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给你小心心!_第99章
沈诀拿出一套干净的宗服来,不情不愿的伺候师父穿上。
杜景逸的传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估计整个谢家都能听到,那声音像是催命之音,听得人心慌意乱。
穿好衣裳,谢淮君沉吟片刻,对沈诀说:“你在芙蓉香榭里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不行,师父,我不能……”沈诀还没说完,便被面前的人用手捂住嘴。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你自己在床上躺着好好玩,不要出去,乖!”谢淮君把人搬到床上,看沈诀姿势难度有些高,又把人掰得端正一点才拍拍手离开。
沈诀眼看着师父离开,却什么动作都做不到,一时之间急红了眼。
谢淮君的背影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他来不及追逐,就被扔在后面,再也寻不到踪迹。
他还是跟不上师父的脚步,不是吗?
他喜欢师父,他想有一天光明正大的站在师父身旁,并肩而立。
而不是当遇到困难的时候,被师父护在身后,所有的一切都让师父承担。
七年前师父已经承担了一切,七年后还要让师父承担一切吗?
他能不能有一次,能帮到师父?
沈诀陷入一种绝望的情绪里。
毫无疑问,他根本无法挣脱师父亲手下的定身术。
谢淮君刚一出结界便被芙蓉香榭外的众人围了一圈。
缥缈峰,青冥门,林家,宋家,甚至还有苏家。
几大门派来的齐全。
“谢客卿终于肯出来了,我还当你是缩头乌龟,不敢出壳!”杜景逸面色不佳,一脸阴冷。
薛凝虽说不是正式弟子,但也是他缥缈峰里的记名弟子,来参加一次师门大会还没拿到灵剑便死在此处,他如何向缥缈峰交代!
“杜掌门怎么这样大的脾气。”谢淮君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在场的各位都有事情找我,那不如一起到议事厅把话说清楚。”
“那就请吧!”杜景逸冷哼一声,众人给谢淮君让出一条通往议事厅的小路。
没人会怀疑谢淮君会逃跑。首先谢淮君并不是那样的人,这是整个修仙界都清楚的。虽然很多人看不上谢淮君,但是都清楚他的为人。
其次,若是谢淮君真的想跑路,早就可以离开,不必现在现身,谁都拦不住他。
众人一路走进议事厅。
谢家的议事厅是翻新过的,里边共有八根红漆木柱,是图案对称的梅兰竹菊,象征着高雅。最里边是一块匾额,是谢家老祖宗亲手所心底无私天地宽。
等走到谢家议事厅里,谢淮君才心里稍稍安定一些,他必须离沈诀远一些,不能让他们去抓沈诀。
谢秋言也在人群中,他率先把主位让给谢淮君,自己坐在旁边。
他身为谢家家主,必然会全力支持谢淮君。就算是与大半个修仙界为敌,凭谢淮君的价值也值得。
更何况其实这件事,谢淮君只有一个教徒不严之过,如果谢淮君肯把沈诀交出来,他一点事情都不会有。
但关键是,他肯吗?
谢秋言不用问也知道,自然是不肯的。所以谢家,也必须要把沈诀保下来。
谢淮君坐在首位,坐的端端正正的,也没吊儿郎当,也没跷二郎腿,这样的谢淮君反而让诸人有些陌生。
杜景逸坐在右侧第一位,苏家坐在左侧第一位,左侧第二便是宋夫人,不知道两位坐在一起是否有些尴尬。
“谢客卿,现在你也该解释解释,给我缥缈峰一个交代了吧。”杜景逸率先开口,“我缥缈峰记名弟子薛凝,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你的徒弟沈诀一剑捅破腹部而死。”
他顿了顿,“这可是大家都看到的,你总不能抵赖吧。”
众人纷纷点头。
“而且,在杀薛凝之前,他明显已是心魔爆发。修仙之人私自修魔,该当何罪,谢客卿不会不清楚吧。”
残害同胞,私自修魔。
这两件事,若是说错一点,都会要了沈诀的命。
谢淮君低头思考半晌,这才缓慢开口。“私自修魔这件事先不说,众人可看到薛凝在沈诀心魔爆发之前可说过什么?”
“这……你可不要转移话题。”林家那位代表人开口,“水镜里只有画面并无声音,我们怎么知道她说过什么话。”
“那前辈是看到薛凝说话喽?”谢淮君歪了一下头,“从沈诀取得昆吾仙剑便可以看出,沈诀是按照灵剑的指示到达山顶,那薛凝是为何来到山顶的?”
“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灵剑,她为何不去寻她的灵剑非要来山顶做什么?”谢淮君话锋一转,“杜掌门,我没记错的话,一把灵剑应该只能牵引一个人,不能同时牵引两个人。”
“剑冢内随意走动也并没有违反什么,就算不知道薛凝为何而来,也不能怪薛凝的错吧,谢客卿!”杜景逸的脸色更加不好。
“那可不一定。”谢淮君眉头微皱,轻轻捂了一下胸口。刚才说的太急,破损的经脉隐隐传来疼痛。他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最先到达的现场,薛凝的尸体毫无生机,根本不像一个刚刚去世之人。”
旁边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是青冥门的代表人,“那不过是你一面之词,薛凝的尸体在哪里?从昨天到现在,我们连薛凝的尸体都没见过,但是所有人都看见沈诀心魔爆发。”
说起薛凝的尸体,谢淮君额间开始冒汗,他让师兄去查薛凝的尸体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到现在也不回来,不过是用灵力探测一下,他是去分尸藏凶了吗?
刚想到这里,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的门口传来,只是话有些长让人败兴。
“为什么不把薛凝的尸体拿出来?当然是为了保护你们,要不是我提前去看了看尸体,恐怕在座的各位都没有性命在这里说话。”
苏溪亭一身青衣,只衣服上还带着点点暗红色的血迹。他右手拿着一个两丈见方的透明结界,里边血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