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下，拍拍他胳膊，往前走：“行了，好学生彼得。”

    彼得笑着赶了上来：“话说尼克真的挺厉害的——至少在化学方面。”

    我顿了一下，回头看他：“他把能够抑制章鱼博士那些血清的东西捣腾出来了？”

    彼得摇头：“没有，不过他一个人就把那些血样的分析报告做出来了，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能把原始的血清给他，可能他真的能把解药研制出来。”

    “你记得你上次追到了章鱼博士的老巢？”

    “是，不过那次我受了伤，没能把血清带回来。”

    我想起来了，那天彼得是带伤回来的，不过以他的自愈能力，既然没能把血清来回来，大约当时受的伤还要更严重。

    沉默了一段路，彼得忽然开口问道：“艾伦，你觉得，是因为存在反派，才有英雄，还是因为英雄的存在，促生了反派？”

    这问题可严重了。

    我干脆站住了，反问他：“你觉得是美国队长引发了二战么？”

    “自然不是。”年轻的英雄轻笑着，似乎觉得我问了个傻问题，“可是队长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我忽然很想学梅拉摸出一根烟来抽，“即使钢铁侠不制造武器，战争还是一样会爆发，即使没有蜘蛛侠，章鱼博士还是一样会作恶。这是一个熵值无限递增的世界，罪恶不会停止，即使把所有英雄都关押起来，作恶者依然作恶，只是他们会把对象转移到群众的身上，因为再没有英雄来吸引火力。——没有英雄应该为罪恶负责。”

    “艾伦……”彼得看起来有些惊讶，“你这些话，听起来像个英雄。”

    恶……我赶紧摆手：“别这样看我！我可不是蜘蛛侠的崇拜者！！！”

    然而彼得的眉眼都笑开了，甚至凑上来问：“真的吗？我回去要看看你手机里是不是存满了哥的帅气照片。——你这些话可真不像我认识的艾伦说的，你知道，你看起来……对超级英雄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

    我失笑：“我确实不是很信任这些英雄主义，因为虽然英雄不应该为罪恶负责，不过善恶在这个世间是平衡的——即使没有超级英雄，这个乱糟糟的世界依然能够正常运行。不过我承认，有这么一些人，这世界是更有意思了一点。”

    彼得狠狠地夹了一下我的脑袋：“孩子中二老不好，多半是欠揍！”然后又带着担忧道，“我是不是该把你的那些少女漫收起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彼得赶紧追上来。

    聚会厅里似乎收拾了一遍了，萨姆和卢克见我进来，脸色半是傻笑半是抱歉：“对不起艾伦，我们不知道你酒量那么浅。”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坐回了尼克和梅拉身边看霍比特人爬山，那边打游戏的也继续，彼得看看那边的战场，再看看我们这边一片祥和，也坐了过来。

    我从梅拉手上抢了一袋芒果干，随口问尼克：“老章鱼那事一点进展也没有吗？”

    尼克摇头：“没有，看来美国队长只有一个是有原因的。”说着尼克嘿嘿地笑了起来，看着彼得道：“不过那些血样里只有蜘蛛侠的基因是最完美的。”

    “怎么说？”我盯着尼克。

    尼克似乎最近也耗费了蛮多心神，本来就惨白的脸还凹陷了下去，看起来跟吸粉过量一样，但眼睛倒是异常明亮：“那些章鱼博士的产物，他们跟蜘蛛侠比起来简直是残次品，它们没有心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且非常容易被利用。”

    彼得点头：“确实是这样。”

    “还有一点。”尼克从随身的背包里抽出了几张A4纸，我虽然看不懂，但凭着那些数据和表格也看出了那是一份报告，“蜘蛛侠，你应该能看出问题来。”

    彼得接过报告仔细阅读，越看神情越严肃。

    我和梅拉都没敢说话，只是视线在彼得和尼克之间溜来溜去。

    半天，彼得放下报告，做了个深呼吸，盯着尼克：“他们都非常脆弱。”

    “脆弱？”我不由自主地插话，“你是说那些在街头砸车子的家伙？”

    “是的。”彼得不安地翻动着那几张纸，“章鱼博士那些血清本来就是没有完善过的实验品，注射了这种血清的人虽然会变得极具攻击力——就像你说的砸车，但是这并不是在完善他们的基因，而是一种破坏。”

    彼得看着尼克：“他们就像是在体内埋了个炸弹，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破，但迟早会猝然死亡。”

    尼克补充道：“其实这个炸弹也可以人为操作的。”

    我终于听懂了：“尼克……你是说，如果我们不能找到解药，其实也可以把他们人道毁灭了？”

    尼克摊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彼得眉头紧锁：“章鱼博士，他是在制作武器，而不是培育士兵。”

    尼克把从彼得手中滑落的纸张塞回彼得手中：“我能做到的都在这里了。”

    被尼克这份报告一扰，接下来的电影情节几乎没多少人在认真看了，本来非常哈皮的派对最后居然草草收场，我几乎有点为梅拉感到尴尬了。不过梅拉倒是挺无所谓的样子，她依然把准备好的回礼派送了出去，然后悄悄告诉我：“我只是想名正言顺地玩一天，否则——你知道的，我爸还是挺严厉的。”

    你爸不止很严厉，而且很喜欢故弄玄虚。

    回家的路上彼得的话异常的少，我心知是那份报告惹的事。

    他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小队，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我能猜出几分。

    果然，回到家后他把这份报告看了又看，最后在我面前烧掉了，然后神色稍缓。

    我提醒他：“即使你烧掉了，神盾那边肯定也能得出这个结论来的——说不定已经得出来了。”也就是说，如果有必要，他们是会开启那个炸弹的。

    彼得做了个难看的笑容：“或许。不过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见可以发表。

    我知道蜥蜴博士本来是彼得的长辈加朋友，犀牛人貌似也是他的同学，即使是那个“野兽”，在彼得看来，也不过是被化学物质操纵的可怜民众。

    蜘蛛侠不会背叛他的市民。

    【小剧场：论英雄是怎样炼成的】

    蜘蛛＋本叔=蜘蛛侠

    眼睛＋格斗＋父亲=夜魔侠

    战甲＋智力＋父母=钢铁侠

    武器＋格斗＋智力＋父母=蝙蝠侠

    血清＋盾牌＋吧唧＋佩吉=美国队长

    艾伦摊手：所以当超级英雄到底有什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内战中蜘蛛侠是站了钢铁侠一队的，在这里他最终也会站钢铁侠。

    不过我个人觉得不论站哪一队，英雄们肯定都是慎重考虑过的——他们是真正为正义而战斗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是希望对方死亡或者怎样的。

    只是义警们和群众的矛盾一直都在，必将有一天会爆发——而受伤的其实也是这些英雄们。

    其实让我去选，我可能会选择美队一边，但我心里是知道铁人的方案对目前的形势而言是正确的，但是人是不可信任的，目前神盾能够和英雄们达成平衡，日后却没有人能保证——谁知道以后领导人更换，铁人和美队都老去，神盾会不会颁布一部《基恩法案》呢？

    《守望者》中罗夏们的处境是有可能发生的，这也是必须有美队这样几乎盲目地坚持原则的人存在——当然美队其实是有偏激的一面的。

    但我还是站在罗夏和美队的一面，不因为他们是正确的，但他们所坚持的那些，是我不想放弃的。

    说多了。

    第28章

    我万万没想到，我也会有在学校被女生拦住的一天，即使不是什么艳遇，也够我感慨一阵子了。

    格温穿着合身的小风衣，抱着一摞课本微笑着看着我们；反观我们这边三个，我是万年不变的卫衣加牛仔，尼克披着破夹克，梅拉在学校已经放弃了萝莉路线，越来越随意，而且她已经不耐烦地摸出烟来了……

    格温笑着拦住了我：“艾伦？你是叫艾伦吧？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额……”我还没说出几个字，尼克和梅拉已经把我拱手让人了：“那我们就不等你了，赶着去买最新一期的漫画呢。”

    “……帮我带一本。”

    冲尼克和梅拉的背影比了个中指，我回过身来应付学姐：“斯黛茜学姐？”

    格温温和地笑着：“叫我格温就好了。”

    我也模仿着笑了笑，发现有些不伦不类后便转而摸了摸鼻子。

    格温也不介意我的心不在焉，还是那样和气地问着：“艾伦，我知道你是彼得最亲近的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他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最亲近的人？我被格温的话稍稍刺激了一下，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指导她再也撑不住她的端庄和矜持，两颊微红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额，应该没有吧，至少我没发现他有。”

    “那……卡丽呢？”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卡丽”是我在化妆舞会上扮演的那个角色，不由得失笑：“卡丽啊，不过是他随便拉来充面子的舞伴啦。”

    我本以为这一番确认会让这个堪称完美女生的学姐心情好一点，没想到她却神色一黯，强笑着道：“是吗……”

    彼得这是作了什么孽了……我大概知道这个学姐对彼得有着好感，也知道彼得多半没反应过来，但瞧这情况，彼得是直接拒绝她了？还是很直白的那种？

    格温察觉到我充满求知欲的调整了情绪，但笑容还是有些勉强：“他告诉我他有心上人了……”

    “艾伦！”彼得忽然出现在了楼梯口，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也马上看见了格温，稍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比较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嘿，格温！”

    格温也神色如常地回应：“彼得，你怎么在这里？”

    彼得指了指我：“接他回家。”

    我：==

    格温看了看我，也笑了出来：“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特别是艾伦哦～”

    格温走后我抬脚把彼得踹开：“你就不能说个好点的理由？”

    彼得灵活避开，同时满脸无辜：“可是我确实是接你回家啊！”

    滚。

    虽然彼得并没有多问格温为什么会来找我说话，但等车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彼得一句：“听说你已经有看上的妹子了？”

    彼得迅速摇头，然后看了看我：“格温说的？”

    我耸耸肩：“她看起来被你打击了，大概是想知道怎样的女孩把她比下去了吧。”

    彼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充满怀疑地试探道：“你真的没有看上的妹子——只是想找个理由拒绝她？”

    彼得一把把我拉上校车，然后敲了我一下：“不要打探哥哥的感情生活，懂？”

    事后我还是没忍住想了想彼得到底是看上了什么妹子？他真的有时间去跟妹子发展感情吗？结果这么一想，我发现彼得的生存环境似乎并不是很适合他发展恋情啊。

    首先，他的时间基本上都被学业和兼职（给神盾打工）瓜分掉了，剩余时间还要帮妈妈洗碗倒垃圾。

    其次，看看他身边的妹子都是怎样的：疯狂迷恋费里舍的女拉拉队员们，和他一样没有情趣的女书呆子们，热辣但是心也狠辣的女性罪犯们，知道他所有童年糗事并且把他当闺蜜的青梅玛丽·简……

    所以说，他居然还要把几乎完美的女神给拒绝了？若不是知道他是真的对格温毫无兴趣，我几乎要以为他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等等……他告诉格温的可不是他看上了哪个妹子，而是他有个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