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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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是他求着想娶,她不屑一顾,眼下竟还调了个个儿?

    戚展白无奈地摇摇头,在她挣扎下强自揽住她的腰,隔着衣裳狠狠亲了下她平坦的小腹,哑声道:“那就让他看着吧。”

    沈黛还没从他突然逾矩的热情里回过味来,他已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

    他是真打算翻脸不认账了!还没真吃到嘴里,他就这样了?

    沈黛仿佛五雷轰顶般,呆怔在了原地。莫大的悲伤席卷上来,气都续不上来了,她扶着床沿,垂着脑袋,人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却也就在这时候,戚展白折回来了,囫囵往她手里塞了什么。

    沈黛就瞧见一片红,正准备细看,人忽然被他抱起,横躺在了床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小腹再次沦陷。若说刚才只是蜻蜓点水,眼下便是江海决堤之势,隔着衣裳,热情依旧难挡。

    她由不得吟哦了一声,本能地抱住他脑袋,手指穿过他墨黑的发,指尖还捏着方才他塞过来的东西,触感柔软滑腻,像是衣裳。

    红色的......衣裳?

    沈黛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蹭地炸开一朵烟花,屏住呼吸,迫不及待睁开眼去看。

    戚展白却像是知道了一般,故意抬起头,挡住她视线。

    沈黛探着脑袋推他,急道:“别闹!”

    戚展白偏不,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恶劣的笑,报复似的低头含住她的唇,将她所有挣扎都融化在自己绵绵无尽的爱意里。

    待她快被溺得昏头转向时,他才将她从床上抱起,坐到自己腿上,在她的浮想联翩中,将手里嫣红的嫁衣捧给她,“让儿子看着,他爹娘要成亲了。”

    很寻常的一件嫁衣,花样和绣工还不及皇城里头宫人的衣裙,沈黛却禁不住湿了泪眶,“你从哪里弄来的?”

    戚展白笑着抹去她眼睛渗出的晶莹,柔声道:“我连夜上山打猎,拿野兔子去集市上换的。跟着我已经够委屈你的了,怎的能让你出嫁,还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里头的心酸,沈黛却是知道的。

    眼下是冬天,那些圆毛畜牲都在冬眠,哪里那么好打猎?要换这么一整套嫁衣,还有绣鞋和胭脂,他怕是一整夜都没合过眼吧,忙完这个还要给她做吃的。

    怪道被窝都是冷的......

    其实沦落到这地步,她也不奢望能穿红着绿地出嫁,两人能简单走完形式,磕满那三个头,她就已经很足意了。

    可他不愿意。

    无论落魄到何种地步,他总是会尽全力,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拱手送给她。

    沈黛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泪珠儿滴到嫁衣上了,她“哎呀”一声,忙不迭抬手去擦。

    从前摔碎个御赐的玉镯都懒得抬一下眼皮的千金大小姐,现在为了一件普通嫁衣哭得撞了气,扯着他衣袖,指着上头的泪斑,心疼得手都抖了,“怎么办呀!”

    戚展白心里越发无奈,也越发绵软,吻着她的泪珠一顿好哄:“没事的,一洗就没了。”

    “那会不会洗不干净?”

    “不会的,一滴眼泪而已,也不是别的。”

    “万一呢!”沈黛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的眼泪可不是一般的眼泪!”

    戚展白:“......”

    所以人执拗起来是真没办法。

    饭也没法做了,他只能先牵了她的手,带她去湖边领教水和皂角的神奇威力。在她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他也不敢搓得太用力,洗一小滴泪渍,比打一场战还累。

    要成亲了,自然还有许多事要做。

    譬如屋子还得再翻修一遍,被褥什么的也得换成喜庆一点的。

    吃完饭,两人就各自忙活开。戚展白忙着拿捞上来的鱼去集市换各种龙凤喜烛等必需品,沈黛也没闲着,摘了不少野花来装点新房。两人自食其力,让原本破旧的陋居又焕然一新。

    人也得收拾一下。

    戚展白弄来了全新的浴桶,放在屋子墙角,前头挂一面帘子,他们便有了个简单的浴房。

    沈黛帮戚展白刮胡髭,戚展白帮她盥长发,见她在镜子前美美地打扮自己,又心血来潮地抬指点着胭脂,在她额上画了一朵海棠。

    比之前在碎叶城画的那朵还美。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月亮也升了起来,刚好是满月。

    圆圆满满悬在山巅上,像是月老给他们的祝福,看着就满心欢喜。

    两人索性将木桌搬到湖前,没有礼官的指引和亲朋好友围观,他们反而更加轻松。对着星辰明月、高山流水,和天上的神祇,虔诚地磕满三个头,在彼此缠绵的眼波中,喝完交杯酒。

    有一种爱情,无需说出口,无需繁文缛节,更无需旁人来证明,日月见证,大邺的河山见证,彼此的心见证。

    大约是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沈黛直觉想在做梦,“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戚展白有些昏昏然,但比她要好许多,至少是知道自己美梦已经成功。虽然......还差一点点。

    眼珠子在眶里乱窜,终于能光明正大看自己新娘子了,他却不敢了,咳嗽一声,把手心的汗偷偷蹭到衣裳上,“外头冷,我们......我们回屋吧。”

    回屋做什么?沈黛可太清楚了,明明早间还盼着的,这会子真要上战场了,人却怂了。想起待会儿会发生的事,身上就跟点了火一样,心跳疯狂而剧烈。

    但不能露怯。

    她假装什么也不治,若无其事地“唔”了声,牵了他的手随他回去,端端正正坐在床上。

    戚展白坐得比她还板正,她坐床头,他就坐床尾,板着张脸,背挺得跟杆/枪似的。明明早间还压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不说话,沈黛也不好说话,两人就这么干坐着。月亮已经偏西,龙凤喜烛都烧了大半,他们还这么坐着,连话都不说一句。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耗到天亮了。

    旁人洞房花烛夜,都是鸳鸯戏水,共赴巫山云雨;她的洞房花烛夜就是两人一块对着两支蜡烛干瞪眼?

    这也太荒唐了!

    沈黛最先受不住,深吸一口气,抖着小手去拉他袖子,却不妨半道上正好撞见戚展白递过来的手,比她抖得还厉害。

    目光刹那交汇,两人都愣了一下。

    沈黛脸上“唰”的涨红,慌忙垂了脑袋,缩回手,支吾着解释,“我......我不是......唔。”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拉了回去。人跟着倾靠过来,在她茫然无措间,将她压进了一个盼望已久的旖旎梦乡。

    炽热的唇瓣贴上来,沈黛能感觉到,他唇间还带着生涩的颤抖,像是春日枝头初尝甘露的花骨朵。她不禁有些想笑,怎闹得跟他被撷香一般?

    她由不得起了玩心,大胆地捉了他的手,从他熟悉的领域,缓缓停靠在他未知的地方。那里玉山挺立,山形巍峨,山体却是柔软的,云雾一般,能勾起人脑海中一阵电闪雷鸣。

    戚展白被击得三魂七魄都散了一散,想挪开手又留恋着舍不得,彷徨之余,唇下渐渐碾起了狠力,却还是矜持着,在她耳边隐忍地喘息,“可以吗?”

    手却是已经迫不及待地跟她衣上的系带打得不可开交。

    要不是眼下这燥热的气氛,沈黛怕是已经捧腹大笑,这家伙啊,都成亲了,还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当下她也不说话,只越发紧地拥住他,将自己送上去。

    混沌间,她能听见细碎的簌簌声,花开似的美好。

    也能听见,那衣带在他暴力又紧张的动作下,很轻地,“噔”声系成了死结......

    挣了挣,还挣不开。

    沈黛:“......”

    戚展白:“......”

    两人干瞪着眼,才消散的尴尬气氛又蔓延上来了,龙凤喜烛上的烛焰摇了几摇,在昏暗中画出一个无情的嘲笑。

    “这、这不是你买的衣裳吗?”沈黛咬着下唇,想伸手帮忙,却又实在不好意思,忽闪着眼睫努力避开他的视线。

    “我买的,不代表我会脱啊。”戚展白磨着牙,死死盯着那个结,肖想的一切明明近在眼前,却偏偏......

    沈黛歪着脑袋“哦”了声,半掀起眼皮,到这节骨眼,还不忘逗他,“那也就是说,咱们大邺朝战无不胜的战神,败在一个死结上了?”

    戚展白:“......”

    空气有一瞬凝滞,烛火摇得更加风骚了。

    在那片错乱的光影中,沈黛看见伟大的战神殿下眉梢抽了抽,也听见这位刚正不阿的齐楚君子,咬着牙,暗暗骂出了人生中第一句粗鄙之言。

    作者有话要说:

    看把孩子急的╮(╯▽╰)╭

    第54章

    然而, 英勇神武的战神殿下会被死结困住一下子,但不会被困住一辈子。

    衣带虽然解不开,但他可以撕开。

    清脆的裂帛声扯碎了屋内的静谧, 沈黛“哎呀”一声, 枯着眉头心疼不已,推开他想去瞧衣裳上的破口, 却不妨被他攫住双手,又压回到了这人间极致的红绡软丈之中。

    肩头被风吹得有点凉,沈黛也无需去躲, 自有温热滑过她脖颈,暖意涓涓, 伴着轻微的咬噬感。软硬交叠,激起声声低/吟, 很快,她就把衣裳什么的苦恼抛之于脑后,倾心去拥抱这幸福的眩晕感。

    烛火幽幽,虽算不得明亮,但足以照清楚两人的面容。

    沈黛毕竟是姑娘家, 第一次做这事,难免会不好意思,尤其不敢直视他的眼, 只闭着眼, 紧张地攀住他的肩。

    但又实在舍不得, 偷偷睁开一小道缝,她喜欢看他埋首玉山、留恋于山巅之上的红梅傲雪;也喜欢他抛下所有矜持,抿着她的耳垂,无法自拔地唤她“昭昭”, 声音沙哑又缠绵;

    最喜欢看的,还是他那双清冷无欲的眉眼,因她而染上痴迷的红,像是灌满了天上人间最浓烈的酒,让她真切地感觉到,这一刻,他是在她着迷。

    他的热情,像是海水倒灌般汹涌而温柔,沈黛在淋漓的浪花中逐渐放松下来。

    她从来大胆,等适应眼下的状况后,也学着开始回应他。

    有些事无需人引导,他倾覆过来,她便像青萝般,顺其自然地紧紧攀附住他,花瓣样的粉腮若即若离地摩挲他脸颊,绛唇点珠,纤手挑弄飞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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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展白情不自禁,满足地喟叹。

    他的昭昭,果然不一样,够大胆、够聪慧、也够撩人。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给他带来新奇的感受,让他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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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魂飞魄散,案头巨烛的灯芯“砰”地爆了下烛花,屋内光线变得朦胧而迷离,像是跌入了一个旖旎的梦。

    曾经未能实现的圆满,经历了两世,终于在此刻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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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冬夜,老木床还在苟延残喘,青丝一重又一重,顺着二人泛红的肩头滑落,泼墨般垂绕在枕边,游弋进两人紧扣的十指间,不断纠结缠绕,渐渐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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