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张芝麻耸耸肩,一点也不好奇,反正跟自己又没有关系,他们不在家,自己到落个清净。
张芝麻因此过了一个非常快活的午后时光,直到这一家子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争取二更,尽量安排在下午五点左右。
第22章 张芝麻成功晋升为家里的表小姐
赵修海和文馨回来时,已经快到申时了(下午四点)。
听到院里有动静,张芝麻便透过窗户悄悄看了一眼,只见这一行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各个蔫蔫巴巴无精打采。就连往日里挺拔高大的赵修海都难掩倦容,脚步有些虚浮。
众人在院里分散开来,赵修海径自进了东厢房,刚踏进去就闭了房门。香菊扶着文馨进了正屋,李妈妈则带了一个面生的小姑娘进了耳房。
这个小姑娘到让张芝麻微微一愣,她竟然是一身的热孝!
赵家怎么会容许这样一个人进来,不会觉得不吉利吗?关键是这姑娘包袱款款,看起来竟然像是要常住的样子。
这人是客还是奴呢?
是客的话,为何要安置到耳房里?是奴的话,为何买一个热孝期的?
不多时,又见香菊急急忙忙地从正屋里赶出来,进了耳房——这约摸是因为自己住的地方来了新人,少不得过去盯着瞅着。
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来,张芝麻便从窗边撤了回来,继续琢磨自己新衣服的样式了——上午将东西拿了回来,里面的半匹布很得她的喜欢,迫不及待就要开工缝制了。
正要动剪子开始裁剪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张芝麻赶紧回过身去,往外一看,原来是香菊。
只见她一脸官司地站在那里,活像被人欠了卖身的银子,她一只脚踏在门里,一只脚别在门外,一副懒得贵人踏贱地的模样。
声音同样是硬邦邦的,“奶奶要见,你麻溜出来吧,别让奶奶等着!”
说完,也不待张芝麻回话,就收回了踏进门里的那只脚,然后转身就走了。
张芝麻:“……”这人没毛病吧!
家里女主人要见,谁敢磨磨蹭蹭呢?张芝麻也不例外,她拿手抿了抿头发,又抻了抻身上的衣服,就赶紧朝着正房去了。
待走到廊下,张芝麻刚要张嘴求见,李妈妈正好从里面出来,“香荷来了啊,快进去吧,奶奶在里面等着大家呢。”
原来不是要单独召见哪一个,而是要见很多人。张芝麻点点头,快步进了屋里。
这会儿没什么问题在自己身上,张芝麻底气也就略微足了一些,没有一来就跪下,而是站在屋内朝着上首的文馨盈盈一福。
果然文馨并没有挑剔她什么,而是痛痛快快地就令她往一边站着去了——虽没挑剔什么,但也没像以前那般赐个座位给她,张芝麻反而更加心安,现今这样,才是两人应有的相处模式。
令张芝麻侧目的是,那个陌生的小姑娘已经站在屋里等了,只是这会儿已经去掉了头上的麻布,衣服也换成浅色的。估计是得了李妈妈的指点,懂得给主家避讳了。
紧接着打外面又陆陆续续地进了一些人来,都是赵家的仆从,李叔等人自不必说,连后院里的小雀儿和那耳背的婆子也都一并来了。
大家全都恭恭敬敬地站着,等着上面的女主人开口训话。
文馨的精神头不是特别充足,脸上的倦意很是明显,远没有上午领着人出去的那股当仁不让的架势。
“人都到齐了?”文馨喝了一口茶,对着一群人略微挑了挑眼皮子。
李妈妈便开口答了,“禀奶奶话,除了小青子不在,其他人都来了。”
外间的事情仍旧没能处理完毕,小青子还在外面没能回来。
文馨斜靠在椅子上,拿手支了头,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气,“嗯。这次召大家来说话,倒也没什么大事,其一是家里来了两张新面孔,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其二有两句紧要话要叮嘱给大家知道。接下来的事,李妈妈,你来吧。”
李妈妈得了文馨的吩咐,立刻大大方方站出身来。先是指了张芝麻给众人,“这位是家里的客,唤做香荷,乃是奶奶娘家那边一位堂叔伯的表侄女。”
“!!!”
张芝麻真想替李妈妈鼓个响亮的掌声,这身份给安的,简直不要太精妙了!既点明她不同一般的奴仆,又告诉大家其实她这个客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算不得什么惹不起的主儿——毕竟一杆子都支出十万八千里了,即便顶着客人的名义,又算不得实在亲戚。
在场众人哪个不晓得张芝麻的真实身份?只是主家要遮羞,众人也便从善如流地唤张芝麻一声“表小姐”。
于是张芝麻成功晋升为家里的表小姐。
简单寒暄过后,张芝麻偷着朝上首的文馨望了望,果然见她面色舒展了许多,看来李妈妈这事做得很是得她的心。
紧接着,李妈妈又指了新来的小姑娘给大家认识,“这位是家里佃户的女儿,以后要在家里上工了,同香菊一道伺候奶奶,唤做福妞。”说到这里,李妈妈看向文馨,“奶奶,可要给福妞换个名字?”
文馨略微思忖一瞬,金口一开,“那就换成香兰吧。”
香兰立刻福身,“谢谢奶奶赐名,香兰很喜欢这个名字。”
是个挺机灵的姑娘!
张芝麻面上一片沉静,心里却早已哀嚎开了,她早就怀疑文馨刻意寒碜她,有意把她编入丫鬟队伍,如今看来,果然是这么回事,香菊、香荷、香兰,一水儿的香字,回头再来一个是不是要叫香竹,不过真要叫香竹,那也太倒霉了,香竹,听起来很像香烛,香烛纸马,那可是家里祭祀用的东西。
额,香烛纸马,香竹芝麻???正在神游天际的张芝麻突然从额间滴下汗来,默默祈求上苍千万不要再来一个新丫鬟了。
李妈妈介绍完张芝麻和香兰,又转身把家里的旧人们介绍了一遍。
首先是从家里最老的一位奴仆开始。
“这位是北院姑太太的幼时的奶妈,在家里伺候一辈子了,你们以后唤她郑婆婆就好。”
张芝麻和香兰便齐齐唤她“郑婆婆好”。
郑婆婆耳背,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一群人站在这里在做什么事情。
这会儿见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朝着自己嘴唇蠕动,却不知道她俩说得是什么,若是不回个话,会不会显得不太好呢?
郑婆婆思来想去,试探着张嘴说话了:“不好找?什么不东西不好找?回头婆婆给你们搭把手试试。”
众人:“……”
李妈妈没跟她解释什么,免得鸡同鸭讲的耽误时间,继续依次介绍了北院姑太太的丫鬟小雀儿、正院奶奶的丫鬟香菊、大厨房里的掌勺王叔及徒儿王牛、最后是倒座房里住着的李妈妈本人及李叔以及两个负责赶车或者抬轿的年轻仆人,一个是大壮,另一个是二壮。
到是有一对叔侄,值得提一提,据说是赐了家姓的,唤做赵铁的是叔叔,唤做赵达的是侄儿。
这一对叔侄看上去却与一般的仆从不同,俱都是仪表堂堂,李妈妈只说是二人替家里打理产业,到底是什么产业,没有具体说。
此二人多数时间在外,很少待在家里,这次能正巧赶上文馨的召见,也是因为在外听说家里出了事,赶回来的,刚才恰好刚进门,就跟着一起来了。
李妈妈介绍完毕,文馨这才开了口,“李妈妈已经介绍过,你们也就认识了,以后要互帮互助才是。”
众人齐齐应“是”。
“今儿趁着大家都在,我给大家嘱咐两句话,其一,家里不求你们多么忠诚,但也要掌握好做事的分寸,莫要做那起子损主家肥个人的事情,也莫要身在曹营心在汉,胳膊肘子往外拐。其二,管好自己的眼耳口鼻,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也不要张嘴。总之,家里好了,大家也能跟着好,家里败了,你们也未必能讨了好去,须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众人纷纷表示要谨遵文馨的教导,张芝麻也从善如流的表了表决心。
文馨这才命大家散了。
第23章 香兰雨夜来访
既然已经令张芝麻在众人面前过了明路,也就说明赵修海留给文馨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把人留下。
若说之前文馨尚有一丝犹豫,那么自从家里接回一个长相不输张芝麻的香兰后,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决不能送走张芝麻!
这或许就是母亲当年教过她的平衡之道吧——明明不想为,却不得不为,这就是女人的命!后院就是女人的战场,主动出刀总好过被动挨打!
不得不说,文馨在折磨自己的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待她*日*后终于悔悟时,早已经悔之晚矣!
张芝麻不知道自己差点被遣送回家,这几日家里有些兵荒马乱,没人顾得上理她,她便优哉游哉地过了五六天的清净日子。
这天夜里,张芝麻刚要吹灯安歇,门却突然被敲响了,声音带着几分犹豫,细细碎碎的,合着外面的雨声,无端端地让人汗毛直竖。
难道是赵举人要找自己行那能生孩子的事情来了?不能吧,自己看上去并不是很得他的喜欢啊?不但不喜欢,八成还会有些厌恶!
但万一呢?毕竟人家是花了钱的,打着搂回本儿的想法咬着牙硬上也是有可能的。
“是,是谁?”张芝麻问,胡思乱想也没用,早晚会有那一天,还不如打起精神应对。
“是我,香兰。姐姐可睡下了?”
“……”张芝麻因为紧张而快速跳动的心这才稳了下来,不是他就好,不是他就好!
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张芝麻长出一口气了,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但是随之又泛起许多的疑惑来:香兰?她来干什么?俩人应该没有熟到秉烛夜谈的地步吧?有啥话不能白天当面谈,非得这个时候说?
“抱歉,我已经歇下了。有事的话,明儿咱们再说吧。”张芝麻略一思忖,扬声答道。
门外的香兰嘴角一翘,呵,这可怜的女人,还真如书上写得一般谨慎呢。
香兰也不着急,抬起纤纤细指抹去鬓角处滑下来的雨水,“姐姐,雨大的很,好歹让我躲躲。待小了,我就告退了。”
骗鬼呢!从耳房过来一路都是抄手游廊,怎么会被淋到?
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想了想,张芝麻开了门。
门外的香兰朝着她微微一笑,眉间却似有似无的带了几分苦楚,活似被大雨摧残后还坚强求生的小白花。
“进来吧!”张芝麻朝旁边让了一人宽的位置。
香兰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还真的带着一身雨水!也不知道咋弄的?
把她一放进来,张芝麻就后悔了。
一为对方的不讲究,雨夜探人,兜进满屋的雨水和湿气,着实让人不喜。
二为对方的不磊落,半夜上门,理由牵强,这行为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看上去,都十足惹人疑心。
“姐姐,妹妹是不是来的很不是时候?”
“……”这还用问吗?你看我脸色不就知道了,“不知道妹妹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妹妹心里有话想同姐姐说说。”
说什么?借钱?反正她张芝麻是个穷鬼,借不出一分一文。“妹妹但说无妨。”
香兰寻了个椅子自行坐下,“妹妹家里遭逢大事,心里苦楚,一直无人诉说,思来想去,唯有姐姐可以托付一二,因此厚着脸求上门来,多有打扰,还望姐姐原谅则个。”话刚说至一半时,眼睛里的泪水就争先恐后地滴落了下来。
张芝麻虽然照常人多了一分谨慎,但其弱点就是太过善良了,不然也不会在小说里得到那么悲惨的结局。
香兰前世是个铁杆书粉,自认为自己已经掐准了对方的性子,果不其然,张芝麻听她这么一说,神色立刻缓和下来,甚至为刚才脑子里的妄自揣测有些抱歉,因此主动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手上。
“你说的遭逢大事?可是家里有人仙去了?当日我见你一身热孝进门……”张芝麻敛起浑身的郁气,小心翼翼问道。
香兰的眼睛愈发红了,“姐姐说得不错,与我相依为命的爹爹,几日前不幸去世了,今儿才替他过了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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