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李珍瞄她一眼笑道:“你也该学学!什么时候给我好好嫁出去!别再让我们操心。”
陆琪玉嗤笑了一下:“得得,你女儿大老远跑来看你,不是听你唠叨着这个的,你要我跟她学啊,我可学不来这阿谀奉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再说,你要我学陆其森拉个人就结婚,这太儿戏了吧!”
李珍刚要说什么。以寻端着鱼汤进餐厅,搁的不是很远,依稀字眼落在眼中。想起其森今早的话,便有些委屈,手擦了擦围裙,眼眶湿润,吸吸鼻子,把眼泪硬逼了回去,转眸,嘴角漾着笑涡:“姐过来了,矮几上有些零食,你先垫着肚子。”
陆琪玉看了看矮几上摆放整齐的一喋喋零食,纤纤玉指捻起一块马卡龙面包在嘴里咀嚼,“这样的心思还真是深不可测啊,妈,你也多尝尝,都是你喜欢吃的进口食品呢!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还知道……”
李珍突然把报纸往案几上一扔,厉声道:“陆琪玉,你真是越说越过分了!”
母女俩气的脸憋的通红的像是玫瑰花。狠狠的看着对方,互不相让。
其森一只手插在裤兜,从楼上闲适的走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陆琪玉脸色忽变,看到其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像是冰针直直射向她,她突然心内一缩,他这样子的表情……她相信,她人生中,是第一次遇到,即使是……她都不曾见过。她眼眸转深,转而一想,即使他听到了,她不相信她这个亲弟弟能对她怎么样。而且也不会相信他会维护计以寻而对她痛下“杀手”。
“陆其森,你来了。”陆琪玉绽放优雅灿烂的笑容。
其森嘴角露出优雅的笑容,慢腾腾的走到她们面前,拿起一块牛角面包,吃了口,点下头:“挺好吃!”然后津津有味的吃光。
就在陆琪玉庆幸他没听到时,其森突然笑着对李珍说:“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龄剩女的脾气跟更年期一样捉摸不定!”
陆琪玉气的脸通红,指着其森,对李珍撒娇道:“妈,你看看这人!”
李珍眼中却闪着笑意:“琪玉,你看人家这不也过的挺好!”
陆琪玉一屁股坐下,哼了一下,嘴角是一抹讥诮的冷笑:“妈,这不都怪你,如果不是当初……”
李珍面容变得愈发难看,厉声道:“你还敢跟我提!”
“我就是提怎么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吗?”陆琪玉别开脸。“否则,你外孙都有了吧!”。
“都过去五年了,姐,难道你还放不下!”其森见她们又为这事情吵嘴,烦躁的爬了一下头。
“你好意思说我,你以为我不知道……”陆琪玉瞪了回去,一连串的话语像是冰凌似的呼之欲出,却在喉咙里卡壳,嗓子哽住似的,见其森脸色变得很难看,目光寒凉如融进千堆雪。她噎了一下。瞥眼看到以寻向这边走来,以寻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儿湿漉迷蒙,带着无辜的单纯懵懂天真,陆琪玉撇了撇唇,心内复杂,撇嘴又哼了一下,拿着一只苹果咬的嘎嘣嘎嘣脆。
“你们这俩个真是让我头痛,其森……”李珍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把目标转向其森,脸色端肃。
“妈,你们还站着那,吃饭了。”以寻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她们面前,突然插嘴道,笑语嫣然,盈盈站立那里,遗世而独立绽放。其实她都依稀听到了……心不是不疼的。然而,掩去内心如潮水般翻涌而起的情绪,眼眶中莫名其妙的潮湿,现在开口,是最合适不过的。而且还要装作没肺没心,云淡风轻。笑靥如花。
其森看着面带温柔微笑的以寻,眼眸闪过一丝复杂,薄唇紧抿,警告的看了一眼陆琪玉,冰眸寒凉。陆琪玉仰着下巴倨傲的瞪着他,其森迈开长腿去餐桌。
餐厅的气氛颇有些古怪。都无人说话,就连陆翔天都沉默是金,一家人把食不言寝不语这古训奉行的彻底。
“你还想他吗?”其森把手抄在裤兜里,背对着陆琪玉,看着远处重峦叠嶂的群山,目光悠远深邃。
想?陆琪玉眼露嘲笑。
“这些年,够了,姐,如果想就去找他,如果不想,就找个人好好地过日子。”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这么劝我,你到底是变了,是因为成家了吗?就要我像你一样这么仓促的找个人婚了,说到底,我都不明白,你既然在乎你的婚姻,为什么还要……”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不要空穴来风,也不要妄自臆测。”其森言语冰冷,也似有疲惫。
“我空穴来风?”陆琪玉呵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其森面前,盯着他冷峻的面孔,嘲笑:“怎么,你还真的动感情了。那么你……”
“她是最适合我的人。”其森深吸口气,冷漠的打断她。“即使你是我姐,我也不希望今天再听到这些话。”
其森背转身,身后挂着一个明亮炫目的七彩光晕,陆琪玉沧然一笑,不知道是为自己逝去的感情,还是自己弟弟的冷漠,她牙齿颤了一下,看着这个从光影中走来的冷峻男子,美得连后面的七彩光晕都失了颜色,周遭的一切都幻化成透明的空气,像是巨大的流沙迅速消散,唯余他卓尔不凡的如云中走过来,一举手一投足颠倒众生。这就是婚后的他?愈发的魅力非凡气质绝然。她在其森要与她擦肩而过时,她点头,嘴角是酸涩又欣慰的微笑:“好!作为你的姐姐,我很高兴看到这一天。”
其森面有动容,脚步一顿,嘴角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很快到了除夕夜。下了雪,以寻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小脸簇拥在狐狸毛中,眼睛一片湿漉晶亮,隔着雪花茫茫,看远处黝黑色的山峦跟亚灰色的天际线连成一体。一点点灯光在雪雾里浮动如珠。突然,一阵阵轰鸣响彻在头顶。璀璨烟花目不暇接的在天空炸裂开一个个巨大的花盏,绚丽夺目,像是在天空勾勒华丽的巨大图腾,描摹的极致瑰丽,盛世浩大,刹那惊艳,落在她的眼里,化成无数璀璨的华芒。
天空骤然亮了起来,白生生一片,以寻看到其森穿着黑色大衣向自己走来,像一道炫目耀眼的光。背后是大朵大朵盛开的璀璨烟火。成为了静止的布景。
“啊,好美啊!啊,陆其森,没想到你这么浪漫啊!”不断地轰鸣声中,陆琪玉清脆的尖叫声稀稀疏疏地从廊檐的另一角传了过来。毫不介意自己变成了一个比烟火还璀璨闪目的电灯泡。
其森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依旧像一道炫目的光柱向以寻照了过来,渐渐在以寻面前站定。
以寻明亮清澈的眼中,带着一丝渴盼,她笑着说:“其森,烟花很美,新年快乐!”如果说之前还无法预料其森燃放一簇簇烟花,是给她看的。但听陆琪玉这么一说,烟火燃放的闪烁火焰在她脸上耀眼的流动。她的脸红彤彤一片,不知道是因为寒气所袭,还是烟火的映照,还是因为此刻的其森。她终于在其森的眼里,看到一种有别于以往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但觉得——温暖。
其森的手从大衣口袋里伸出来,一串钥匙就那么突兀的亮在以寻眼前,而后拉过她的小手,把它朝她手心一放。他微笑,眸色温和:“新年快乐,这是你的新年礼物!”
她的新年礼物是一辆白色的宝马m3。
“宝马,be my wife!”陆琪玉突然冒了出来,拍了一下陆其森的肩膀:“哈哈,陆其森,你可真有心!”
意外的礼物(2)
晶莹的雪花消融在狐狸毛中,瞬间不见。以寻的眼眸闪着潋滟流光,脸蛋愈发的光彩照人。她嗫嚅了下唇,“这个太贵重……”其森把她的手指弯曲让她握起那串钥匙,目光沉沉,以寻感觉到手掌处传来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只得说:“谢谢!”
陆琪玉看着他们之间的微妙互动,暗笑。一点都不避讳的绕到以寻身边,嬉笑着拍了拍以寻的肩膀,斜睨其森一眼。而后对以寻说:“计以寻,你还没。哪有老婆推脱老公送的礼物的,这不生分了嘛,你其实还可以敲他一笔更大的。反正他是个大资本家……”
以寻听到资本家这个词,想起上次在车库那一出,会心一笑,继而眼中闪过疑惑,陆琪玉笑而不语,见其森眸色深深,警告意味浓。她甩了下长发,笑着说:“好了,我该闪了,陆其森,你还需要加油。”
陆琪玉说完,拿着手机拍烟火,扭着腰肢一步三回头风情万种的飘走了。转身回了房间。
外面的寒风有些刺骨。以寻手中紧紧捏着那枚钥匙,连咔痛了自己都未发觉,掌心都沁出了汗。稍后,她把钥匙放进了大衣口袋。小心翼翼的珍藏。其森的身上混合着淡淡的烟草香与草木香,熟悉又好闻,他说:“车你先练熟再往外开。”
以寻点了点头:“其森,要不我们进去吧,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们!”
其森看她一眼,不置可否,没挪动脚步。以寻尴尬的笑笑,盈盈立着,陪在他身边。寒风挟裹着雪花飞雨般飘了过来。以寻却未觉得寒凉。嗅着身边熟悉的香草味与烟草味,只觉得熟悉的温暖,让她不自觉的眷恋贪恋。
轰隆隆的一声响如雷崩裂在头顶,以寻吓了一跳,无数的流烟碎芒倾盘而下。突然一双带着温热的大掌捂住了她的耳朵,轰鸣声渐渐低沉了下来,身后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隔离了刺骨寒风。温热自背部传了开来。以寻闪着清亮湿漉的眸子,看着天空盛开的一朵朵巨大的华丽花盏,盛世纪的浪漫像是永生在此刻,与身边的这个男人——陆其森。其森的手依旧未离开她的耳朵,她迅速掏出兜里的手机,打开相机,开闪光灯,在其森未注意的时候,以寻已经卡擦卡擦拍了好几张照片。
感觉到大掌蓦地离开自己的耳朵,耳廓上的温热迅速撤离,以寻诧异回眸,娇嫩的红唇擦过其森的脖颈,以寻娇羞的垂下头颅,亟待逃脱,却未料到其森一双大掌已经环住她的腰部,收紧,十指交叉在她肚脐部位,结实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柔软的乌发上,连发上的清冽的雪都被他吸了过去。头顶传来泠泠的嗓音,如《夜的钢琴曲五》般动听,“继续!”
以寻听到自己的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咚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如浪翻涌。嘴角眼中漾着甜蜜羞涩地笑意,暖流传递四肢百骸。她对着镜头,调整好,咔嚓咔擦咔擦,又拍了数十张。
拍完,其森趁其不备一把夺走她的手机,以寻捉摸着以为他是要删去,忙不迭要去抢:“不准你删了!拍的不好也不要删!”
其森把手机举得高高的。以寻165的身高怎么够得着他183的高大挺拔身材,跺着脚干着急。其森斜睨她一眼,嘴角隐有笑意:“傻瓜!”
稍许他把手机递还给她,以寻立马按开手机,却见手机屏保上是一对俊男靓女的脸,分明就是她与他,照片上的她正羞涩含笑如花。而他,英俊白皙的脸上隐有笑意,倾城倾国。她痴痴看了许久,一时间竟忘了何年何月。直到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才抬眸看向其森,他,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以寻心中漾着欢喜,开出无数妖娆美艳的花来。
她见其森也看着自己,眸子闪着她所不懂得如海深沉,她笑着迎着他的目光,退怯羞怯,那一刻,花颜倾国。他轻拢她在怀,此刻无声胜有声。
又一波潋滟盛放在空中,给暗黑色的天堑妆点斑斓。
原来这是个暖冬。
“哈哈哈,小两口你侬我侬完了?”
其森跟以寻刚推开门进屋,带着一点料峭寒意与清冽的芬芳,玄关处的一串紫色风铃,叮铃清脆作响,如同除夕夜的美妙祝福歌声,陆琪玉突的从一边的紫檀架上探出脑袋,嘻嘻哈哈的笑道。
其森皱眉:“你喜欢吓人这毛病倒是一点都没改!”
陆琪玉笑着转身,哼着歌:“我看到了一幕美景胜如画,唱不尽你侬我侬鸳鸯戏水……”
以寻轻笑。她胡乱的唱的什么?
陆翔天跟李珍在看春晚,正看着小品,陆翔天笑的一时忘形,拍大腿。李珍优雅的吃着瓜子,见他们进屋了,笑着说:“回来了,我让张妈做了点夜宵,趁热吃点吧!”
以寻露出清浅微笑:“妈,我不饿。”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陆琪玉疑惑的盯着她的背影:“其森,她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地?你欺负人家了?”
其森笑而不答。迈开长腿追上以寻。
厨房隔壁连着走廊,此刻亮着晕黄的灯盏,以寻推开其中一间门。看着摆放整齐的礼盒,会心一笑。她正要拿起一个礼盒。其森已经抢过她手中的礼盒,一脸郑重:“这么多礼盒!我替你拿。”
张妈刘叔老王分别都有礼物,他们拿着礼品十分欣喜,连声感谢以寻。
以寻递给陆翔天一个精致礼盒:“爸,这是给你的。”
是一福裴元大师的墨宝,陆翔天眉睫一动,嘴角含笑,露出慈和的眼神:“还是这儿媳妇体贴!”
李珍的是一件墨绿色旗袍与一串珍珠项链加上一件褐色水貂毛披肩,以寻笑着说:“妈,我就是依照您之前的尺寸做的,您的身段保持的很好,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李珍的旗袍是今天才到的,还好赶上了。
雪园的人谁都知道李珍酷爱旗袍,是之前城中有名的旗袍美人。上次以寻穿着旗袍,也是因为知道这点,果然当时李珍见了欢喜。她保养得很得宜,也很注重养生,身段跟年轻时几无二致。依旧窈窕纤细。见这旗袍华贵无比,丝绸摸上去柔软细滑,是用真丝双绉制成的。李珍看了极是喜欢,露出端庄的浅笑:“我真瞅着新年穿什么好呢,你这真是及时雨!”
“妈喜欢就好!”以寻也觉得安慰。
而后她又拿过一个礼盒,见陆琪玉捻着杏仁一边吃,一边刷微博,她走过去对陆琪玉笑着说:“姐,你经常去参加聚会,我便买了一件礼服给你。你进屋看看合不合身。”
陆琪玉手一顿,抬眸看以寻,长长睫毛扑闪,眼眸湿润。以寻更是笃定了心,把礼物又往她前面近了些。这当中的一样礼物,便是托楚瑶去办到的。但是,其实她也有些忐忑不安,但是送都送出去了,心便一横,陆琪玉到时候怎么责怪,她也便认了。
陆琪玉见以寻说这话说的有些蹊跷,又见她这副摸样。便二话不说沉默接过礼盒,径直上了楼,以寻也跟着陆琪玉一起上了楼。
“看她们神神秘秘的。前些天还不对付,今天倒是亲密无间起来了,连我们都要避讳!”李珍对着她们的背影纳闷。
“你不是乐见其成吗?”陆翔天笑着说。“我好久没见你穿旗袍了!”
其森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沉思片刻皱眉:“我去看看!”
陆琪玉见以寻杵在门口,淡淡的说:“你进来吧!”她关上门,迅速撤掉礼盒,里面的确有一件漂亮的红色斜肩蝴蝶结礼服,陆琪玉笑了一下,“款式似乎不错。”
她拿起礼服抖开,到镜子前比试了下,浅笑:“挺好!谢谢你。”
陆琪玉有点淡淡的,因为从小到大她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件礼服更不在话下,她笑的明艳,坦言道:“不过,你可不要以为这个就能收买我。”
以寻淡笑,“我从未想过收买过姐。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其森的姐姐。”
陆琪玉扫视她一眼,面有动容,却哼了一声。回到大床边,放下礼服,正要放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看了以寻一眼,原来这才是真意。以寻示意她打开,陆琪玉不知道怎么的,心没来由的颤抖,手指有点抖动,等她已经看到浅露出的东西的时候,她慌乱中“啪”的盖上盒子。脸色苍白,不发一言。
过了会,她深呼吸,迅速打开盒子,手指颤抖的拿出盒子里的所有东西。
是一整盘的签名cd。
她的眼泪突然猝不及防的簌簌落了下来。压抑着哭泣,她嘴角抽搐,吸吸鼻子,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脸色涨红,眼眸燃烧晶亮的泪滴以及一簇火焰,凶悍中带着点恨意。对以寻说:“你,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是来羞辱我的?还是让我伤痛的?你知不知道揭露别人的伤疤很可耻吗?我本来对你印象有点改观的,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以寻盯着她泫然欲滴的表情。心中一疼,有些自责。默不作声走到礼盒旁,弯腰拿起礼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勾起你伤痛的。如果你不喜欢,那我拿走好了。”
一双涂着殷红丹蔻的纤纤玉手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臂,陆琪玉哽着嗓子说:“别动,哪有送人家礼物还要收回的。”
意外的礼物(3)
以寻起身,看了陆琪玉一眼,见她面有动容,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你还好吧?”
陆琪玉微征,突然一把抱住她,哭了出来,含糊不清的说:“……谢,谢谢你!”
以寻安慰的拍了拍她,她的情绪变化也忒快,心内深叹息。她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陆琪玉,她,她抱错对象了吧!而且肩膀上似乎有可疑的潮湿……以寻一时无措,只是拍着她的背……这次她违背李珍的意愿,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错了?还是太早了,但,也许没人比她更知道陆琪玉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