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2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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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芸菡从前和好友晗双出来玩,一向自诩体力充沛,可今日她买了一堆东西,全都是卫元洲拎着,她一身轻松都快走趴下了,他浑身挂物还如闲庭漫步,仿佛看不到她的疲惫,兴致勃勃指着前面:“再去那儿看看?”

    “呜……”郑芸菡输了,身子一软,哼哼着就要往他身上靠。

    他忽然抬臂一挡,一本正经:“在外面不要这样。”

    “呜呜……元洲哥哥……”郑芸菡真的累了,她就要这样。

    卫元洲别开脸笑了,冲角落使了个眼神,樊刃立马颠颠儿的跑出来,将他一身的盒子包裹全摘了。卫元洲腾出手,对着她转身蹲下:“上来吧。”

    背都送到面前了,郑芸菡被疲惫泡软的羞耻又滋生几分,她想了想,摸出一张帕子遮住脸,刚弄好,卫元洲猛地后退,郑芸菡整个人被他舀起来,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回过神来时,已经稳稳趴在他背上。

    卫元洲掂了掂背上轻盈的人,扬声道:“走了!”

    郑芸菡双脚得以解脱,身体愉悦的同时,唇角疯狂上扬,已至羞耻心原地死亡,欢天喜地的“嗯”了一声。

    卫元洲背着小妻子招摇过市,樊刃提了满手东西,任命的跟着。

    临街的书社楼上,杭宁刚刚提笔,无意转头,整个人僵住。

    杭若急忙忙近来,见他看着外面就知道不好。

    从侯府和王府的婚事定下,杭宁便低落了许久。杭若忽然有些后悔,怀疑自己当初撮合杭宁和菡菡到底是对是错。

    “阿宁。”杭若走进来,若无其事的给他上了一盏茶。

    杭宁回过神,冲杭若一笑:“姐姐。”

    杭若打量他一番,在他对面坐下:“阿宁,你……”

    “我没事,姐姐。”杭宁冲她笑笑:“当你日说,侯府有不得已的原因,不会再为郑姑娘寻觅夫君,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所以有些不甘心而已。但这人若是怀章王……也难怪侯府不能反抗……”

    杭宁轻叹一声,转头望向已经走远的夫妻二人,“只要他对郑姑娘好,我也安心了。”

    杭若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咽了回去。

    行吧。只要能想通,管它是什么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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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终章

    清幽宁静的佛堂,自香炉中挤出的燃香烟丝袅袅浮升。

    忽的,平嬷嬷轻咳一声。

    太妃睁眼,不悦蹙眉,只见平嬷嬷眼神示意外头。转头看去,一颗从门边探出来的脑袋嗖的缩了回去,太妃便知道是谁了,脸上再无被打扰的不悦,扶着平嬷嬷起身,让她去准备茶点碳炉。

    昨日是成婚第一日,她那冷硬的儿子竟生生陪着娇妻逛了一日的长安,买了一堆东西,最后将人背回来时,人已经在他背上睡得香甜,太妃原本还担心,这蠢儿子会娶不会过,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只要找对了人,便是无师自通,哪里需要担心的。

    太妃过惯了青灯古佛的日子,从前这怀章王府只有她一人在,既无人上门,她也无心与谁来往,清净的似一座藏于繁华闹市的佛寺。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怀章王府唯有怀章王回长安时会热闹些,再后来,卫元洲远赴赈灾,太妃哄得郑芸菡频繁登门,这府里才多了人气儿。

    如今,心心念念盼着的小姑娘终于成了儿媳妇,每日抬眼就见,反倒有些不真实。

    太妃让人把茶点碳炉置在花厅里,郑芸菡乖巧落座,眼神一下一下瞅她。

    太妃一怔:“我脸上有东西?”

    郑芸菡摇头,小眼神继续瞅她。

    太妃莫名其妙,看一眼平嬷嬷。

    平嬷嬷跟着太妃在王妃生活久了,虽然习惯了王府里的清净生活,但本职操守还是没忘的,看着王妃迫切中带着一丝求学若渴的眼神,平嬷嬷忽然顿悟,弯身在太妃耳边提醒——王妃是不是来听您训话的?

    太妃小小的“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嗐,老了,忘了。

    太妃看着姿态端正的儿媳,也不好表现的太超然物外,她笑笑:“芸菡,在王府里一切可还习惯?”

    郑芸菡立刻道:“很习惯。母妃与王爷有心,做了那番布置,实在叫人惊喜。”

    太妃含笑点头:“习惯喜欢就好。但有一点,母妃需要提醒你。做那番布置,并不只是要你习惯高兴,而是要告诉你,这怀章王府,与你从前的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从前的家里,你是小女儿,如今的家里,你是怀

    章王妃,这偌大的王府后宅,还得靠你打理支撑。”

    来了!

    郑芸菡挺直小腰板,郑重点头,俨然将太仆寺课上的认真姿态端来了。

    太妃缓缓道:“实话与你说,我这把身子骨,要打理府务,身边没几个干练能用的人,还真有些吃力。这府中事务,无非杂活细活,采买出账,收利入库,再就是些人情往来的琐事。干活的……名册和身契在哪?”

    平嬷嬷:“王爷已经取走了。”

    太妃点头:“你管洲儿要来看看就是,若哪个手脚慢了,不得心了,自然要管教训斥,若你忙不过来,便添几个你熟悉的,能做事的帮衬一下就是。这个账册……账册呢?”

    平嬷嬷:“王爷已经取走了。”

    太妃又点头:“那你要名册时一并取来,我人老了,除了每日吃穿,剩下的都是府内的日常开销,若有不熟悉或不懂的账目,便来问问平嬷嬷,若看的累,找个信得过的帮你看就是。这人情往来……”

    太妃无所谓的摇头:“从前这王府来往的人本就少。如今洲儿在长安的时间长了,难免应酬交际就多了。至于你,以前不与咱们来往,如今走动多的,你也没必要上赶着来往,从前不来往,现在还是不来往的,就更不必费心,额……好像也没别的事了。”

    郑芸菡端正的坐姿渐渐松垮,茫然的看着太妃。这些事情,她从前在府里也会做,侯府好几院人,又有刘氏从中搅和,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复杂,现在到了王府,被太妃这么一说,竟让她有种再复杂的事情都变得很简单的感觉,要诀就是——

    自己做,做不来,找人做。

    郑芸菡挠头:“母妃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过于清闲。”

    清闲?!

    清闲就是闷,就是无聊。

    太妃眉头微微一皱,认真思索一下,真诚的建议:“虽说主母责任重大,但若做了主母就要活成操心命,还有几个姑娘敢做啊?母妃没有唬你,这府里没有那么多繁琐的事,你只管吃好喝好,养自己先养好,才有力气做别的,若实在无聊,那就让洲儿多陪陪你,这样就不会闷了。”

    郑芸菡:……

    母妃以前,一定是宠妃。

    婆媳之间的训话,结束的异常

    的迅速。

    郑芸菡缓缓起身作别,磨磨蹭蹭半天没走。

    太妃本也没什么事,只是怕自己的身份会拘着儿媳,让她不敢放开了和儿子相处,遂问道:“还有事?”

    郑芸菡一听这话,倏地转身:“母妃,您现在……有空吗?”

    小姑娘的眼神蹭亮溢彩,带着些莫可名状的期待,贤太妃生生被这眼神打动,慢慢笑了。

    母妃啊,闲得很呢。

    ……

    卫元洲虽然人在王府,但仍有不少公文送来,他早间起来便在看公文,都无暇陪伴娇妻,只能让她去找母亲说话。

    可算算时间,她早该说完了回来,却一直没见人影。临近晌午,卫元洲忙完了比较急的几件事,问樊刃:“王妃呢?”

    樊刃摇头:“王妃一直没回来,应当还陪着太妃。”

    卫元洲靠在椅子里,叹了口气。

    他在这看了一上午的公文,有的人连杯茶都没送过。

    扔了手中公文,卫元洲起身去找人。

    ……

    厨房。

    郑芸菡两条厚重的广袖被丝带束起,捏着一把木勺,捞起熬至极烂离肉的羊骨放置一边,再捞起羊肉,手在凉水中搅了搅便开始撕碾羊肉,边碾边道:“这个时节,最适合喝羊羔酒,羊肉性温,可以暖中补肾,开胃健力,温经补血。母妃手脚发凉,喝点这个最好!”

    太妃坐在靠窗的位置,两杯武陵桃源酒下肚,一改往日的端庄慈祥,一条手臂搭在桌上,叠腿倚坐,一手五指举盏,欣喜赞道:“果真是好酒。”

    郑芸菡兴致勃勃与她说起这武陵桃源酒的酿造方法。比起羊羔酒,这酒更养人。太妃边听边品,啧啧称奇,渐渐来了劲,让平嬷嬷取来了一本酒方。

    郑芸菡怎么都没想到,吃斋念佛慈祥和蔼的太妃,竟也是好酒之人。先帝还在时,便十分喜欢她亲手制的佳酿,她酿的多,酒方一张攒一张,索性编了册子。

    当年得恩准离宫时,太妃身体已经不太好,早不折腾这些,可偶然翻检,却见它压在几个盒子下头一并被带出来。

    没想今日还有拿出来的机会。

    郑芸菡立马与太妃头挨着头凑在一起看,翻了几页,她拧起眉头:“这些酒太烈了,不大适合姑娘家饮。”

    太妃

    心神一晃,不由想起许多年前,那个男人每次来宫中的情形。

    身为妃嫔,无非是帝王的一个玩意儿,用不着多么的深明大义,也用不着忠言逆耳,只需在这男人劳累时,解一丝乏,生一抹趣,便已足够。

    所以,即便好酒,酿出来的都是这男人爱的,她反倒不怎么爱喝。

    正出神着,面前的小姑娘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瞧着她,积极道:“母妃若是信我,以后想喝什么样的,就让我来酿给母妃喝。保准不让母妃喝高,润一润口,养一养身就好!”

    太妃低笑起来,摸摸她的头:“好,就喝你酿的。”

    郑芸菡郑重应下,又跑去继续做羊羔酒,太妃看着她,心中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感。

    是啊,已经好多年了。她再也不必依着那人的喜好,她喜欢喝什么,就为自己求什么。

    太妃起身,向平嬷嬷要了一条丝带,竟也将袖子绑起来,走到郑芸菡身边:“肉顺着纹撕开,然后再碾,这样碾的更细出汁更多。”

    郑芸菡讶异的看着手法熟练的母妃,偷偷的笑起来。

    太妃睨她一眼:“我做的很好笑?”

    郑芸菡摇头,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浓:“和母妃一起酿酒,我高兴。”

    贤太妃笑起来:“母妃也高兴。”

    卫元洲示意侯在外面的奴仆不要声张,抄起手倚在门边,静静的看着里头,偏偏这二位捯饬的起劲,谁也没发现他。

    卫元洲等到唇角上扬变成唇线紧抿,心里叹了好长一声。

    这媳妇,还真不知是给谁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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