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

    时间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讲，都是一种煎熬。

    程毅远 紧紧地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了什么。程太太，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好好的！

    铃……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他一颤，险些扔了手机，钟恺煜听见这一声，也蹭地起来。

    “是不是有消息了！”他紧张地问。“快看看啊！”

    程毅远 有些紧张地看着手机屏幕，是一封邮件，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忍着颤抖打开！

    邮件，是一段视频。

    画面还没看清，他们先听见的就是一阵哭声，可是里面的人嘴巴好像被捂住，她哭不出来，此刻耳边充斥着的只有男人兴奋的粗.喘、女人压抑的呜咽、以及那种暧.昧的声响。

    虽然看不清画面，但是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他们很清楚……

    程毅远 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畜生，放开她！放开她！”程方卉琴绝望的哭喊声传来。“不许碰她，放开她！”

    程毅远 身子一晃，手机从手里坠.落。周彦非及时伸手扶住她。他气得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程太太……

    泪水，迅速的*！他好像突然间什么力气都没有了，他喘息和心跳随着录像里的声音颤抖。

    “啊！”程毅远 崩溃地大叫着。他要疯了！有人在欺负他的程太太，可是他没有办法救她，他找不到她，怎么办？怎么办！

    “毅远 ，你别冲动！别冲动！”周彦非死死地抱住她。

    “你要我怎么了冷静，怎么了冷静！”他揪着周彦非的衣领吼着。

    “程毅远 ，你tm有什么资格在这大呼小叫！”钟恺煜怒问，抓过他的衣领重重的一拳挥过去。

    嘭！

    程毅远 打倒在地上。看着满眼通红的钟恺煜。

    心，好像舒服多了！程毅远 闭着眼睛喘息着。程太太，怎么办？我该怎样才能救你！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钟恺煜将他揪起来。“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离开！程毅远 ，我妹妹有事，我杀你！”

    “她有事，我不用你杀！”他失神地呢喃着。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周彦非冲上来，分开他们两个。“我知道你们着急，但是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两人一阵沉默。道理他们都懂！可是，他们如何能不急。

    “林耀杰这样做就是为了要打乱我们，咱们不能中计！”里面的声音，听得他都要发疯了，何况是他们两个。“我们要快点想办法，雨薇才能少受点苦，嗯？”

    是啊！他们要冷静，他们，要快点想法办法找到程太太……

    手机里的持续的叫声和笑声中，突然被飞机飞过的声音掩盖，声音静止了几秒，然后迅速停止，但是他们还是听见了湍急的流水声……

    手机的录影结束了，气氛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程毅远 的心抖得厉害，痛的无法呼吸，他要难受死了。

    程太太，你别怕，再等等，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等我！

    “彦非！”程毅远 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查一下这个时间的航班，是哪飞回来的！”他颤声说着，手紧紧地抓着胸口，用自己全部的力气来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些声音像是魔咒一样在耳边挥之不去。

    “啊！”他大声叫着，回身一拳打在身后的墙壁上。雪白的墙壁留下几道血痕，

    心里，舒服多了，可此了他竟然想哭。程太太，他怎么才能找到她！

    手机再一次响起，程毅远 看也没看的直接接起来。

    “林耀杰，你赶快把程太太放了！”他吼着，像是一只愤怒的野兽。

    哈哈……

    听着他的叫声，林耀杰得意的大笑。好像，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看来，你真是被刺激到了！”他笑。“怎么样，痛苦吧！”

    “林耀杰，有种你朝我来啊！！”他大怒。

    “朝你来多没意思！”林耀杰笑得得意。“没什么比看你发疯更有趣的了！”

    程毅远 从没这样恨过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没有用。他的每一次挑衅，都直戳他最痛的地方。

    “我的两个手下说，元慕晴的味道，很不错呢！”

    什么？程毅远 怔了一下。所以，不是程太太……

    紧绷的胸口，突然松了。他的身子有些软，伸出手臂支撑住自己。

    呵呵……

    似乎想得到他松了口气的模样，林耀杰接着大笑。

    “这次不是，下一次，可就说不定了……”

    “林耀杰，你敢动她……”刚刚放松的神经又一次绷紧。

    “她已经在我手里了！你怎样？”林耀杰嚣张地打断他的话。“程毅远 ，我要你永远都没有跟顾雨薇解释的机会，我要她到死都恨你……”

    “林林耀杰，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你生不如死，痛苦一辈子……”

    嘟！电话挂断。

    程毅远 的脸惨白。

    “怎么了？他说什么？”钟恺煜冲上来！“他有说什么目的吗？”

    “他说，录像里的人不是程太太！”他无力地说着。“但是我们要尽快，恺煜！我们要快点找到她……”

    这个，他们当然知道！现在每多过一分钟，她们就多一分危险！

    “查到了，近几个小时，只有这一次航班，飞机从a市飞回来的！”周彦非几步跨过来。

    a市，那就西面了！西面，有水的地方，显然不是市区。

    本来，他们觉得看见了希望，港城的港口有很多……他们要怎么着。

    把最新得来的消息告诉了警方，程毅远 也慢慢的了冷静了几分。周彦非说得对，他不能乱，程太太还在等他。

    重新把录像打开，看着隐约的光线，以及……那湍急的水声。

    “恺煜，你说……会不会是那里！”程毅远 抬头。“我们之查的，左艳茹的墓地在哪？”

    “城西……”钟恺煜渐渐的也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我们小时候被绑架，也是在西边吧！”

    想着，他忽然起身，钟恺煜紧随着他跑出去。几个人先报了警，然后迅速赶往那边。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但是对于那个位置，他们倒是也记得清楚。

    也许，是因为太伤心了！

    警笛的声音打破夜的宁静。

    左航的车子一直停在路边，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听着这生声音，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是薇薇，没错吧……

    另一边。

    顾雨薇冷得发抖，在这这样的环境下，她自然也是无法入睡的。

    “天就要亮了，咱们聊聊天吧！”韩磊不远不近地坐在她身边。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顾雨薇冷得打颤，

    “我知道你恨我！”韩磊笑。“不对，或者应该说是讨厌！”他纠正着，但好像也不十分在意。“其实我们都一样，受了董事长的恩惠。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

    “受他恩惠，就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吗？”顾雨薇怒问。“韩助理，你都不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吗？”

    “人性对于我是奢侈品，不管董事长怎么坏，但是他有恩于我，所以我要报答他！”

    “你就不怕落得和林天宇一样的下场吗！”顾雨薇有些激动。“你跟在林天宇身边那么多年，对他难道一点起码的感情都没有？不帮他就算了，你怎么可以害他！”

    “我怎么没帮他？”他问。“我不止一次提醒他，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他点燃一支烟。“事情到今天也不是我想看见的，可是他就发生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借口！”

    “也许吧！”他笑。“你要试试吗？”他把烟递给她。

    “不需要！”她厌恶地撇开脸。

    “那喝点酒？”他不在意顾雨薇的态度建议。“我劝你，还是放下对我的成见吧！顾总监，我是为你好！”

    为她好？哼！是啊！自己是该感谢他为她求情。

    “喝点吧！”他把酒送到她唇边。

    白酒？

    “董事长，不会放过你的！”他平静道。“所以……你自己打起精神，自求多福吧……”

    天，慢慢的亮了！终于看见光亮，可是顾雨薇却觉得更加绝望。天亮了，等她的会是什么呢？

    果真，没多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传来。林耀杰带着两人走进来。看着顾雨薇他习惯性的露出他慈祥的微笑。

    “雨薇啊！睡的好吗？”林耀杰笑着上前。韩磊也在此刻站起身来。“不想说话啊！”他嗔怪地蹙眉。“雨薇啊！你不乖！”

    顾雨薇不想理会他，此刻这个人已经疯了！不，是早就已经疯了！

    “义父就讨厌不听话的孩子，偏偏你和天宇都这个德行。太让我失望了！”他说着有些惋惜地摇摇头。“韩磊啊！”

    “董事长！”

    “把她的嘴封了，扔进水里去吧！”

    什么？顾雨薇抬头。

    “是！”韩磊点头。然后利落地封起她的嘴。

    “记住啊！别让他那么快就死了！”

    这个*，顾雨薇的嘴巴被封住，只能呜呜地叫着。韩磊利落地将她扛起来，往外走去！

    顾雨薇的手脚都绑着，在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清晨的风很凉，带着重重的水汽，越是随着靠近，她越是害怕，好像又看见梦中的那个场景，她被丢进水里，然后被水冲走……

    “顾总监！”站在河边，韩磊放下她。“程毅远 会来救你的！”他缓声说。“我呢，虽然不想违背董事长的命令，但也不会把事情做的太绝，接下来，就看你的命运了！”

    “……”

    “我想……当年你都没淹死，今天也不会吧！”

    扑通！

    顾雨薇被推进水中，被刺骨的水包围，她抖成一团，因为害怕，也因为寒冷。

    韩磊也顺势下来，拉着她，强行将她拉到桥下，他将她绑到桥墩上。此刻的水深已经没过她的胸口，清晨有些风，晃动的水不时地冲向她的脖子。

    “要是他赶不及救你，也希望你别恨我，顾总监，记得站直了，为了你的命……”

    ************

    程毅远 和警方先后赶到，警察迅速的这栋废弃的小楼包围起来。可是却里里外外的都没发现顾雨薇的身影，就连程方卉琴也不在。

    “队长！找到了！”就在程毅远 失望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听着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程毅远 再也顾不了其他，直接冲进去。

    程太太，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随着慢慢的靠近，他的脚步突然慢下来。

    他怕，他害怕程太太不好，害怕自己来晚了……

    “程总！”门口的警察似乎想要拦住要他，而这个举动彻底让程毅远 慌了。他两步冲上前。

    接着，便看见了角落里的那个女人……

    她全身赤.果。手被绑着，嘴巴里塞着她的衣服，身上是触目惊险的伤痕，此刻已经昏迷了！

    是元慕晴。

    想到昨晚的录影，程毅远 的后背就一阵凉！林耀杰，你这个*……

    “没有找到其他人吗？”程毅远 问。“我太太呢？我奶奶在哪？”

    “抱歉，目前还没有发现程老夫人和程太太！”警察摇头。

    没发现？那他们去哪了……

    程太太，你在哪……

    顾雨薇泡在水里，原本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她，忽然听见警笛的声音。警车，就在这座桥上。她想要大叫，可是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手脚被绑着，她也动不了！

    水不断地冲向她的口鼻，她难受得的厉害。力气也快要耗光了，一个稍不注意的垂头，脸就会没入水里……

    所以，她还是要死在这吗？

    程毅远 ，你来了吗？要是我因此死了，你会难过吗？不会吧！因为她若是真的死了，也不是因为她是程毅远 的太太，而是因为她是钟家的女儿。

    她是小七……

    呵呵，她有家人，有爸爸妈妈、有哥哥还有个爷爷！可是自己再也没机会见他们了。

    文轩，姐姐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里面没有找到顾雨薇，警方立刻赶往不远处地方墓地。与此同时，林耀杰正把程方卉琴推到墓碑前。

    经过*的折腾，程方卉琴已经耗尽了力气，就那么顺势趴在地上。

    “你看看那！”林耀杰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里面是个很年轻的女人。“这就是被你害死的，我的老婆！”

    程方卉琴疼得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无力地问。

    “想干什么？”他笑。“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不信你听……”

    程方卉琴已经快要没力气支撑自己。但听着由远及近的警笛声，还是看见了希望。她的孙子来救她了！

    听着警察来了，另外两人突然慌了神，转身就跑。而见他们逃跑林耀杰掏出手枪，对着他们嘭嘭就是两枪。两人应声倒地，程方卉琴吓得大叫，魂都要丢了！

    警察迅速的围过来。举枪对准他！

    “郑杰，放下武器！”警察出声警告。

    郑杰？已经有多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连他自己都要忘了！

    “你们来的好慢啊！”他不紧不慢地抓起程方卉琴。“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把枪放下！”

    “警察同志啊！”他笑。“该说把枪放下的，是我！”他笑着。“把枪放下下退后，要不然……我就崩了这个老东西……”他说着，用力狠狠地顶住程方卉琴。

    “你放了我奶奶！”看着奶奶痛苦的样子，程毅远 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程毅远 啊！这个时候了，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嗯？”他得意地大笑。“你都自身难保了，知道吗？”

    程毅远 紧张地看着他，然后四处看看，可是却没看见程太太的影子。

    “程太太呢？你把她弄哪去了！”他大声问。

    “哦？你说我女儿啊！”他大笑。“我女儿说你已经逼她离婚了，她还算哪门子的程太太！”

    “少废话！”程毅远 大怒。“她在哪？”

    “嗯……”他不紧不慢地做思考状。“在她该在的地方啊！”他说着得意一笑。

    “郑杰你这个*，我妹妹在哪！”钟恺煜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你妹妹？”哈哈……他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差点上了牀的妹妹！”

    “郑杰，你这个*……”

    “哦！对了！”他不在乎两人的有态度。“程毅远 ，我忘说了！”

    什么？

    “雨薇啊！至今都不知道，这个老不死的在我手里，她也不知道，你离婚是因为你奶奶……”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毅远 快要急疯了，他冲上前被警察生生的拦了回去。

    “程先生，你别冲动，这样会伤到人质！”

    程毅远 紧紧地握着拳，是啊！奶奶在他手里，他不能不忌惮。

    “记得我说过的吧！”他看着程毅远 。“我说要她到死都恨你，她就快要死了……”

    “你说什么？”程毅远 。

    “我说，我要你一辈子生活在痛苦里！”他笑。“你以为我会杀你吗？死了多没趣啊！”他得意道。“程毅远 ，我要你也尝尝我的痛苦，还有……你今天，谁都救不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程太太到底在哪里？

    林耀杰得意地看着程毅远 ，欣赏着他心急如焚的模样，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众人循声望去。

    原来，是一辆车子在慌乱间与停在路边的车子相撞。接着一道人影迅速的从里边下来，是左航！

    左航跌跌撞撞的跑过来，随着越来越靠近人群，他也开始紧张。再次见面，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义父，他的父亲！

    林耀杰紧紧地握着枪，看着左航跑过来。

    他以为自己没机会活着看见他了！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亲口说出自己的歉疚。

    他是他亲生的孩子，可实际他却一直都让他活在委屈里，他让他失去妈妈和妹妹，还让他成为‘孤儿……’

    左航冲过来，看着被父亲挟持在怀里的程方卉琴，整个人都僵住……

    薇薇呢？薇薇在哪里……

    “都来了！”他呢喃着。所以，现在就算死他也没有遗憾了……

    “林耀杰，程太太到底在哪？”程毅远 焦急地吼着。

    “小航啊！”林耀杰并不回答程毅远 的话，而是看着左航。“很多事情，没办法详细和你解释，也没办法补偿你了！”

    左航的心揪的厉害，不知道自己从此刻对他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薇薇呢？”他问。

    听着他的问话，林耀杰的脸色一沉。

    “你们找不到她的！”他笑。“找到也晚了！”他说着看看手里的抢。

    “薇薇在哪？”左航又一次问。

    “她是你仇人的女儿！”他自顾自己的呢喃。“这时候，恐怕已经死了吧！”

    他笑着。

    “我求你！”左航上前。“告诉我！”

    “小航，我是爸爸啊！”

    “爸！”左航没有任何的抗拒。虽然这个称呼已经陌生，虽然叫起来有些别扭，但还是叫了！他想要知道顾雨薇在哪。

    “公司的经营，都是干净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交给你，小航，你要好好管理！”

    “爸，我求你告诉我，薇薇在哪？”他追问。

    “来不及了！”他摇头，含笑看着对面紧张地等着答案的程毅远 几个。“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吧……”

    程毅远 紧紧地握着拳。

    “你老婆，不会游泳吧！”他看着程毅远 笑。“现在，她就泡在水里，要是体力不支，脸垂到水面的话，啧啧……

    什么？程毅远 的心一沉，程太太……

    “顾雨薇在那座桥下！”

    一直都没出声的韩磊突然开口，而这个个举动，却激怒了林耀杰。

    “韩磊，你背叛我！”他突然把枪口对准韩磊，对面的警察也在此刻抓住时机。

    嘭——

    接连的两声枪响，划破空气。

    “啊！”程方卉琴被吓得大叫，几乎瘫倒在地，林耀杰中弹到倒地。他不甘心地看着对面的那群人。

    不，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程方卉琴，你去死吧！”他说着举起枪。“我要为我老婆报仇！”

    嘭嘭嘭！！

    “不要！”伴随着左航撕心裂肺的喊声，凌乱的子弹穿透林耀杰的身体。

    警察迅速的围上去，将韩磊和其他两个重伤的绑匪逮捕，而林耀杰当场死亡……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砂砾，打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疼痛。

    左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脑在这个瞬间陷入一片空白，眼中的泪水就那么滚落出来。

    他就那么盯着父亲，此刻,林耀杰也在瞪着他。

    十八年，他竟然骗了他十八年！

    爸，他想要叫他一次，可是动着嘴唇，却怎么也不出声音。

    心，好像撕裂一般的疼痛。这次，他真的成了孤儿了……

    程方卉琴平安无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可经过这样的惊吓，她已经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彦非，帮我照顾奶奶！”程毅远 说着，转身跑回原来的地方。

    韩磊说程太太被绑在水里，她不会游泳的！

    刚刚，他竟然就那么错过来了，程太太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钟恺煜紧紧跟在程毅远 的身后。心情同样的紧张，她在水里泡了多久了？这么冷的天气，她怎么受得了！她，会没事的，对吧！

    小七，你一定不可以有事。哥哥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还有好多事情，想要带你做呢……

    一家人，都还在等着你……

    顾雨薇被绑在水里，她一直努力的支撑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已经变得绝望了！是不是她就要死在这里了，会不会连她的尸体都没人发现……

    她不停地晃着，脸不断地垂下，流动的水呛进她的口鼻，渐渐地！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挑起头了！

    此刻，脑海中疯狂转动的画面，都是和程毅远 在一起的点滴滴。

    好冷，心也好痛……

    不过，就快要结束了，对吧！所有幸福的、痛苦的，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没有仇恨、没有伤害和欺骗。

    林天宇，抱歉没机会亲口跟你说对不起，没机会亲口跟你说谢谢……

    还有爸爸、妈妈，虽然见过面，但是都没来得及好好地和你们说说话。

    文轩，以后只剩你一个人了，姐姐真的很想坚持，可是……好冷，真的再也坚持不住了……

    程毅远 开着车，这边的路况很差，他停车的时候，车子险些冲进水里。

    那座桥就在眼前。

    “程太太！”他一边大叫着，一边冲进水里。“程太太，你听见了那吗？”他大叫,却吗，没有任何回应。

    顾雨薇的头低着。

    是幻觉吗？她听见程毅远 的声音了。

    呵！顾雨薇，都要死了，你还不忘记欺骗自己，真是！丢脸。

    程毅远 紧张地在水里无法站稳，湍急的水流险些将他冲走。

    “程太太！”他沉声喊着，快速的跑到她身边，眼前的一幕使他整个人都僵住。

    顾雨薇的脸垂在水里，只有发丝随着水流飘动。

    “程太太！”他大叫着，冲过去将顾雨薇的头扶起来。“恺煜，在这！快过来！”他急得大叫。“程太太你醒醒，是我，你睁开眼睛开看！”他拍着她的脸。大声喊她的名字，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叫她，顾雨薇都没睁开眼睛。

    她的身体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冰冰的，真的像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