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幽幽的又飘过来一句。

    嗯……

    她已经感到后背浮起的刺，被一把把尖刀穿过，近乎是所有的魅鬼奴仆，他们的面部扭曲着，像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血皇从不夸赞。尤其是女魅鬼们，被暴击的最重，她们欣赏这里最伟大的魅鬼，她们对血皇海莫带有足够的敬重，她们无法接受，海莫被占有的事实。

    而占有她们最帅气的、最伟大的，最完美的血皇的，居然只是一个长着黄头发的丑陋女子，在她们的眼里，顾一就是最丑陋的。

    顾一觉得她被魅鬼们盯上了，她似乎马上就要像一个猎物一样被他们生生撕碎，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一秒，她即刻否定，现在找地缝也不行了，慌乱见，她撞进了海莫的眼眸，略带慌乱的目光，倒是勾起海莫更大的兴趣。

    顾一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逃不出去了！

    她不可能再逃出魅鬼庄园，没错，她现在也不能逃，但，一旦有机会逃出去，也不可能了。她看到了海莫的眼神，那是不容许逃离的眼神，柔和中带着冷冽的锋芒。

    他伸出宽大的手掌，等待着……

    顾一怔了下，鼓足了勇气，“事实上，这太突然了，瑟西没想过。”

    “现在可以想了。”

    “……”

    “我觉得，海莫，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这不是一时的决定。”

    放过我吧，我还想好好活着！

    “我想了很久。”话语落下，带有几分偏执和固执。深棕色的眸子抬起，在光的笼罩下，成了浅淡的浅棕，不过也是标准的吸血鬼模样，这副样子告诉她，他不是人，是个可怕的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魅鬼，他就像是《血痕》的反派，将会带来一场劫难。

    她喜欢却又害怕，总是想要尝试却又幽幽地退回。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或许，她可以阻止那场混战，她已经改变了许多不是吗？

    也一定能改变既定的结局。

    善良的加西亚、懦弱的伊诺、可怜的史蒂夫、遗憾的瑟莲娜……

    杰伯爵还在搞气氛，这该死的僵滞，他没见过血皇追过谁，他认为她是幸运的，不过，她似乎并不珍惜这一切，作死的说出这些话，不仅仅是杰伯爵，还有那些魅鬼奴仆，他们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没谁敢拒绝血皇。

    这是会丢命的！

    他们惜命。

    果然，她是个傻的，愚蠢的。

    “散会！”海莫拉住她的手，顾一能感觉到冰冷的气息传到她的手上，他的骨节曲起，白的不像话，奴仆们全部退到一旁，杰伯爵和弗洛克公爵低着头，做出礼仪的姿态。

    他的手握得紧了些，能感受到那份隐隐的力度，像是一个紧绷的弦，轻轻触及，就会绷断似的。

    他们走在圣地旁，这时候的阳光足了些，均匀地洒在庄园的每个角落，金色的罩着一层薄雾，映在血皇的雕塑上。

    五官的明晰，更丑了……

    好不容易做好了表情管理，手心被什么挠了一下，惹得她忍不住想笑，快要别过气来，泪花在眼眶里不住打转。

    憋得难受。

    “西西害羞。不过这里很静。”海莫盯着她看。

    顾一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脸蛋已经红了一半，尤其是被血皇拉住了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滚热气息。

    海莫俯下身，凑近她的耳畔，“很热吗？”

    噗！

    我的妈呀，顾一快喘不过气，她甚至能看到凑近的那张脸庞，那根根分明的长睫，光滑的皮肤，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奔到雕塑下的喷泉处，凉水可以使大脑清醒。

    海莫偏过头去笑了，是一种无奈的笑：终究，终究还是逃不过的，这是一个定律，几乎没有可以逃过的。

    哦，我这过分的帅气……

    “西西饿了吗？”

    被他这样抓着，还时不时轻挠手心，顾一差点忘了要做的事，她立马点头，“嗯，有点饿了。”

    “西西还要最纯净的对吗？要求可真高呢！”海莫露出浅淡的笑。

    “我们都喜欢更加纯净的东西不是吗？”顾一眨巴了两下眼睛，她忘记了魅鬼的危险，一个危险的魅鬼，不单单存在于普遍意义上的危险，还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不会知道，正是她的小鹿般澄澈的眸子，触及血皇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没有杀死她，是怜惜，不忍，后来，就是心疼。

    这更接近于人类的情绪，开始，海莫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会哭、会笑、会疯、会闹。

    海莫看着她，会不自觉地荡起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

    宠溺地笑着……

    “这次该学会了，西西。”

    顾一心里感到不安，说不出是什么，但也猜到了，她被海莫带到了血拥囚禁处，这次，她需要去挑选，血拥们经过每日的日照，呼吸足够的空气，他们的气色都变好了，这时候，大多血拥因为恢复了足够的健康，他们在拍打着冰冷的铁栏杆，呼叫着。

    这次是骂的。

    “该死的家伙！快把我放出去！”

    “你们这一群怪物，去死吧！都给我去死！我要回家！回家！”

    ……

    顾一发现了问题所在，却不懂了。

    越是虚弱的血拥，他们被魅鬼残忍对待，却互相争夺着，想成为魅鬼的“食物”，以显示他们的存在。

    恢复了身体，他们却在骂着，单纯地，愚蠢地认为，他们可以抵抗了，抵抗血皇。

    不，是什么给了他们错觉，是阳光、水和空气，他们出去过，才有了希望，渴望活着，在外面的世界活着，他们跟贝蒂一样，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这些，冒死冲破这里，足够了。

    海莫顿住步子，“去吧西西，你该学会从他们的身上汲取血液。”

    她猜到了，这是顾一最不希望的。

    这一刻，还是来了。

    尽管，她只需要30%的血液值了，只需要一个人的血液。却变得更加艰难。

    纯度达到30%。

    血拥的健康值出现在眼前：20%、40%、60%。

    啊啊啊，没有30%。

    顾一忽然想到了，那10%的附加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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