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沈念开口。

    “那你呢？你在和文兰传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报信暗语？文绻，我想联系文兰，或者由你来联系文兰，这对于我们的工作有利，自然的，等事情结束了，对于你对于文兰来说，也是有利的。”

    “有利又能如何？”

    冲着沈念摇摇头，文绻笑了笑，她的眼里带着几分无力感。

    “沈念，还是那句话，我知道我姐姐做了坏事，可她是我姐姐。我出卖了她那么多的消息，最后一点，我得留着。否则，黄泉路上再相见的时候，我没脸见她。”

    “文绻……”

    “我知道，我姐姐也是爱你的，甚至于比我更爱。可惜，你不爱她，永远都不会爱她。这或许就是我们姐妹的命，遇上你，爱上你……这就是我们姐妹俩最大的劫。”

    话音落下，文绻转身，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

    “文绻……”

    沈念惊呼了一声，他迅速冲着窗口冲了过去。

    只见文绻像是一只飘飞的蝴蝶，裙摆也随风而动，她一点点坠落，从十三层，一直坠落到地面上。当殷红的血迹，染红了她的裙摆，她那含笑的眼睛，终究还是闭上了，再也没有睁开。

    这一切，落在沈念的眼中，也落在了她的心上。

    他知道，若不是他，可能文绻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分不出爱来给她。

    紧紧的咬着唇，沈念沉沉的叹息，他的心压抑的喘不上来气。许久，沈念瞧着医生已经冲到了楼下，沈念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司浩辰的电话。

    “怎么样？”

    电话一通，司浩辰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了。

    听着问话，沈念语气沉沉的，“文绻说，在文兰每次发给她的信息中，都会有一些数字，这些数字就是经纬度坐标，能够准确的标注出文兰的位置。每月三号，是文兰给她传信的日子，最新的信息，会在后天传过来。”

    “真的？还有别的吗？”

    “还有……文绻跳楼了，估计……”

    话明明就在嘴边，可是，沈念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骗不了自己，他心里对于文兰，对于文绻，都多多少少是有怨恨的，可是这么看着文绻从他的眼前死了，而且还与他有些关系……

    他心里不是滋味。

    司浩辰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

    “你是说……文绻跳楼了？”

    在司浩辰最初接触文绻的时候，他就看得出来，文绻虽然下手狠，心思阴毒，但却不是什么太勇敢的人。面对着他的人的审讯，她尚且会忍不住，将文兰的消息透露出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寻思？

    正寻思着，司浩辰就听到沈念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我的关系吧。”

    这话，沈念说的语气沉沉的，话音落下，他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那种浓郁的愧疚感，司浩辰听得一清二楚。

    司浩辰轻叹了一声，这才道，“别想太多了。”

    “嗯。”

    沈念应声，也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他就切断了通话，而后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云念心的诊疗室里，继续去陪着她。只是，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念都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一直到有人来通知他：文绻去了。

    沈念依旧沉默着，什么都没再说。

    ……

    别墅里。

    司浩辰挂了电话，眼神也有些暗沉。苏小小从梅彩华的房间出来，就瞧见了司浩辰的模样，她的心头，也不禁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迅速道了司浩辰的边上，苏小小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开口。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听着问话，司浩辰微微点头，“出了些事情，我瞧着对沈念影响不小，我有些担心。”

    到底因为顾及着文绻当初伤害过苏小小的事，司浩辰可并没有详细解释，是文绻死了。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苏小小的注意力，都引到了沈念身上。

    对于沈念的状况，苏小小也是了解一些的。

    听着司浩辰的话，苏小小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对我姐情深意重，天天照顾我姐，却看不到起色，他心里不舒坦，这是难免的。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的办法。毕竟，你能派出去的人，派出去的专家，都已经派过去了，不是吗？”

    “是啊……”

    就这么让苏小小误会着，也没什么不好，司浩辰也没解释什么。

    他心里正寻思着，就听到苏小小开口，“司浩辰，要不明天我找个时间，去看看我姐吧。正好，沈大哥……不对，是我姐夫也在那边，我也能劝劝他。”

    “你想过去？”

    “嗯，我也可以带着小俊儒一起过去。虽说我姐的状况不算太好，不适合让小俊儒见她，可是，近些天跟小俊儒相处着，我能感受到小俊儒心里不安。到底是个孩子，虽然比同龄人接受能力强一些，可他终究还小。这么久不见我姐，不见我姐夫，我瞧着他心里是怕的。或许，去见见也好。

    而且，我记得韩钺跟我说过，说最初见我姐的时候，你们跟她说话，她是流过泪的。我寻思着，她也只是暂时因为某些原因，醒不过来而已，可其实她心里应该是对外界有感知的。母子连心，也许小俊儒出现，能够把我姐叫醒，也说不定呢？”

    苏小小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可能性却很低。

    毕竟，沈念也是云念心的心上人，他在云念心心中的位置，绝对不会比小俊儒低。沈念天天陪着，也没有什么结果，哪可能小俊儒一出现，云念心就好的？

    不过，试试倒也未尝不可。

    反正让小俊儒去见见沈念和云念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心里想着，司浩辰微微点头。

    “那你和小俊儒说说，明天一早的时候，我就带着你们去医院。刚好，一会儿我也给沈念打个电话，让他收拾收拾。他如今那个样，我还真怕吓到小俊儒了。”

    司浩辰说的，有些夸张，不过苏小小听得出来，大约沈念真的不太好。

    想着，她的心里，也有些心疼。

    她暗暗祈祷，云念心能早点醒过来，这样，沈念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