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顾铮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江陌恼了，用力将人拉到眼前，鼻尖对着鼻尖，“你想瞒着我什么？”

    呼吸的热气喷洒在脸上，厉鬼顾铮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环上江陌的腰，“没什么，我能自己解决。”

    江陌眯着眼觑了他一眼，见这人是真的不想说，便不再逼他，松开手上的衣领，后退一些，“你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我可不许别人伤了你！”

    “放心，没什么人能伤到我的。”厉鬼顾铮追上去，在江陌额头印上一个轻柔的吻，有你在的世界，我怎么舍得离开。

    江陌不追问的后果，是厉鬼顾铮越发的来无影去无踪。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顾铮处理完公司和家族的事，总算有了一小段闲暇时间，他打算趁这个机会带江陌出去度个假。

    度假的地点是座私人岛屿，江陌他们到的时候岛上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

    徐徐晚风吹来，江陌站在别墅的阳台上，顾铮从身后拥着他，唇几乎挨着他的耳畔，低声问：“喜欢吗？”

    “喜欢。”

    这句“喜欢”绝不是什么敷衍之词，两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江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说完全了解，八、九分顾铮都是知道的，被他亲自选中的度假场地自然符合江陌的审美，布置什么的也都是按照江陌的喜好来的。

    凭栏远眺，水天一色，这里只有他与顾铮两人，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他们拥有彼此，也只有彼此。

    江陌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很享受待在顾铮身边的时光，他奔波于多个世界，来去匆匆，永远都只能当个过客，和顾铮在一起，他有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大海是人鱼的天堂，这里没有旁人，不用顾忌太多，江陌可以释放出自己的真实形态，在大海里畅游。

    银白色的鱼尾跃出水面，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顾铮看得眼热，三两下游到江陌身边，抱住那条大尾巴。

    江陌疑惑地看着他：“？”

    “真美——”顾铮近乎迷恋地说，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江陌腰部的鳞片。

    腰部往下被银白色的鳞片均匀覆盖，鳞片光滑，有着上好玉石般的触感，手放上去像是被黏在上面似的，舍不得拿下来。

    江陌被摸得一个颤栗，尾巴不受控制扬起，朝罪魁祸首拍去，男人来者不拒，就着这个姿势抱住迎面而来的鱼尾，用脸颊蹭了蹭。

    “你……”脸上染上绯色，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尾部鳞片上，像是着了火般一路蔓延而上，江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被他的反应乐到，顾铮借着水力游到江陌身边，缠绵的吻印上额头、眼睛……一路向下，最终挺在嘴唇，辗转反侧。

    江陌微仰着头，承受男人有些霸道的吻。

    ……

    再次醒来已经是月上中天了，顾铮这次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做得有些狠，江陌揉着酸痛的腰，从床上坐起。

    卧房的窗帘半敞着，柔和的月光自窗边倾泻而下，照亮了这一小方天地。江陌左右看看，没见到本该待在房间的人，眉头蹙了蹙。

    顾铮去哪儿了？

    拖着酸软的身子下床，移到窗边，不知为何，江陌感到一阵心悸。他抿着唇朝窗外看去，圆盘似的月亮高挂夜空，月光洒下，一片朦胧。

    搁在桌上的手机发出朦胧的光，指示灯一闪一闪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之拿起，屏幕亮起来了，有几条未读信息，是乔路发来的。

    消息被一一点开，江陌的唇越抿越紧。

    乔家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天师世家，治疗好乔路的师兄霍明远后，江陌拜托乔路帮他查一查裂魂之事。江陌对很多事都不在意，唯独对于顾铮，顾铮是他认定的人，他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顾铮一分为二的灵魂在他心里始终是一道坎，这道坎横亘在心间，无法忽视。特别是当他发现他与厉鬼顾铮之间的联系越来越淡的时候，他知道，这个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了。

    拜托乔家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得到确切的消息，没想到大半夜的，会收到乔路的消息，而且这则消息还直接关系到顾铮。

    随意披了件衣服，江陌踏着月光去找那个傻乎乎的男人。

    其实不难找，江陌放开神识，这座小岛上的一切都会无所遁形，自然也包括没做什么隐蔽措施的顾铮。

    夜里的风很大，江陌迎着风，一步步朝那个方向走去，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足迹，又被风吹去，了无痕迹。

    星子高挂天空，不知何处飘来一阵雾气，江陌行走在雾气中，逐渐隐去身形，清风徐来，薄雾被吹散，沙滩上已空无一人。

    神识被阻挡，目之所及皆是雾蒙蒙一片，在这空荡的空间里，他仿佛变成了一名五感尽失的普通人。

    江陌没有回头。

    不知走了多久，可能只有十分钟，也可能过了好几天，在这白茫的天地里，时间已经被遗弃，仿佛化为一粒尘埃，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