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话
在揪着费奥多尔揍过一顿之后,我注意到黑泽老板正扒在吧台那边小心地探头往这边看,一脸的[天呐,不会出人命吧?][我要不要先打个急救电话]的担忧表情。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还在黑泽老板的咖啡店里,再打下去的话我估摸着黑泽老板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考虑到这个,我松开拽着费奥多尔衣领的手停止了暴力行为。
被打了一顿的费奥多尔发现我停下来之后发出了一声闷闷的笑声,扶着桌子站起来理了理拽皱的衣领,虽然外表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他的神态除了最开始我突然动手的时候懵了一下之外就没什么大的变化,顶多也就是痛的时候皱下眉。
现在他甚至还能语调舒缓带着些莫名笑意对我开口,“这样就好了么。”
“即使是面对我这个罪魁祸首,愤怒于我对于生命的轻视,所做的也只是打一顿,而不是想杀了我吗。”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捡起地上的白色毛毡帽拍了拍灰尘,好笑似的低低地笑了两声,而后抬起头。
这个人抬头所露出的紫色瞳孔平静且没有高光,像极了某种浮世绘上妖魔的眼睛。
我才刚收手就直面对上了这双妖魔一般的眼睛。
“因为愤怒杀人才奇怪吧...说起来,你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因为打过一顿出了气,我现在正处于相对而言比较心平气和的状态,面对着费奥多尔这种听起来莫名其妙又似乎有一点点能听懂的话,我在解读的同时也能冷静回复。
“哦?”对方似乎是有些好奇,把帽子放在桌子上后坐回了座位上,就算太宰刚刚说了已经通知军警过来了他也没有丝毫急着要走的样子,“在taki桑的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是阴险卑鄙没人性还反社会,《蝙x侠》小丑那一挂的了。”我以[你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jpg]的微妙眼神看了费奥多尔一眼,考虑到最好还是等异能特务科的人来了再走,不然到时候被人跑了指不定还会搞出点什么事情来,就没有在毒打完之后立刻离开。
能做出昨天那种事,搞出恶心人的炸弹选择题还骗小女孩去死的这种人,我觉得用[人渣]这个词形容还算轻了,八成是个心理扭曲的反社会反人类的疯子,要不就是个自认是神或者神的代言人,觉得人类罪恶社会黑暗要搞大清洗的扭曲中二病。
但是在面对面见到人并暴打了一顿之后,我发现这个人好像不是一个单纯的反社会或者中二病,而是一个更复杂更具有矛盾性的人物。
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以作恶为乐,而是具有一定同理心和大众意义上正确的善恶观,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但是为了完成某个理想一般的目标可以做出任何恶事的类型。
虽然有时候会有一些奇怪的联想,但我觉得我看人的第一印象直觉还是挺准的,挺少有看走眼的时候。
可是比起单纯的高智商反社会,这种的反而更难搞啊!
“那taki桑是觉得我跟你想象中的形象不一样在哪里呢?”我这么说了之后费奥多尔反而更好奇了——不过这个好奇也只是表现出来的,我多少能感受到对方其实并不在意答案。
我正打算回答,除了在我动手的时候嚷嚷几句‘用朱丽叶,别上手’‘对对对,就这样,瞅准脸多打几下’,之后就没怎么出声的太宰忽然遮住嘴提醒一般地咳了两声。
我:“?”
“旦那,魔人君这样的人是很擅长传销洗脑的,交流太多容易掉坑被套进去。”太宰真诚地眨了眨眼睛,“这边建议不要跟他说太多哦!保险起见最好在嘴上贴胶带禁言。”
还...挺有道理。
“我这样的人吗。”费奥多尔笑了,以温和的语气提醒道,“你和我是同类人。”
“本质上我们确实是同类人没错,但是思想上我们可不是同类人。”太宰没有反驳费奥多尔所说的他们是同类人的说法,却在赞同之后态度一转,相当具有辩证性地指出他们两个人思想上以及看事情角度的不同。
“就好比我们俩同时认识了一位女性,你觉得这位女性性格糟糕脾气大还任性矫情做作,还经常用一些一眼就能看穿的假话糊弄你,不仅经常看到消息也不回你还吃完榴莲不漱口,简直浑身都是毛病你怎么看怎么讨厌,但是你厌恶的这些在我看来又正是她的可爱之处一样...这样子说明应该能理解?”幼年体小小一只的太宰揉了揉脸一本正经地做出如上比喻,发言完毕之后还特别贴心地问对方能不能听懂。
哇,这、这难道就是...
——太宰的奇妙 比 喻吗 ?
...不管费奥多尔能不能理解,反正我是理解不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俩的脑电波是怎么对上的,也许这是因为聪明人习惯性想太多,然后想着想着脑袋结构就发生了不可名状的变化了吧。
不过听归听,我觉得有一个我还是得说一下的。
“好了,稍微停一下吧。”我看黑泽老板那边探头的次数越来越多,黑泽老板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就叫停了太宰继续用奇妙比喻来辩证话题,“而且你们也不是同类人。”
“同样是寻求这某种东西,太宰这家伙虽然总是给人添麻烦让人操心,但是他一直是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寻求那个东西,而不是伤害别人。单是这一点...”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下,不闪不避地注视着费奥多尔妖魔一般的眼睛,“你就没法跟他相提并论。”
我这一番话说出来,咖啡店绿色植物后面的这片空间忽然就安静了。
别的人先不说了,就连太宰都是一副[没想到我在旦那眼里居然是这样]的惊讶表情,体现在幼年体上的神态就是微微张着嘴眼睛睁圆,然后过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眨巴了几下眼镜。
嗯???怎么了?我说的话有那么奇怪吗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反应???
“我们来的是不是不大是时候?”之前在大百货店门口碰到过一次的前组合头目弗朗西斯就在这时候出场了,他刚推了咖啡店的门,似乎是正好听到了我刚刚说的话,略有些迟疑地在门口停下。
而弗朗西斯身后,是扶着侦探帽眯着眼睛探出头的乱步。
我的目光越过弗朗西斯的肩膀以及乱步的头顶,看到咖啡馆外面已经停了很多辆军警部队制式车,穿着防爆服的军警已经把这家咖啡店围了个严严实实,在军警前方带队的赫然正是哪里有事哪里就有他的安吾。
嗯...自家经营的咖啡店被全副武装的军警包围这种稀有体验,也不知道会不会给黑泽老板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而另一个已经被军警重重包围的费奥多尔则是顺从地在枪口下举起手,神色上看不出一点惊慌担忧的样子。
处理事情的人都来了我也不打算待着碍事,跟乱步打了声招呼准备带着太宰离开,走之前太宰还特意提醒了一句,“魔人费奥多尔异能成迷,发动条件似乎是跟接触或者距离有关,押解途中最好不要碰到他。”
“有什么异动建议原地击毙,不然异能特务科加上军警都不够他玩的。”提醒完了之后太宰还不忘再补充。
不过,异能成迷?
我记得涩泽说的人名字确实就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啊,他的异能不就是变成熊吗?怎么就成迷了?
还是说见过这人变身的受害者都被处理了...这么说这个可能性好像确实挺大的,唯一说起过费奥多尔异能的涩泽都已经凉透定居浮目町了。
嘶——恐怖如斯!
正因为太宰说话的声音没有丝毫避讳被提及的本人听到,本来都已经被军警押解着往外走的费奥多尔脚步顿了顿,在军警的包围当中侧了侧身体转过头来。
太宰面不改色笑吟吟回望,虽然没表现出他想营业性假笑的样子,反而还有点可可爱爱。
“在走之前再让我说一句话吧。”费奥多尔扭头跟作为负责人的安吾商讨道。
“...什么话?”安吾推眼镜的手一顿。
“我刚刚坐过的座位下面有一把雨伞。”费奥多尔把头转回来,没有对太宰说什么,没有看太宰搞事的微笑,而是径自对我说道。
嗯?伞?什么伞?
我一时间没想出来眼前这情景跟雨伞有什么关系,直到在脑海里记忆角落里扒拉出了一点我当时好心把雨伞给他的画面。
“难道是...?”
“没错。”费奥多尔点了点头,甚至还微笑,“有借有还。”
说完这些之后费奥多尔随着军警部队离开。
我到费奥多尔原本坐过的位置下面找了找,居然还真的找到了我当时给他的那把蓝白色雨伞,而且还叠得整整齐齐,除了伞骨架上能看出来一点生锈的痕迹差不多就跟新的一样。
这把雨伞找到之后就被太宰要了过去,然后在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哒哒哒小跑到垃圾桶旁边把雨伞扔进了垃圾桶
“魔人最喜欢在东西上涂毒了,这次侦探社和港黑的共喰就是他亲自在刀上涂了毒跑去扎森先生的。这把伞上说不定被涂了老鼠药,还是扔掉最保险!”太宰扔完伞之后言辞振振。
“所以说...为什么是老鼠药呢?”我不禁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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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没坑,只是我卡文卡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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