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你要……好好的，奶奶……放不下……你，”老人躺在床上，靠着呼吸机胸口微微起伏，看到林陌，“林……老师，算我……求求……你了，洛洛……交……给你了……”老人微微张大眼睛，似乎要等待一个肯定的答复才能安心离去。

    “章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林陌擦了一下眼泪，此刻的心酸得厉害。

    “奶奶，我只要你照顾，奶奶！”未等章洛说完，老人的手垂了下来，章洛哭得撕心裂肺，他从未敢想，老人会这么快地离开他，她还没享过清福就这样离去，他不甘心，他那么努力就想有一天出人头地，让奶奶生活舒适，可老天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林陌不敢走开，就这样陪着他，站了两个小时。看着他从号啕大哭到小声抽泣，再到现在的默不作声。他似乎整个人都垮掉，静静对着病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陌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从小独立与父母感情不浓厚，唯一一次死去都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听邻居说他是章奶奶在捡破烂时捡到的，两婆孙相依为命，章奶奶开始卖菜后两人生活才开始改善，虽然贫穷，但他们生活得简单快乐。章洛虽然话少，但他非常孝顺，家里的话几乎都是他干，一有时间就帮奶奶在菜市场卖菜。

    过后几天，林陌帮他和自己都请了假，处理章奶奶的后事，章洛上个月满了十八岁，故不用监护人了。暂时住在林陌家的客厅里，这些天章洛很安静，林陌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只有在奶奶火化的时候不断落泪，是那种没有声音的落泪，林陌心疼他，不能做些什么，只能默默陪伴。

    因为婆孙两没有亲人，下葬时只有几个邻居在场，在回去的路上，章洛眼神空洞得很，林陌不急着让他振作，看好他给他足够的时间缓过来。

    在奶奶下葬后的第三天早晨，林陌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林老师……”

    林陌抬头，看到他已经收拾整齐了，

    “感谢您这些天的照顾，我……我不能继续打扰您了，谢谢您。”说完章洛深深地鞠了一躬。

    “章洛，我答应了章奶奶照顾你，我就要办到。高考前，你就住到我家里吧，就是要委屈你睡沙发床了，这段时间你就专心备考，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林陌不是个冷漠的人，相反她是个心很软的女生，她只是比较慢热，所以大家觉得她高冷。

    章洛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这是现在来说对他最好的选择，只是麻烦林陌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除了奶奶，从来没有人对他那么好。从小到大，别人的冷眼中度过的，被别的小孩嘲笑没有爸妈，在学校因为贫穷被同学排挤，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成绩。对，成绩，章洛眼睛亮了亮。

    “老师……我一定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好好报答你的……我……”章洛涨红着脸说道。

    “好了，我知道小洛一直很棒，过两天就期末考试了，还有四个多月就高考了，你要振作起来。”林陌心里那块那块大石终于放下，看到章洛，林陌觉得就像看到中学时候的自己，一个人生活，一样的不善言辞，一样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