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桃山连忙站起身,朝阮医生问好:“阮叔叔好。”
阮医生指了指另外一个小房间,笑问:“聊聊?”
桃山略微迟疑,朝着戚渊在的房间瞄了好几眼,阮医生了悟,笑呵呵解释:“他在等我助理配药,一会就出来了。”
林瑞也在一旁说:“没事,我还在这里,去吧,和医生聊聊。”
桃山知道阮医生估计是要和她说戚渊的事情,于是没再推却。
阮医生一进门便问她:“你觉得他现在状态怎么样?”
桃山回忆了一下凌晨发生的点滴,她想了想回答:“好像很不好,又、又好像还好。”
“我刚刚给他做了一套心理测试,测试告诉我他现在很好,”阮医生摇头,“他的伪装性太强了,其实你很难看出他好不好。”
桃山瞪大了眼睛:“很、很严重吗?”
“算是吧。”
“可、可是他主动和我说他病发了。”在桃山看来,他会朝别人求助,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确实,但我有点担心他会人格分裂。”阮医生顿了顿,“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总是一种顾虑。不过现在先不提这个,我可能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桃山攥紧手心,“嗯?”
“我给他开了一些帕罗西汀……哦,就是一些抗抑郁药物,我有个猜测。这几天他会和你主动说自己很难受,吃药吃一个星期后他会和你说他好多了;我给他安排了下周日的rtms治疗,之后他会和你说,他觉得自己好像没问题了,睡眠质量也很好,然后要求停药。”
阮医生简单写了一张时间表给桃山记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要告诉我。”
桃山疑惑:“他好、好了,这不是很好吗?”
“并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不好。”
阮医生离开后,桃山噌噌噌地跑去抱着戚渊的手臂,软软地问他:“你现在,觉、觉得怎么样呀?”
戚渊提着一个小药袋,“还可以。”
“要按时吃、吃药呢。”
戚渊带点调侃的语气问桃山:“不放心吗?药给你,你可以监督我吃。”
“也好!”桃山深思熟虑后点头,然后认真地说,“我今天,搬、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叭!”
戚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稳住,就听见桃山斩钉截铁地说:“还要和、和你一起睡。”
戚渊整张脸瞬间红透了,他沉默一会道:“不好吧?”
“你睡不着,我得哄、哄你。”
“开了药,”戚渊试图打消桃山这个念头,“不会睡不着的,不需要。”
桃山固执地说:“不!你需要!”
林瑞在后边跟着,装模做样地抬头看天看地。
当天晚上,桃山就把自己的枕头抱进了戚渊的房间,戚渊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女朋友把床铺整理好,他知道自己晚上的状态极其糟糕。
——但他并不想让桃山知道。
可是他又不敢说个“不”字。上次他私自跑去f市,桃山接他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哭得他真的一颗心都像泡在冰雪里,由里到外好似结了霜,疼痛又难过,动一下好像就要裂开。
所以他此刻破天荒地难得局促地站在床边,在桃山一声声催促下僵硬地爬上了床。
小姑娘很自然地把自己滚进他怀里,在黑暗中轻声问他:“困吗~”
戚渊有点不适应,静静地嗯了一声。
“那快睡、快睡!”
过了半小时,桃山悉悉索索伸出一条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小小声问:“睡着了吗?”
她的手指温热,被她摸过的地方有些酥麻。戚渊抬手握住她作怪的手,把她放在自己胸口,闭着眼回应:“嗯?”
“你怎么还、还不睡呀?还不困?”桃山问了一句后便精神抖擞地说,“真巧!我也不困诶,我们要不要找、找点事做?”
戚渊震惊。
桃山机灵地提议:“诶!我带了扑克,我们抽、抽乌龟吧!”
戚渊倏忽睁开眼,突然觉得桃山此刻真是个……沙雕。
作者有话要说: 桃山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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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咖啡
沙雕桃山拉着戚渊玩了一晚上扑克, 越玩越兴奋。后头戚渊实在困,忍不住撩开桃山满头的白色纸条, 委婉劝道:“美少女要睡美容觉的。”
桃山催促戚渊快抽自己的牌, 一边大言不惭地回答:“我这种,天、天生丽质的, 没关系。”
戚渊于是只能随便地从桃山剩余的两张牌中挑了一张,刚好和自己手里仅剩的一张配成对,又赢了。
桃山从旁边的纸盒里又拿了一张纸条贴自己脑门上, 可怜巴巴。
“没道、道理啊,”桃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你一把没、没输过?运气也,太逆天了啊!”
戚渊也不打算和她解释什么叫做微表情观察, 而是站起身弯腰, 直接把桃山从沙发椅上抱起来, 然后扔到了床上。他扯了边上的被子给桃山盖好,简短地命令:“睡觉。”
桃山挣扎着把手从被窝里挤出来,还想接着玩:“我可以的!我不困!我们可以再、再来一局, 我一定赢的!”
戚渊压在她身上,把她满头的纸条一张一张轻柔地撕下来, 一边轻声:“别动。”
桃山一下子就静了, 没再折腾。
夜晚太静,他靠得这么近这么近,用着这样温柔的声线说话, 一下子就说红了桃山的耳朵。女孩子微垂着眼,睫毛轻轻颤抖,乖巧地任由男人的指尖触碰自己的脸颊。
桃山输了一晚上,纸条贴得满脸都是,撕了好一会才干净。戚渊起身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又替她把脸一点一点擦干净。
他擦得好认真,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力度也很温柔。桃山偷偷瞄了一眼神情温静的戚渊,床头的小夜灯光线昏黄,落在他脸上,都变成了最挑逗的隐秘打光。
桃山突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女孩垂着眼,从耳朵到脸颊都莫名其妙地红透了,她不自知地轻轻咬着下唇,唇色粉嫩如同桃花瓣,贝齿洁白小巧。
“别咬。”戚渊低声说。
桃山抬眼:“嗯?”
下一秒,温热的毛巾盖在她眼睛上,戚渊的气息扑面而来,把最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她唇上。
什么都看不见,桃山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戚渊在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嘴巴,然后轻轻地探进了舌尖。
黑暗把一切触感都无限放大了。
感觉很奇妙,也……很舒服。桃山紧张又害羞,连脚趾都是绷直的。戚渊大抵知道她紧张,后面又伸出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背,顺着背脊轻轻地安抚。
他们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很绵长的吻,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深入地亲吻。
结束的时候戚渊微微喘着气,桃山把他身上的睡衣都抓皱了。男人把下巴靠在女孩子的肩上,好半晌才低哑地说:“睡吧。”
桃山脸很烫,她抱着戚渊的腰讷讷地应:“昂,好的。”
声音软得不像话,软得戚渊很想继续使劲欺负。
但他终究只是把女孩子往怀里抱稳了,抢了她的被子,把自己和她一起窝了进去。闭着眼和她低声絮叨。
“我有点困。”
“那那那你快睡嗷。”
“有点冷。”
“诶?那我把、把温度调、调高点?”
“……”
戚渊沉默地揽着桃山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和她十指相扣,才沉沉睡去。
***
“所以你就这样拉了他打一晚上扑克??”林瑞佩服道,“牛逼。”
桃山榨着桃子汁辩解:“也没有一、一晚上!”
林瑞“哦”了一声,“那后来呢?”
桃山正欲回答的嘴有一瞬间的卡壳,而后她欲盖弥彰地扭过头去把桃子汁倒在杯子里,故作镇定地回答:“山神说、说他困了,我们就睡觉了。”
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林瑞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只是格外肃然起敬道:“牛掰,能把咱渊哥整得困到想睡觉,桃山你是真的流弊。”
桃山心虚地点头:“还行还行。”
“所以说这个治疗方案叫做‘你兴奋我就比你更兴奋,兴奋不过我就好好睡觉’吗?”
听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桃山总觉得林瑞这个说法有一点沙雕。
总而言之,这几天,每天晚上戚渊都处于失眠燥郁状态。桃山查过帕罗西汀的副作用,会导致头晕嗜睡。但戚渊似乎完全不会,他的每个夜晚好像都没有“睡觉”这个概念,桃山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每天晚上都会和她说晚安,但其实每天晚上都只是简单地闭上眼睛。桃山问他的时候,也会坦诚地告诉她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有些难受。
桃山每天都偷偷喝好几包咖啡,晚上她同样亢奋,偶尔会比戚渊精神还要好。
所以睡不着觉的两个人有时候一起玩扑克,有时候一起打游戏,有时候一起画画,有时候亲亲聊聊天。但无论做什么,到最后先困的一定是戚渊。
慢慢地,戚渊发困的时间越来越早,再加上每天都被桃山监督着按时吃药,他的睡眠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正常。戚渊好几次皱着眉头看桃山,颇有种“我觉得你每晚这么精神好像也有点毛病”的意思,甚至有一次试探过桃山。
“你要不要和阮医生拿一些安眠药?”
桃山摇头:“没有没有,我是、是这样的,别人精神我也会,会跟着精神。你睡得好我感觉我、我很快也会,睡得好。”
戚渊便没再提这个事。
吃药满一个星期后,戚渊在周日晚上靠着床头看报纸的时候突然和桃山说:“我感觉我最近好很多了。”
“真的吗?”桃山眼睛一亮。
戚渊笑了笑:“真的。我觉得吃多一个星期药,应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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