知道，这些话，母亲已经准备很久了。

    「妈觉得很对不起你…」还没说完句，林母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

    难怪林香香也这麽爱哭。

    「妈之前看到个你公司的新闻，别人看不出来，可是那照片，我看就知道是你。妈没有怪你，妈只是…」

    林香香知道她看到什麽。那篇「新达集团少东上半夜偕豪门未婚妻见父母下半夜带下属开房」的新闻。

    她怕母亲伤心，急忙解释：「那新闻是假的，他没有未婚妻。」

    「妈看了那个新闻，也知道事实不是那样，你是我女儿，我怎麽不清楚了？」

    看林香香点点头，林母又说：

    「你听妈说。我都没什麽好好跟你说过你爸的事，现在你长大成熟了，妈能把你当个朋友，说给你听。

    以前我遇到你爸的时候，很年轻，很浪漫，觉得世上只要有爱情就够了。你爸年轻时很阔绰，跟他在一起，觉得自己见识都多了，我是怎样都不想离开他。

    但是他後来，还是娶了个门当户对的，你妈不是小三，生你的时候，你爸才跟别人结的婚。

    你爸也渐渐不来看我们了。我跟你爸拿钱，得看他全家的脸色，你九岁那年，妈气不过，就搬走了。

    但日子没有更好。我才知道，靠自己养个家多不容易。拿你爸的钱十年，我什麽都不会，吃穿用度也是省不了。我自己出去能做哪些工？

    以前是看你爸脸色，出去以後，连脸色都没得看，别人直接是无视了。妈痛苦了很久，哭了几年，才学会脚踏实地生活。

    我这辈子最羡慕的，是那些平凡的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再苦再累，晚上回家，还有人能说句话啊…」

    林母又哭得抽抽噎噎，好像把心里委屈都说出来了。

    林香香也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出现的清冷表情。她时常心情不好，就冷着脸。跟她说话，也好像没在听。

    林母又说：「你别介意，妈去网上搜了你跟的那个男的，他的新闻不大好，都是些跟女明星出游、小模开房的照片…妈也知道树大招风，不是批评他，妈只是担心你走上妈的老路子…

    他那样的人，会跟你多久？给他养个几年，你成个了金丝雀，以後还能过正常日子吗？妈希望你踏实生活，不要爱慕虚荣。」

    林香香低下头，说：「妈，我没让他包养我。我没想太多，他是我初恋嘛，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会分了。」

    林母抹了抹眼泪，「趁感情还不深，就分手吧，长痛不如短痛。等他另找别人了，你们还能好聚好散吗？你心里能接受吗？」

    林香香不说话。

    她故意不去想的事，母亲却说出来了。

    光想到有一天会跟陈翔分手，她就忍不住掉眼泪了。两母女哭成一团，各怀伤感。

    *****

    隔天一早，陈翔陪父亲去打了高尔夫。下午睡个午觉，又出门去了。

    晚上吃饭时，陈母看见他眼旁有个小血痕，问道：「脸怎麽了？」

    「kickboxing自由搏击。」陈翔边吃饭。

    「哎，我儿子又帅又会打架，难怪迷倒堆人。」陈母笑道。

    陈父挑眉道：「就你迷恋自己儿子。」

    陈母赶忙说：「儿子哪有老公帅呢？」

    陈翔摇摇头，「恶。」

    陈翔突然觉得，有时回家听父母打情骂俏也是有趣，又想起了林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