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榻上寒
夏妩变得越来越白皙,越来越美丽。
可惜脸上的黄斑却依然并未褪去。但只要每天早起在脸上施粉擦脂,谁也无法看出来什么。
她有时凝望着银华镜中的自己,皱皱眉,眨眨眼,嘴唇动一动,觉得这里面的美人好像是别人。
她虽然曾经也美丽过,但那时她因为服用烈药而终日昏沉浓睡,每日清醒的时刻极少,连怨恨母亲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脸蛋。
原先计划在年底让自己褪去一身黑斑,但因为苏日娜的回归和搅事,让她毅然提前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刻。
她开始更加频繁地去找穆远求欢,晨间,午时,晚昏,敲更时分……苏日娜也逼的越紧,生病了,发烧了,请他过去用晚膳,唤他一起看新生马驹……夏妩不是傻子,她对苏日娜这些举动的用意都了然于心。
刚开始夏妩还觉得有趣,比起后宫里那些只会嚼舌根的没用王妃们,苏日娜是头个敢想敢做的,可惜后来时间一久,苏日娜越来越胆大妄为,频繁打扰到夏妩榨取穆远的阳精,推迟她治疗的进程,夏妩便觉得格外困扰。
但她从不向穆远抱怨。只要苏日娜来要人,穆远不留,她便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人家两个才是一对鸳鸯。穆远要留,那更没什么可说的,直接上床便是。
穆远虽然近来格外繁忙,但他在床榻上的表现依然良好,并没有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分心分神。
可夏妩却明显对穆远的到来不那么上心了。她有时在外玩耍,回寝宫时穆远已经等了她有些时候,有时她在床上走神,穆远就重重顶她花心,但这样只能让她更加无法集中精力,所以穆远会直接拔出阳具,等回神的夏妩自己坐下去。
但今日,哪怕穆远在欢爱中拔出阳具等她回神,她也没什么想要继续下去的欲望。
两人自然也没有交流。
平时就很少对话,在床上也一样。夏妩只呻吟,穆远有时闷哼,但交欢的过程中从没有荤话,没有浪叫,更没有情话。
夏妩觉得这样再好不过。这是对两人肢体交流的一种清晰的认知。不是情爱,不是纵欲,是他在帮助她。这是对她,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夏妩走神的功夫比往日长了些,她日渐对床榻上的事情失去了兴趣。
她最开始接触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先王穆和图还活着的时候。
穆和图贪色,每日都要和王妃交嬗。大部分的时候是一个王妃,有时候也有两三个。穆和图嫌弃她丑不碰她,却愿意叫她在旁边看着,她虽然那时还未尝过男女之事,但看得听得已经足够多了。
后来和穆远圆房,为的也不过是能消去身上脸上的黑斑。
性事对她而言多了些严肃的职责感。她知道自己的样貌不行,总担心穆远哪天烦了厌了就翻脸让她滚蛋。所以她总是披着衣服和他欢爱,也总是引他用后入的姿势,不让他看见她的脸,她也不想和他对视。
起先摸不清他的喜好压力很大,后来清楚些了,自己也不那么丑了,就时常变些花样和他玩。
穆远是个讲信用的好男人,从没嫌过她丑敷衍了事,每一次都有头有尾,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如果说之前夏妩觉得性事是可有可无的,那如今就是最好没有。
夏妩凝视穆远,看到的不只是他,还有他背后的苏日娜。
她羡慕苏日娜。哪怕离开四年之久也能让男人记住她。
她想起自己,还在故土的时候就被母亲厌弃,认识的男人也没有愿意和她多说话的。她嫁给穆和图以后,更是体会了男人的冷酷和残忍。
苏日娜和她同岁,还能像当小姑娘时那么胆大妄为天真活泼。
可她却不能了。
苏日娜有穆远宠,她有穆远睡。但这两件事终究不是一样的。
她敏感地感到穆远对待苏日娜的不同。他在每一次苏日娜叫人唤他的时候都会停下动作,每次都叫苏日娜“苏苏”,每次都会在完成在夏妩这里的责任后去陪伴苏日娜。
夏妩并没有贪心地想要更多,她已经得到了她需要的。
但如果被时时刻刻地提醒——这个男人是我的,他不过是睡你罢了。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致来欢爱。
往往就是,夏妩缠着攀着穆远要,结果两人脱了衣服滚到榻上,夏妩就萎了。
今日尤甚。
两人才做到一半,夏妩的水却已经干涸。
夏妩起先并没有发现,是她跨在穆远腰间,扶着他的肩膀,准备用下体裹进那根阳具时觉得艰涩难入,才觉得不对。
夏妩有些尴尬,她从没这样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她掩饰性地又试着坐下去,借着先前甬道里残留的水只吞下些许,已经又无法前进半点。
正准备咬牙一坐到底,腰上的手却将她提了起来,穆远在床上一个翻身,反将她压在身下。
夏妩觉得下身一凉,穴肉被两根手指轻轻探摸,她紧张地缩紧了下体,全然没了主意。
穆远从来没这样过。
他会肏她,但从来只用男物。他也只是肏她,不会玩弄她身体的任何部位。夏妩也是同样,但她除了用下身,有时也要用嘴或手。可同样只针对他的生殖器,不会对别的地方出手。
冰凉的手指在下体移动,夏妩不自在地扭动身体。她越扭动屁股,那手指越是稳稳地直探入更深更窄的地方。夏妩像虾子一样弓起后背,莫名地觉得难堪。想躲又无处可躲。
阴穴里的软肉突然被摸着按了下,夏妩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不由浑身颤抖地软在床上,下体已经有一股热流倾泻而出。
夏妩心下竟然放松起来,有了水就可以继续了,两人就不用再继续这种陌生的接触。
穆远却没有收手,他继续着对花穴的探索。深深浅浅,进进出出,里面是柔软紧致,弹性十足的,热烘烘的液体不断浇在他的手指上,湿滑的甬道在抽插时发出黏腻动人的声响。夏妩闭着眼睛扭动着身体,他不允许她逃避,手指更紧密地和她的下体贴合在一起。搅动,翻滚,带给她一阵阵肉体上的震颤和愉悦。她却仍旧执拗地拒绝呻吟,穆远看见她紧抿着不住瓮动的唇瓣,毫不犹豫地将拇指按在她肿起突立的阴蒂上。
一搓,一捻。
她的眉陡然皱紧,浑身抖个不停,一声轻吟滚出喉头,又被她吞下去,变成一种压抑柔弱的哼哼声。
“别……”她的嗓音如同被伸开延展的轻软绸缎,柔柔拂过他每一寸皮肤,挑逗起他每一根神经。
别什么。
他想问她。然后更肆意地玩弄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但他同样对这样的事情感到陌生。
她已经说了不,他再继续,她会怎样?
他恋恋不舍地抽离手指,看见她眉目神色明显放松。
重新换上更坚硬粗长的东西,再用回他们经常使用的背入式。他感觉到她身体的放松,他窥见她舒展的神色。一切都像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
一切也只像无数个日日夜夜。
她洁白的背在月色下一览无遗。她已经近乎变得如雪一般。
穆远意识到自己的使命即将完成。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在一种不安与恼怒中,他握住她的腰肢,一次次更深地冲撞进去,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是她现在比以往更加无法抑制的呻吟声,还是她鲜少叫出口的求饶声。
他没有答案,更不满足。
夏妩已经在他身下瘫软成一团颤抖的软肉,她的身体总是比她的内心要更容易让人看透。
穆远在最后几次撞击中愈发大力,当他的龟头抵住她身体的最深处,爆裂的快感从性器传达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夏妩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又哆嗦起来,穆远用身体死死压住她,让自己的一部分和她相融在一起。
夏妩在男人的怀里不住颤抖,随后在数十个喘息中平复下来。她在他怀里微微扭动,这怀抱并不坚固,像一只轻轻合上的箱子一样一顶就开。夏妩翻到床边,带着懊恼爬起来跪着。背对着穆远,试图挤出体内的精液。
但他这次插得实在太深了,根本没有东西流出来。
可如果没有精液,这场交欢就毫无意义。
也许穆远是在报复她的不走心。
夏妩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
既然是她有错在先,也就没法抱怨什么。
年轻的男人已经从欢爱的愉悦中清醒过来,他一把拽起被褪到大腿处的裤子,一边背对着夏妩拽起屏风上的狐裘披在身上。
夏妩只看见了他一闪而过的侧面。并没有从那张一向都只有一个表情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几乎不与他对视。那双浅淡的琉璃色眼珠虽然漂亮,但实属冷漠。就算和他对视,也不可能探究出他在想什么。
夏妩懒得去探寻,更无意去探寻。对于人性的探索往往是让人失望的,夏妩不想破坏两人这种相敬如宾的宝贵关系。
她宫内的宫婢赶忙上去为穆远穿衣纳履,夏妩瞧了一眼,宫婢是个美人儿,还画了个漂亮的妆容。额心那点俏丽的金边红钿闪着微微珠光,眼角那泪痣生的恰到好处,朱唇不点而红,皮肤白皙透亮,是个顶漂亮的燕国女子。
更别提那身姿秾纤合度,袅袅婷婷,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妖娆入骨。
宫婢为他系上佩带,纤纤玉手滑过,有意无意地搔弄他精瘦有型的腰部……
夏妩下意识地瞧了眼穆远,看见他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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