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和摄政王4
春熙宫内,宣漪靠在浴桶内,双目阖上,呼吸均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点点的往下滑,水面逐渐盖过锁骨、下巴……
梦里,男人一双手抚过胸前、锁骨和下巴,带出阵阵痒意,那男人的手转而绕到了背脊,沿着脊椎一路下滑,粗粝的指尖从后面插入花穴中,深入浅出。
宣漪挪着臀想要迎合男人的动作,蓦地,翠雨惊慌的声音惊醒了她:“公主,不、不好了,摄政王来了。”
宣漪“哗”地从水中坐起身,眼中瞬间恢复清明:“你先去给他添上茶,本宫随后就到。”
宣漪快速将里衣穿上,又在外面套上一件素色衣裙,打上惨白的粉,唇上鲜红耀目,怎么看都是一副强打起精神的模样。若是别人,凭她皇帝胞姐的身份还能压上一压,偏偏那人是魏居川……
宣漪深吸了口气,狭路相逢勇者胜。她快步走到正殿外,随手唤来一个宫女扶着她,一步三喘的进了殿内。
“王爷大驾光临,华宪有失远迎。”宣漪微微屈膝,起身坐在了主位。
“闻公主身体欠佳,陛下忧心不已,特命臣前来看望。”魏居川悠悠道。
“你们都退下吧。”宣漪看向身边的宫女,宫女们垂首快步退出殿内,将门关上。
“咳咳”,宣漪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两声,牵强地扯着嘴角,虚弱说:“不过是心病罢了,魏叔也不是不知道。”
听到“魏叔”二字,魏居川挑眉:“臣不敢当。”
“……”这奸佞!
宣漪一笑:“魏叔自是当得,若非魏叔,怎有华宪今天。”
魏居川不置可否,只是低头饮茶,唇角漾着的笑叫宣漪好不心烦。
宣漪决定主动出击,另起了一个话头:“那日之事,幕后之人已经有些线索,只是兹事体大,牵涉事中之人须得掌握周全才好。”
宣漪皱眉,侧身面向魏居川,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魏居川将茶杯放下:“公主放心,那日帮你解毒之人是个靠得住的。”
见魏居川终于正视这个话题,宣漪连忙追问:“何以见得?那小倌目前在哪个楼里?家中可有兄弟姐妹?因何原因入了此行,是家中有外债?还是被拐进去的?身契在手吗?”
一连串说完,她又怕显得自己咄咄逼人,虚弱一笑:“此事波及皇家声誉,人又是魏叔帮忙找到,华宪也是怕此事泄露。女儿家事小,大不了青灯古佛常伴,牵扯到魏叔的名誉可就事大了。”
好一个处处为了他着想。魏居川气定神闲:“公主莫急。当时事发突然,臣又想到公主尚还待嫁闺中,侯门公府规矩颇多,为了公主的闺誉着想,臣……”
宣漪殷殷目光盯着他。
“臣以身试毒。”
以身试毒,四字不啻于晴天霹雳。
宣漪登时浑身脱力,瘫靠在椅子上。这奸佞明明知道自己想嫁入世家,居然还敢对她……!
若那日之人真是一个普通小倌,百日之后她将其灭口,新婚之夜她自有方法让夫君信任、元帕过验,此后这件事完全可以当做从未发生。可那人竟是魏居川,不仅杀不得,还得好好供起来。
更可气的是,他还如此色胆包天,将那玩意留在她体内。
宣漪登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魏佞,你好大的胆子!”宣漪指尖发抖。
魏居川见她终于不再装模作样,看起来被气得还不轻,心情顿时通畅了不少,勾唇笑道:“公主过誉了。”
他的眼神落在她正直指着他的手上:“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宣漪“咻”地收手,将手藏在身后。
魏居川唇边笑容渐深,眼神流连在宣漪身上,薄唇轻启:“玉骨冰肌,为谁偏好,特地相宜,一段风流。”
宣漪立刻偏转身子,侧背对着魏居川,她撇头骂道:“登徒子!”
魏居川看着她的脸,又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
宣漪手躲在袖子里,一把捂住脸,又急又羞:“你够了!”
这奸佞果然是从小长于市井,开口闭口都是些什么东西!实在是有辱斯文!
见宣漪如此窘迫,魏居川心情大好,坐在椅子上爽朗大笑。他起身走到宣漪身边,一步步逼近,宣漪屡次后退。终于退到背抵柱子,退无可退,魏居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宣漪,她眼神闪躲:“臣瞧华宪公主身子应该是无碍了,就此回去禀告陛下。”
说完,他大步向殿门走去。
宣漪气得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往前追了几步,刚对准魏居川后脑勺,就见他转头,眼神飘过她手上的茶杯:“为臣浪费一只茶杯不值当,公主也不必起身相送。”
回御书房的路上,魏居川的贴身侍卫无剑从身后追来,说道:“大人您走后,春熙宫马上差人去熬了参汤,听见华宪公主的贴身宫女说,华宪公主被气到下不来床了。”
魏居川点头:“你去府里将上次得来的那支上好山参送去春熙宫,让公主保重身体。”
无剑点头,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视线内。
春熙宫里,宣漪被扶着坐起来,腰后垫了好几个软枕头。她张嘴,饮下翠雨喂过来的一勺参汤,一碗参汤很快见底,宣漪接过帕子擦嘴,随口问:“这人参是哪儿买的还是送的?味挺足。”
翠雨收拾好东西,屈膝:“奴婢差人去问问。”
不过半刻钟,翠雨小跑进房内:“公、公主。”
“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宣漪不满。
翠雨拧着眉,大口喘气:“下面的宫女说,这、这是摄政王刚送过来的山参,说是望、望公主保重身体。”
魏佞!
宣漪一口气窒在胸口,直伸手抠喉咙,胃中一阵翻滚,刚刚饮下大半碗参汤尽数吐了出来,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声音中又是恨意满满:“给本宫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