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罗对此保留意见，在没有羽村把关的时候，阿修罗的厨艺水平波动非常大，但他还是决定给点面子，用筷子夹起一个丸子放进嘴里。杏子味的外皮，馅料很甜，又带点果子的酸味，意外的蛮合胃口。想想阿修罗为了让他多吃水果也是想尽了办法。

    阿修罗还在紧张地看着他等评价，因陀罗又夹起个丸子，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评价道：“勉强还可以吃。”

    把这句话替换成“好吃”的阿修罗笑起来，蹭到因陀罗身边，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手摸了摸他已经能明显看出弧度的腹部。“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呢……哥哥你今天坐够久了，看完这这个卷轴就出去走走吧？”

    “嗯。”

    因陀罗应了一声，将注意力放回卷轴上。阿修罗把下巴搁在他肩头，也跟着瞥两眼上面的内容，倒不一定完全记住并且理解，只要有个印象到要用的时候不会两眼一抹黑就行。

    他不需要再仔仔细细地将阿修罗保护在羽翼之下，但阿修罗却开始回报给他同等的爱。他……更喜欢这样。

    一个人的情感和精力就那么多，他已经全部都倾注到了阿修罗身上，如此别人又怎么还能让他多看一眼？

    突然没了继续看书的心情，因陀罗放下手里的书卷，拉开阿修罗轻抚着他腹部的手，准备起身了。

    “不看了吗？”阿修罗也跟着站起来，顺势搂住因陀罗的腰，让他不至于因久坐腰酸而站不稳。

    “明天再看也来得及，今天确实坐得有点久了。”

    “那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吧？我之前在东面一点的地方发现棵苹果树，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苹果就算熟透了也还是黄色的，看着有点像湿骨林那边的苹果，不过湿骨林的苹果要比这个大多了……”

    阿修罗就这么从苹果开始，聊起他在湿骨林修行时的经历，那里成年蛞蝓的身体像山一样大，就算是和他打打闹闹的小蛞蝓立起来都比他高……

    耳边不断传来轻快的说话声，因陀罗就安静地听着，偶尔阿修罗蹦出三两句仙法知识，或者湿骨林特殊的药材果蔬时他会插个嘴，问问详细的内容来丰富自己的知识。

    等到了苹果树下面，阿修罗直接用木遁长出条长凳来让因陀罗休息，他自己则和树木用因陀罗搞不明白的方式交流了一会儿，然后爬上树去摘苹果。

    “哥哥接住！”

    因陀罗闻言抬起头，稳稳地接住阿修罗扔向他的金黄色的苹果。阿修罗接着又去摘另一个硕大圆润的果实，那个果子生得高，距离主杆又比较远，以阿修罗的身高竟然都难够到。

    因陀罗对着阿修罗趴在树枝上颇为狼狈的模样笑起来，将手里的苹果放到一边，轻抚着像这颗果实一样饱满的腹部。

    他已经想好等这孩子出生之后，要给阿修罗什么样的回答了。

    刚入冬不久，枯叶都还没落尽，孩子便突如其来地降生了。当时可以说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别说因陀罗和阿修罗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就连羽衣和羽村都完全没有料到这回事。

    因陀罗发现他怀孕是在春末夏初的时候，算起来至今还不够八个月的时间，他的肚子一直也没有多大，至少比起和他同月份的正常妇人是要小的，所以谁都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这么早出生。

    因陀罗是后半夜的时候生生痛醒的，睡在他身边的阿修罗被他的□□声吵醒，发现他痛得蜷成一团，脸色苍白，额间全是冷汗。

    “阿修罗……这孩子要出来了……”因陀罗挣扎着说出这句话便痛得再也出不了声。

    阿修罗当时就愣住了，呆滞了几秒后立刻爬起来去做准备。阴阳之力所孕育的孩子本来就有很多不确定，因陀罗又是头一个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他其实一直都很紧张的，也和羽衣羽村做了各种可能的假设以及预演，他现在就是庆幸他还好提早将这部分记下了，不然岂不是要出事？

    现在去找羽衣和羽村来不及，阿修罗直接去提了一桶冷水进来，他不擅长火遁，但他有好好地练习，烧个热水还是没问题的。

    然而只是将水烧热倒入水盆里这么短的时间，因陀罗就已经几乎快疼昏过去了，他生产的过程和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肚子里的孩子就像熟透的果实会自行从枝头脱落那样，所有阴阳之力变异的部分都会随着孩子的出生从他身体里剥离，这个过程比起阵痛要厉害得多，而且丝毫没有供他喘息的间隙。

    阿修罗重新回到因陀罗身边时，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发丝散乱地黏在脸上，嘴唇被咬出了血，攥着被单的手骨节都发白了。

    “等会儿会疼一下，不过哥哥你大概都感觉不到了吧？”

    思维完全被疼痛占据的因陀罗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还凝聚着水雾，他连看都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直到阿修罗不知用什么方法切断了他体内的查克拉流动，卸了他全身的力气，疼痛随之减轻了些，因陀罗才能缓口气。

    朦胧的视线中，因陀罗看到在阿修罗眼尾蔓延的艳丽的红色纹路。大概就是阿修罗一直没给他看过的仙人模式？脑中蹦出这样的想法，他也没力气再想更多了。

    阿修罗解开因陀罗的衣服，手上查克拉凝聚成刀片的形状，然后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放到因陀罗嘴边。

    “哥哥，咬我。”

    因陀罗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然而紧接着阿修罗便用查克拉刀片割开了他腹部的皮肤，再次席卷而来的剧痛让他想也没想一口就咬了上去。

    疼，除了疼就是疼。

    但阿修罗的动作非常快，在一直填满着他体内空间的东西被取出之后，因陀罗瞬间软倒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知何时疼痛已经止息，而他嘴里满是血的腥甜气味。

    腹部的伤口好像已经愈合了，总之全身除了脱力似乎没别的不妥，因陀罗抬了抬头，却发现他连做这个动作都有些费力，明明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他却已经精疲力竭了。眼前的视线依然模糊，可他依然紧紧地盯着不远处阿修罗的身影。

    很快阿修罗就回来了，他抱着那个清洗得干干净净，用细棉布仔细裹好的婴儿。

    因陀罗的视线几乎没办法从婴儿身上移开，阿修罗坐到他身边，将婴儿用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则将他抱起来靠在肩上，然后把孩子放进他怀里。

    “她真美是不是？”阿修罗轻声说道，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婴儿细嫩的脸颊。

    这孩子像极了因陀罗，眉眼精致得仿佛是画出来的，完全没有正常人类婴儿刚出生时红红皱皱的样子，虽然个子小了些，但可以看出是十分健康的。

    “……她？”因陀罗喃喃地重复着，这是个女孩子吗？阴阳之力形成的外壳阻隔了所有的探查，所以一直没人知道孩子究竟是男是女。

    因陀罗并不在意孩子的性别，他对性别没有歧视，看不上眼外面的女性更多的还是因为女性多为弱者，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态都是，而他的女儿必然不会和普通女子一样，所以他自然不会在意。

    “她……”因陀罗试图找出一个词来形容他怀里的孩子，可他根本找不到，臂弯里柔软幼小的东西在他身体里待了八个月，从一团查克拉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简直就像是……

    奇迹。

    “她真美……”最终他用了和阿修罗一样的词，声音轻不可闻。

    阿修罗轻笑了一声，他看看已经疲惫不堪的因陀罗，柔声说：“哥哥，睡吧，我会照看好我们的女儿的。”

    “等你醒过来再来好好地看她。”

    这句话之后，因陀罗便再也撑不住，倒在阿修罗怀里昏睡过去。

    ☆、12

    因陀罗睡了很长时间，长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甚至觉得骨头都酥了，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肩颈，然后侧个头就看到阿修罗坐在桌边，正在专注地用勺子喂怀里的孩子吃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