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天真说那你就走。

    申龄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真伤心了，吃完晚饭就一个人悄悄上山了。索天真在厨房刷碗，祖爷爷忽然来找她，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申龄不懂事，让她不要往心里去。索天真是明白人，说我俩虽然裂了，但我还是真心拿您当长辈尊重，您在我这儿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祖爷爷听到这儿，不知为何，一颗老心稍稍放下。

    大概是索天真做饭实在好吃。

    而他掐指一算，这俩孩子的缘分也远远还没到头。

    申龄一声不响地走了，王解自然也作为一笔遗留下来的财产，被分给了索天真。索天真就照着喂猪那么喂王解，不过都是精细粮食。王解十天就胖了一大圈儿。后来申龄来给索天真送房契地契，银票金条的时候，好悬都认不出王解。

    王解卡巴着眼睛，“师兄，是我啊。”

    申龄看看王解，又想到本该被喂成猪的人是自己，心里就更难过，一言不发地走了。

    申龄回山上之后，跟道观里申请了一间宿舍，在最高的山峰上。说是申请，其实这些房子哪一间不是他的？他又在这儿管事，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画个勾罢了。

    大师兄要走，二师兄自然要来劝。二师兄拉着申龄说，师兄啊，那高高的飞来峰可是去不得啊，万一您半夜看不清路，直跌下去，怕是粉身碎骨啊。

    申龄在收拾东西，眼皮也不抬一下，“死了更好。我要死了你就通知山下的索天真上来给我吊丧，我全部身家都给她了，她得替我守够头七。”

    二师兄吧嗒吧嗒嘴，琢磨要是自己现在表表忠心，说也能替申龄守个头七，这钱能不能分他点儿。想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申龄背着包，“还有话吗？”

    “没了。”二师兄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找我。你看着办。”

    二师兄没钱，但是收获了权力，也不错。

    申龄去峰上住之后，也时常竖着耳朵听索天真家的动静儿。索天真时常在半夜打算盘，算申龄的身家，来回拨拢算盘珠的声音很清脆；她也和祖爷爷聊到过很晚，申龄祖爷爷是一点儿也不向着申龄，似乎真的是吃人嘴短，也跟索天真说起申龄小时候办过的蠢事来；王解最初还问申龄去哪儿了，每次一问索天真就往他嘴里塞饭，后来他也就不问了。

    申龄抱着腿伤心地想：索天真不需要他了，他们都不需要他了，他变成多余的人了。

    这天他坐着看书，耳边却响起一阵子细细碎碎的声音，他仔细辨认了之后发现，是索天真在讲悄悄话。

    索天真问，你亲过嘴儿吗？和女人？

    对面好久不答。

    申龄托着下巴，想自己要是张纸就好了，就把自个儿扔进火堆里烧了，烧得干干净净。

    索天真又问，“问你话呢，王解。”

    申龄一下子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