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不管陈束真平时多么脱线,终归科班出身,三十六种戏剧情境还是熟记于心的,只是眼下的情形归为哪类好像都不太对……
陈束真屏住呼吸,双眸紧闭、仿佛躺尸般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刺激了那只手……的主人的兽欲。
先让她冷静一下:从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发展成一觉醒来疑似失身?哪个十八线枪手写的悬疑戏?太狗血了……
“心里越是紧张,面上越要淡定。”这是冯恒毅某片中的台词,危险时分,陈束真只能拿这句话强迫自己镇静——
对方是双臂张开、从背后抱住侧卧的自己的,虽然做着下流的事,但额头却抵着自己的肩不住地摩挲,手下使的力气也很轻柔,初步推断应该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
然后……自己未着寸缕、对方则只穿着内裤……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他硬了啊,昂扬把布料都撑起来了,紧贴着她的臀缝……
对方似乎还很动情,额头来回蹭着她肩膀时,竟然伸出干燥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背。
天哪!!
只是被漫不经心的一舔而已,陈束真浑身过电一样颤抖,好像那舌上竖着一排排咬人的小齿。
她压抑地送出呼吸,仍然紧闭着眼,自欺欺人自己的反应不算大,对方兴许没察觉。
“……”对方一顿,继而依然温柔地抚摸着她绵软的双乳,似乎默许了她装傻。
陈束真更加紧张地揪住了床单。
黑暗的视野里,她只能凭感觉。
感觉就是,长。不是说那什么啊,是说那双手、那双手,虽然无法尺量,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手指奇长骨节分明,如果不是在这样诡异的处境下,陈束真会凭直觉承认这该是很性感的一双手。
但现在,这双手的行为越来越放荡了。
起初他只是捏捏揉揉而已,像在试棉花的软和度,现在却明目张胆地揪住乳头揉搓,陈束真恨不得自己是条死鱼,这样就不用面对身体的自然反应了。但对方对她的隐忍似乎一丁半点都没意识到,更为得寸进尺地摊开掌心,仿佛测她的底围般,托住了她的双乳,然后……往上掂了一掂?!
我艹……陈束真已然出离愤怒了,未婚少女的贞操啊……操。她还有何颜面继续爱男神啊,她对不起冯恒毅啊。
突然,陈束真感到对方一根指头用力地点住了自己胸上的皮肤,画押般按下了深深印记,然后……离开了?
陈束真才松了半口气,剩下半口还哽在咽喉,更糟糕的事情猝不及防发生了!他拉下了自己的内裤!
那一根玩意猛如长鞭般打在陈束真臀上!滚烫的……龟头,她甚至感到了他动情渗出的液体啊啊啊!!!
就是这一瞬间!陈束真不知跟谁借的勇气,猛地挣开了对方的怀抱,坐起身来。
“你……”
她没有羞,只有愤,怒而坚决地转头欲与对方谈判抑或宁为玉碎,然而才“你”了这一个字,原本饱涨的情绪猛如炮仗吸了水,急刹车蔫了。
……
……
……
冯恒毅静待良久,陈束真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唯有接受她这又一次沉默的拒绝。
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从床上坐起,视线落在旁边柜上的烟盒,略有停顿,抬眸看陈束真,得来的一脸放空似的漠然终于逼得他狠心点了一根,吸燃。
其实冯恒毅绝少吸烟,尤其婚后,说了三年的“备孕”,三年烟酒不沾。
因此这盒女烟,是从不期待与他有孩子的陈束真的。
烟身细长,捏在指间,如在摩挲美人的纤腰。
他盯着不知为何久久不语的陈束真,眼眸里的光一点点被升腾的烟雾所模糊,只看得见她两边长发各遮着一半乳房、红殷殷的乳果是白肤黑发间唯一的红。
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样,白肤黑发,红裙娉婷袅袅,三种颜色的对比如同剧毒一样猛烈而刺激。
然后她就跌进自己怀里,血溅到白衬衫上,慢慢晕开,猝不及防成就了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他齿尖咬着烟头、缓缓将烟吸到肺里。
三十七岁的人了,举手投足间依然若有若无地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
……
“心里越是紧张,面上越要镇静。心里越是紧张,面上越要镇静,心里越是紧张面上越要镇静,面上越要屮艹屮艹屮”
陈束真脑袋里高速运转着这句话,如同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太像了。
真的是太像了。
锋利眉目、高鼻薄唇……十一年,电视、杂志、海报……她照镜子的时间都不如看他多,但只要一对上这幅刚毅的轮廓,陈束真就真的只能词穷,永远词穷。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他的骨相受多少审美博主推崇备至,尤其是名品下颚线,“只能说鬼斧神工。”
鬼斧神工,也就是浑然天成、世间仅有的意思。
但现在,面前这个与他相似到比照不出一毫半厘误差的男人,又作何解释?
有没有可能,是梦中梦?
陈束真狠狠一掐大腿,原来是会疼的呀!
她哭啼啼地问对方:“大家都是迷兄迷妹啊,哥们你哪整的啊?太他妈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