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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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季尹则边整理领带边走下楼,聂桑早已起床,正在布置早餐,抬眼看到他穿着她为他搭配和放在床边的衣衫领带,她松了口气,唇边扬起笑意。

    她迎上前,接过他的公文箱,“今天几时下班?愿不愿意同我去戏院看一场电影?”

    他刚要说话,门铃声响起。

    来的人是聂桢。

    “姐姐,姐夫,”他打招呼。

    聂桑惊奇:“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没有事情难道不能过来看一看你?”聂桢蹙起眉,看了眼聂桑身上的围裙,又说:“结婚后你很少回家,也很少call娘家人,甚至休假做全职主妇。你没有做过多少家务,爹地妈咪就你一个宝贝女儿,都舍不得让你做家务,他们很担心,让我时常过来看你。”

    季尹则微微笑了笑,揽住聂桑的肩,“我也舍不得你姐姐做家务。老婆,不如听奶奶的建议,让她安排几个佣人过来,分担家务。这样你会轻松一点。”

    聂桑依旧婉拒,温柔道:“我们刚结婚,我比较喜欢二人世界。而且为自己丈夫做家务我很开心啊。”

    又嗔怪地望了一眼聂桢,“阿桢,你过来有什么事情?”

    聂桢的目光正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打量,若有所思。听到这个,才从公文箱里拿出一本文件递给聂桑:“姐姐,有份文件虽然交给同事跟进,但是需要你签字。我今天顺路,就过来找你,顺便看一看你过的怎样。”说着,望了眼聂桑身边的那个人。

    聂桑拿出笔迅速签上名还给他,“好了,快点去公司吧。”

    聂桢自顾自去餐厅,看着桌上的早餐,做出享受的样子,“今天起的迟,我还没有吃早餐,肚子很饿,这样开车很危险。”

    季尹则过来,坐在餐桌边,微笑着道:“不如和我们一同早餐。”

    聂桢不客气地坐下,“姐夫,打扰了。”说完拿过一片土司,在上面涂抹黄油。

    季尹则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这样见外。如果不介意,你随时过来同我们早餐。”

    聂桑给几个杯子倒上咖啡,在季尹则身边落座。

    “你刚才说什么?想看电影?”季尹则俯在她耳边亲昵地问。

    聂桑善解人意:“没有时间不用勉强,电影几时都可以看。”

    “不如等我下班,我们去深水湾道,那里的住屋有私家影院,我让人收拾一番,在那里度两日假。”

    他久别的温柔直教聂桑心里一动一动的。她终于找到新婚的感觉,眸光如水流波,柔柔说:“好。”

    聂桢手中给土司涂抹黄油,眼睛余光不曾离开对面半分,他细细地观察,不置一辞。

    餐后,聂桑为丈夫披上外衫,将他送出门,目送他上车离去,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

    聂桢在她身后忽然开口:“姐姐,这样的日子,你开心吗?”

    聂桑在想心事,听到说话声吓一跳,瞥了他眼,“不懂你说什么。”便要进屋。

    他跟在身后,不依不饶:“我是说,你开心不开心?你过这样的日子,唯他马首是瞻,事事小心翼翼,不再是你自己。”

    聂桑收拾着餐桌,“我开心,我当然开心。婚姻总要有牺牲,我从决定同他结婚那天开始,就作好了准备。”

    聂桢嗤鼻:“姐姐,你撒谎的时候总是不敢看对方。”

    她将公文箱塞给他,催促:“时间差不多,你快点去公司。你是老板,要以身作则,不可以迟到。”

    山顶道蜿蜒的公路上,手工经典款的宾利第一次大力猛然刹住,摩擦声尖昂刺耳,季尹则手中正被阅览的文件洒落一地。

    “怎么回事?”他不满地问。

    “好象是舅少爷,”司机定下神仔细看了后,指向前面,又气又急:“大少爷,你看,是舅少爷。他将车忽然横在前面,这样违法的,很危险的。”

    季尹则看向前方,聂桢抱着臂膀倚在车身,眼神示意他下车。

    他打开车门,站在车边,问:“leo,你做什么?”

    聂桢走过来,臂膀扶住车顶,眯起眼睛,“姐夫,我有几句话,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

    他抱起臂膀,等待下文。

    聂桢继续说:“因为我们妈咪的影响,我姐姐从小最排斥的职业,就是全职主妇。她也一直立志,将来即便结婚,情愿让另一半做主夫,她也不会放弃事业。可是今天我看到了什么?”

    季尹则淡淡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凭你现在说的这样一句话,我就知道,你对我家姐,不似你发誓的那般好。”聂桢冷笑。

    “你想太多。”

    他摇头,“季尹则,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原因。家姐为了爱情犯糊涂,可是旁观者清,又同是男人,我很清楚,你们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你和你弟弟都不会释怀。其实我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这种事情,不管谁是谁非,是男人都不会释怀。”

    “leo,过去的事情就过去……”

    他一挥手打断,“你不用解释,你和我家姐已经结婚,已经成定局,我只想提醒你,下一次过来,我不希望看到这个唯唯诺诺的家姐。”

    ——————————————

    聂桑接到季老太太电话,季老太让孙媳中午去季宅吃午餐,到了时间派司机过来接。

    来到季宅,季老太喜气洋洋,向她招手,“来,看一看你们的婚礼相册影集。你们的叔伯长辈们都赞你又乖又靓,让我这个老人家这个年纪都还能出一把风头。”

    聂桑兴致上来,凑过去翻看,越看心里越是下沉。

    每一张婚礼照片里,他都不在笑。

    她甚至,看不懂他的眼神。

    “怎样?靓不靓?这几件礼服设计的也很赞。”季老太感叹。

    聂桑强颜欢笑,“是奶奶有眼光。”

    察觉到她语气不对,季老太急忙问:“怎么?不开心?阿则欺负你?”

    聂桑抚了抚脸,做出不明就里的样子,“有吗?我很开心啊。”

    “主妇不易做,看你都有黑眼圈,”季老太拍了拍她手背,叹气道:“你的心意很好,但是不要勉强自己。不如今天派几个工人去你们那里,为你分担家务。你有空就去和老公拍拍拖,年轻人不要总呆在家里。”

    “奶奶,今天下午我陪你去听粤剧?”她提议。

    季老太笑呵呵地摆手,“年轻人不中意这个,你不怕闷,奶奶都怕你听得闷。自己去找节目,找朋友出街,或者带些补汤凉茶去你老公那里。”

    聂桑挽住老太太臂膀,“我不怕闷的。没有住在这里侍奉奶奶,已经不孝,何况现在休假,作为孙媳,理应多陪一陪奶奶。”

    老人家爱听好听的话。孙媳主动亲近,季老太喜上眉梢,捏了捏她的脸,“真是乖了,我的孙子孙女都没有你这样乖。他们一个忙过一个,都没有空多陪一陪我。”

    “小叔小姑也不在?”她悄悄四处望了望。

    季老太合上影集,随口答:“这个时候阿柔在你公司上班。她现在越来越用功,是你的功劳。阿淳在你们婚礼后就飞回欧洲。”

    听到这个,她暗暗舒了口气。

    自婚礼后,那一位情绪一直不定,她心有揣揣,不敢谈论其他,更怕遇见不该遇见的人。现在可好,暂时得以心安,胃口也好了很多,看到餐桌布置的差不多,扶起老太太去餐厅。

    刚用完餐,接到电话,看了眼手机,她请示过老太太后,连忙去餐厅外接听。

    收线后回来,老太太笑眯眯道:“阿则的电话?”

    聂桑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他说今天提早下班,和我一同陪奶奶去听粤剧,然后喝下午茶。”

    季老太乐开怀:“好,好,头一回孙子孙媳都陪我,这样才有意思。”

    谈笑间,聂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大厅的玻璃隔断,看到玻璃倒映出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愣住了。

    管家过来通报说:“二少爷回来了。”

    ☆、52|爆发

    季尹淳进来时是一身休闲装扮,休闲衫领口开的很低,双手插袋晃到桌前,一如既往的不羁。

    聂桑无动于衷,面沉如水,向他点点头,“小叔。”

    他黑色的瞳目对她湛亮一笑,“果然新婚之喜,大嫂越来越靓。”

    聂桑放在膝上的掌心不自觉握成了拳。他眼里的笑有嘲讽,有恨,在她心里揪起一股莫名的惧意,让她体会到说不出的害怕。仿佛他在掌控着一件巨大的秘密,让她无处可逃。

    她紧抿着唇,保持镇定,若无其事拨弄着碗里的饭。

    小孙子回家,季老太太满脸喜色,先示意佣人添碗筷,再对他说:“去欧洲没有几天就回来了?”

    “员工才干犀利,我越信任他们,就有越多的时间享受人生。”他坐到椅上,抿了口新倒的酒,向聂桑举了举杯:“大嫂,新婚快乐。”

    聂桑晦涩勉强笑笑,“谢谢。”

    “先喝汤。除了你,还有谁会中午就喝酒。”季老太太嗔怪,让佣人将汤盅端到他眼前,“下午你大哥大嫂陪我听粤剧,晚上去吃粤菜,全家人一同晚餐?”

    季尹淳微微笑。“既然大哥大嫂都陪奶奶,我不去就是不孝顺。”

    聂桑握紧了拳,面不改色。

    季老太太吃一惊,“你最怕听粤剧。小时侯跟你妈咪陪奶奶去听粤剧,你偷偷溜走,自己摸上一艘船,过江到了大澳。以后再也不敢带你去听。”

    他品着汤,十足淡定:“小时侯不乖,现在我就是偷偷溜走,也不会过江去大澳。”

    季老太哈哈大笑,摆摆手道:“不用你这样孝顺了,有这个心意奶奶很满足。你自己去找节目吧,和女生约会,奶奶最开心。”

    “这个就是和女生约会啊。”他玩味的眼神扫过一个方向。

    聂桑刚喝进汤水,刹时被呛咳,脸涨得红彤彤。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点给少奶奶拍拍背。”老太太急,对聂桑身边布菜的佣人说。

    “大嫂,你没事吧?今天的厨师擅长煲汤,味道鲜美,但是你也不用喝得这样急。”季尹淳笑眯眯地“关心”。

    聂桑接过餐布捂着唇,摆摆手,“不小心呛到,很抱歉。”细微间,她目光一敛,冷冷瞪了他眼。

    他视若无睹,继续轻松说话:“方才说到哪里?好象关于约会?对,是约会,去看粤剧就是和女生约会啊。奶奶难道不是女生?难道我不能和奶奶约会?”

    季老太被逗得眼睛笑出泪,对聂桑说:“你看,他从小脾气没有他大哥好,但是会说话,比他哥哥会说话。”

    聂桑笑容僵硬,强作镇定,陪笑了一会,说去洗手间,落荒而逃。

    洗手间里,她撑住洗手池捂着心口气喘,慌乱不已。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明明忠于婚姻,没有做错,却又无法自制地紧张。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个人眼睛的笑,可是他笑里的嘲讽与仇恨如同一把斧锤,一锤锤敲向她紧迫的神经,让她惶恐不安。

    她想逃离,可灰蒙的迷雾如同巨大的网,死死拌住她。

    稍微平静,抬头看向石壁上的出水口。流水得到感应从石臂上女神怀抱的花盆流淌出,滴落的水声让她清醒了些。

    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是他报复的方式。

    一定是的。他了解她,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给她一记意味不明的笑容,就能让她想起两年前不堪的过往,让她感觉到他的嘲讽和恨意。他成全她的婚姻,却要让她活在永远的阴影中。

    她深吸口气,双手接了水,脸埋在湿漉漉的掌心。

    回去餐厅的时候,季老太太向聂桑招招手,同时示意佣人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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