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游戏研发有专业团队, 宣发也有专业人才,但一些重要决策,梓鹿作为老板还是需要在场决定和签字。
梓鹿也无暇多想,拎上包包便直接赶往公司。
等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梓鹿对公司的员工向来大方,隔三差五便请吃饭, 高档餐厅半个月内能吃个几次。
今日她过来,又大手笔地请全公司上下的员工吃了一顿人均五六百的饭。
期间有员工给她敬酒。
梓鹿落落大方地喝了。
她平日里也爱喝酒,今日员工敬酒,她贪杯喝了几杯。梓鹿酒量好,贪了杯也意志清醒。饭局结束后,她才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大抵是酒喝得有点多,梓鹿在车内觉得有些热。
五六月的夜里,夜风徐徐,清凉怡人。
梓鹿开了车窗。
经过邻居的房子时,梓鹿险些以为自己眼花,她在门口见到了季晓岚和王蓝。
两人手里都有一个纸皮箱,在门口也不知争执什么。
梓鹿让司机停下车。
此时,季晓岚和王蓝都注意到了梓鹿,纷纷打招呼。
梓鹿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季晓岚说:“给秦总送文件。”
王蓝说:“我给秦总送生活用品。”
梓鹿愣了下。
她此时反应过来,问:“这儿住的是秦礼初?”
王蓝有心助攻,说道:“秦总一直在留意这个小区的房子,也属意您隔壁的这一栋,不过原主人一直不肯卖。昨天夜里,秦总不惜代价,花了三倍的价格和原主人交涉成功。原主人昨天半夜就喊搬家团队收拾了行李搬走了……”
王蓝瞅瞅梓鹿,又说:“我也不知道秦总为什么这么着急,可能是这儿的风景好吧……”
也是此时,别墅门口的可视对讲仪亮了起来。
秦礼初的脸出现在里面。
秦礼初的角度见不着被王蓝和季晓岚挡住的梓鹿,只能看见两人的后脑勺。
“你们杵在门口做什么?”
王蓝迅速侧过身体,说:“刚好碰见秦总您的邻居了,我们和您的邻居打招呼。”
也是此时,秦礼初才看见了车里的梓鹿。
下一刻,可视对讲仪的屏幕熄灭。
梓鹿此时此刻仍处于震惊中,加上酒喝得有点多,脑子一时半会无法运转。她开了车门,下了车,又重复问了一遍:”秦礼初住在这里?“
王蓝有心为自家老板拖延时间,笑吟吟地说:”之前秦总还看上b区的别墅,只不过那边离这儿太远了,走路也要七八分钟的时间,所以最后还是选了这个别墅。”
王蓝给季晓岚使眼色。
季晓岚有心表现。
于是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地硬是拖到秦礼初走出来,才找了个借口功成身退,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梓鹿看着秦礼初,睫毛微颤,还没有开口,秦礼初忽然探前身体,重新站好时眉头微拧:“你喝酒了?”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你怀孕了还敢喝酒?”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上的严厉,他的表情软和下来,声音也变轻了:“你知道怀孕不能喝酒吗?容易造成胎儿畸形,也容易流产。喝了多少?”
梓鹿没敢说自己喝了很多,小声地说:“就喝了一口,跟公司里的人聚餐……”一顿,她又说:“身上的酒味不是我的。”
秦礼初见她神志清醒,除了两颊微红之外,也不像喝了很多的样子。
梓鹿又补充说道:“脸红是因为热。”
秦礼初说:“等过几周再去检查一次,要是检测到婴儿畸形还是打掉吧。生下来,孩子痛苦,你也痛苦。”
梓鹿实在没想到晚上还能碰上秦礼初,要知道能碰上去秦礼初,她一定做戏做全套,也不至于现在心虚得要命。
她胡乱地点着头。
秦礼初说:“你司机也走了,我送你回去吧,今晚早点休息。”
两栋别墅相邻,走过去倒也不费多少时间,就一两分钟的路程。
梓鹿此时也渐渐没那么心虚了,她想起了正事,问秦礼初:“我听王蓝说你一直在物色这边的房子,怎么突然想搬过来了?”
秦礼初淡淡地说:“这边风景不错。”
梓鹿心想再不错也及不上杏花公馆吧,北京城里寸土寸金的富人区域,能住里面全是顶尖的那一拨人。
梓鹿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
他似乎也没有要多加解释的意思。
很快的,两人便到了梓鹿家的门口。
秦礼初嘱咐说:“回去喝点蜂蜜水,不舒服的话给我电话,我五分钟内过来。”
梓鹿抿住唇角。
秦礼初细心地发现了,问:“不舒服?”
梓鹿问:“你是什么意思?”
秦礼初微微一怔,问:“什么?”
梓鹿问:“你搬过来照顾我是什么意思?”
秦礼初说:“你怎么想都可以,你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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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梓鹿睡不着。
秦礼初那句“你怎么想都可以, 你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一直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什么叫她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
什么叫她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在梓鹿对秦礼初的认知里,他一直是个直白不拐弯抹角的人。说这么模棱两可的话, 不是他的风格。或者说, 他其实也没有想好。
梓鹿站在秦礼初的角度思考了一会。
……的的确确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更有可能是情义所在,遇到有过感情的前妻,那么不凑巧怀了孕,对象又跑了, 过往的情义和责任感使他起这个责任。
他的所作所为和言语之间更像是一个朋友,而不是来求复合的。
他的话里行间说得清清楚楚, 照顾归照顾,生孩子归生孩子,他也没有打算参与她未来的人生。可能就是一段过客般的存在。
梓鹿琢磨着。
秦礼初今晚的最后一句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梓鹿思考出这个答案后,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到了半夜两点, 仍旧心事重重,且精神奕奕。她索性下了床,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顺手拿毛巾擦了擦, 擦到一半, 才想起这条毛巾该扔了。
她还是保留了以前的习惯。
毛巾一周一换。
洗漱台下的收纳柜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半年的毛巾份额。
她扔了毛巾, 拿出了新的毛巾挂在了毛巾架上。
毛巾架做的是双人的宽度。
她一个人住后,这儿挂的也只是一个人的毛巾,隔壁看起来空荡荡的。
她没由来想起和秦礼初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她精心为家里准备了许多情侣款生活用品:常服,睡衣,拖鞋, 杯子,毛巾等。
一蓝一粉的毛巾挂在毛巾架上,像是一对恩爱又日常的夫妻。
只可惜秦礼初的毛巾永远像是新的,从来都是崭新的,干燥的,从未用过,仿佛过去那一段日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真诚且热烈地过着夫妻的生活。
梓鹿想到这儿,登时便有几分不甘心,甚至埋怨起秦礼初来。
都是他的错。
结婚时不好好珍惜,离婚后才知道珍惜,现在又不知道他什么想法。原本她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可他偏要来招惹她,现在还让她睡不着。
梓鹿越想便越来气,心底有一股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她知道秦礼初不加班时固定12点入睡,一点过后差不多就到熟睡的时间了。
……让她二十四小时内联系他是吧。
梓鹿面无表情地拨了秦礼初的电话。
手机几乎是秒接。
手机那头响起了秦礼初低沉的声音。
“哪儿不舒服?我带医生过来。”
声音十分清醒,一点儿都不像被吵醒的人。
梓鹿说:“不用带医生过来,你过来就行。我家密码是820820。”梓鹿设置大门密码习惯用自己的生日,以前和秦礼初在一起的时候用的是秦礼初生日加结婚纪念日。
秦礼初应了声:“我五分钟内过来。”
梓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