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战(上)
南疆外有十万大山,内有瘴气毒物,自古以来便独成天险,外人难以入侵。百族之争持续数年,终是被最强大的皇族与乌族联手制衡。
南疆王将晖初登王位,整日处理国事,心情烦闷,便效仿中原皇帝,进山打猎游玩。
山中草木繁盛,广阔无边,手下之人逐渐不见,将晖瞄上了一只花斑小鹿,弓上之箭离弦而出,却偏离了方向,小鹿察觉到动静,一眨眼就跑远了。他自负箭术了得,无论如何也不会射偏,一时也没了心情,一屁股坐到树下,叼了片叶子,开始吹奏。
吹累了,便翘着腿,享受浪浪清风,几乎要睡过去。梦醒之间,一曲悠扬的小调在他身旁响起,他猛的翻身起来,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生的恬静,几乎可以说是淡而不见,可鲜妍娇媚的花也比不上她分毫。女子回头,看见他怔然的目光,指了指身后:“有蛇。”
尾音未落,蛇已到了她手中,寒光一闪,两颗毒牙落地。
将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道:“你是哪一族的?”
女子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又吹奏起来。
将晖看着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那么平静。
“后来,我带时芳回宫,对外称她是乌族女子,生下寒儿后,她身体便不大好,常常卧病在床。那时,爆发了七族之乱,蛊术肆虐,时芳不知为何,能解百种蛊术。再后来……”
“族间流传王后乃妖物,请求王上处置。王上为保各族安稳,假意答应,实则命令乌族前长老护送王后与皇子。谁料乌恒对王后别有歹心,更是要篡夺乌族长老之位。”易苓接过他的话头,“数千族民,被烈火焚烧,时芳前辈以己最后的灵力保护二皇子,送其前往寺院,由方丈抚养。”
她将那日见到的情景一一说出,南疆王掩目哭泣,时莺亦是不忍闭眼:“师妹最后的传音太弱,是我修为精进后才知晓。”
“道长,当初时芳,为何要来南疆?”若雪突然提问。
“……是为了封灵珠。”时莺叹气道,“仙道凋零,我派虽有先师大能,仍是难以维持。据说南疆中藏着一颗封灵宝珠,可以福泽大地,滋养灵力。师妹最是孝顺,独身前往南疆为寻得封灵珠。先师已于十余年前驾鹤西去,终是未等到师妹。”
又是封灵珠……易苓回忆起那道士说的话,还未能将思绪整理,便被告知阿笙醒了。
她跑进房内,见他正挣扎起身,连忙搀扶。
“小苓姐姐……”他喃喃道,“真的是你吗?”
交手时他受血蛊控制,容貌如同遮了一层雾般,直到方才最后一招同归于尽,她才忆起这是叶家不外传的剑式。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她的堂弟,叶笙。
她母亲与家中关系不好,她自然也与叶家走动不多,唯独叶笙还有些往来。她早该想到的,叶笙与穆棠同时失踪,最后只有一人回来,他困在这里,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在她清沛的灵力下,叶笙将他所记得的事情全数说了出来。
几年前,世家们得知南疆存有封灵珠一事,皆派出了得意弟子前去探查。穆棠作为穆家嫡子,本不必冒险,但他有意历练自己,与叶笙结伴上路。
潜入皇城后,他们被一隅浓厚的煞气吸引,发现了死去的乌族人民,得知前事,便去乌恒的住处一探究竟。谁知乌恒不只是乌族长老,更是魔。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魔物,连堂哥的阵法也不能压制分毫,反而被他种下魔蛊,我当时便失去意识,等同行尸走肉。”
然后,便是为人走狗,手中的剑,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易苓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那乌恒,只是个凡人,附身在他身上的魔,布置这个局,不知是为了什么。”
“据说封灵珠,需要献祭才能开启,无论他意欲何为……小苓姐姐,你一定要保全自己。”
替叶笙施了清心咒,易苓走出房外,只见若寒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她心下一痛,拉住他的手。
“时莺道长说,母亲在我心头下了一道咒,让我遗忘过去。”他轻触面颊,“你说,我要想起来吗。”
“我的存在,是什么。为何她不保全自己,为何她明明能突出重围,却还是选择了葬身火里?”若寒浑身开始颤栗,“她为何要生下我?!为何生下我后,又要弃我而去?!”
“因为爱!”她捧住他冰冷的面颊,凝视着他的双眸,“时芳前辈爱你,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甘愿付出一切。修仙者亦有情,更何况你是她的孩子。若寒,不要陷入无谓的烦乱,你的父亲,哥哥,也是你的亲人啊。”
她在他额间轻轻一吻:“就连我……”
然终是未说出口,澄光应声而出,穿透空中的黑雾。
不知何时,宫门大开,前方的士兵们来历不同,眼神空洞,毒蝎,毒蛇,伴随着诡异的鼓声和兴奋的嘶吼,汹涌而来。惊雷引落,烧焦半边身躯,可另外半边还不甘退缩,四肢在爬动。
时莺修道以来,还未见过这么骇人的场面,惊道:“又是蛊术?!”
“夜半之时,阴气大盛。血蛊已使他们发狂,又有魔气加持。”易苓旋身施法,画起咒来,要解开穆棠的阵法并不容易,好在他们血脉相融,以血为引,终是破开了那两圈禁锢,“可他们,哪比得过鬼魂呢。”
霎时间,怨气大增,万鬼自桎梏中破开,与那些已成魔的东西作战。童子在魔物中跳来跳去,一边呵呵呵地笑。
“今日杀孽量多,若不把那魔物除去,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惨死。”时莺下定决心,凝出一块琥珀色的贝壳。这贝壳从拇指大逐渐膨胀,竟化成了两人高,魔物身形扭曲,仿佛站立不稳地被吸入贝壳内。
易苓见状,也是只赶不杀,那贝壳是先天宝器,可容纳污秽,或许稍后还有唤回他们心智的方法。但在乌恒看来,真是愚蠢无比。
杂碎只管杀了便是,如此耗费灵力,该说是修仙人的慈悲,还是惺惺作态罢了。
他已全然不遮掩自己,悬在空中冷眼旁观,突然嘴角一搐:“什么?你说此番各族损伤众多,待你为王,不好收场?乌恒啊乌恒,年岁大了,你也越发愚蠢了。今日的人,都要死的干干净净,这片恶心的土地……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天翻地覆。”
他咬牙切齿,落在地上,抬起一只手制止了进攻,道:“交出封灵珠,否则,你们都得死。”
“莫说我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就是给你了,我们恐怕也活不成吧。”若雪嫌弃地踹开一条蛇,易苓实在佩服他这种勇气,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真的不怕,但话说的总是没错,魔物哪有道义,不过是虚言罢了。
思及此,她也懒得周旋,将澄光横于胸前:“报上你的名来。”
“小姑娘,我观你年纪轻轻道行不俗,却也比不上你旁边那位道长。你有几个胆子,敢问我的名号。”
“自然是,知晓万年前扶荫神君一举击溃魔头,其下的四位魔侍也一同被封印在西南阴寒之地。你既非魔尊,也非魔侍,想来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
乌恒仰天长笑:“魔侍算个什么东西,本座乃魔尊座下第一猛将琴巍。倒是你,这般秘事寻常修仙人极难知晓,你又是何人?”
“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妄山易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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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巍:其实我是fff团的
写这个文一是为了锻炼写肉,二是为了写中二场面,例如老祖出来装逼这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