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多照顾……林子璟，”说到这里时，刘煜的声音透出淡淡的不满。

    刘启一愣，突然笑骂道：“阿蕊真是的，林子璟可是我的亲侄儿，我会不照顾么……”

    “真会照顾？”刘煜淡淡回道。

    刘启脸色一沉，自己姐姐的离世是他心里永远的痛，而那位林将军就是罪魁祸首，若是姐姐没有离开也许这个心结还有解开的一天，可姐姐却离开了……

    他没想过要林子璟死，但是也没想过要照顾，无非是当做最为普通的臣子去看待罢了。

    “此话不得在阿蕊面前说，”刘启低声警告。

    刘煜微微额首。

    “不过她倒是对你好啊，不但将火药配方给你，还让程公对你让步了，”刘启有些羡慕嫉妒又有些怀念地看着刘煜，怀念的是，曾经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个女子，讨好了长辈后不忘将好处变成他的筹码，羡慕嫉妒的是，真心实意对待他的女子已经逝去，而自己的儿子却还有人相伴。

    刘煜一愣，完全不明所以。

    “不知道吗？她调理好程老夫人的身体，又救了程公一命，”刘启淡淡地看着刘煜，“具体哪些好处我就不赘述了，总归不过是多护着你一些。”

    刘煜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

    刘启起身，亲自小心地将火药的配方装在最保险的盒子里，只等刘煜离开就放入安格。

    “你对阿蕊是认真的吗？”刘启认真地看着刘煜，“你也是该知道的，母后非常疼爱家姐，看阿蕊那般讨人喜的性子，以后肯定能得到母后更多的喜欢，与阿蕊在一起的人，注定不能三妻四妾。虽然阿蕊很好，但你也是我的儿子，你考虑清楚……”

    “不必！”

    “可皇帝必须多子，以保证……”刘启不满地看着刘煜，“莫非你不打算竞争皇位？要知道你可是前太子，任何一个皇子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杀你威慑！”

    刘煜沉默片刻，说道：“说到底，不过是需要优秀继承人。我与阿蕊的孩子，是最好的。”

    淡淡的嗓音透出极端强大的自信。

    “……哪怕对抗祖宗法制！”

    “对，哪怕对抗祖宗法制！”

    “既如此，就这样吧，”刘启沉默片刻，便随他去了，谁让手心手背都是肉呢，看了看时辰不早了，太晚了，径自起身道，“天色太晚，你早些安寝吧。”

    刘煜起身，行礼道：“儿臣告退。”

    ……

    ……

    又是一些时日过去，因程公与窦公双方面开绿灯，不管是给洛国第一家私立图书馆的注册，还是各种流程的盖章都无比的顺当。

    三套比四合院略大的民房里面被彻底打通，看上去就像是一栋巨大的古风图书馆一样，空间很大，一二三层错落有序，一眼望过去，一排排装着卷轴或白纸的两人身高的书柜，每隔十米，就会有一张桌椅，二三层还有各有两间专门的读书室。

    今日是开张的前一日，林蕊蕊正站在那儿准备书写图书馆的名字——继往开来。

    因为今日比较忙，所以干脆用草书写了一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翠儿认真地看着林蕊蕊写的帖子，认真地看，认真地看……

    大家都知道草书是个什么模样，作为一位认字不久且都是正规楷书的少女而言，翠儿果断地没有看懂，一张脸突然臊得红，说道：“林少，这写的是？”

    林蕊蕊放下笔，说道：“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算是对这家图书馆的期望吧！”

    “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好厉害的样子，”翠儿崇拜地看着林蕊蕊，顿了顿，迟疑道，“不过，我觉得林少以前的字更好看！”

    对于书法刚刚入门的翠儿而言，一笔一划干练的隶书才是真好看，林蕊蕊这草书在她眼里，直接就和看不懂挂钩了，又怎么会觉得好看呢。

    林蕊蕊爽朗一笑，而自从林蕊蕊回来就跟在他身后的宁不为微微蹙眉，他还是有点眼力的，说道：“这种字体，闻所未闻啊。”

    林蕊蕊漫不经心地开口：“草书啊。没见过吗？”

    “没有！”宁不为摇摇头，好歹也是在藏书阁搬运过那么多书籍的人，而且参与了图书分类的工作，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书他都打过照面了，绝对没有这么一种字体，莫非，莫非这是林少独创的字体？！思及此，宁不为都被他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独创字体什么的，这可是很难的事情，林少年纪轻轻的应该不可能吧……

    “别管那么多啦，不过就是个字嘛，”林蕊蕊顿了顿，然后道，“不会是因为太扭了，导致是看不懂吧！”

    林蕊蕊有这个疑问一点也不奇怪，以前有一位大臣喜欢书写草书但是很不工整。一天，他忽然得到佳句，赶忙索要笔墨奋笔疾书，字非常潦草，写了满纸。当即让侄儿把诗句抄录下来。侄儿抄到笔画怪异的地方，感到迷惑不解，便停下笔来，拿着他所写的字询问张丞相念什么字。大臣反复辨认了很久，也没认出来自己写的是什么字，于是就责骂侄儿说：“你怎么不早一点儿问我，以致我也忘了写的是什么。”

    “没有，”宁不为认真地看了看，虽然上下字之间笔势牵连相通，但基本的笔画还是很清楚的，不至于让人分辨不出。

    林蕊蕊点点头。而宁不为也趁着搭上话的时候，问林蕊蕊：“林少，来借阅的人，真的要分身份对待吗？”

    “那是自然！”林蕊蕊淡然点头，“我这里本来就是打算给看不起书的平民学子看的，他们自然可以便宜点，至于富家子弟，就当是为社会做贡献吧！”

    听不明白“为社会做贡献”是什么意思，但宁不为还是有些担忧地开口道：“若是那些富家子不愿意怎么办？他们有权有势……”

    “别担心，你林少我不也一样有权有势么，”来到洛阳，林蕊蕊就没打算过低调的生活，应该说，有刘煜、太后、皇帝以及她这张脸在，根本低调不起来，那么高冷一点，任由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