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骑士事务繁忙，操心完好友，来不及多说几句，匆匆离去。

    少女滞愣于原地，过多的讯息拥堵脑内，她感觉自己站在一扇没有锁眼的单薄木门前面，距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

    乌米莱蒙大人，卢修斯大人，是同一……

    生理性的不适让莉莉娅晕眩，无法处理的念头挤压着，爆炸，空白一片。

    浑浑噩噩回到法庭，开庭前的嘈杂适时地拉回了少女的神志。

    龙依旧坐在那儿，以骑士的样貌，排座没有扶手，他便用指敲击桌面，另一手翻阅着发下的案件卷轴，口中碎语不断。

    莉莉娅下意识走近，听清了龙的喃喃。

    “死，都死。”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最邪恶混乱的话。

    少女陡然记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龙也好，骑士也罢，最算他们是一个人，当务之急是纠正他扭曲的观点。

    至于龙为什么要用骑士的身份来接近、欺骗她，猜疑与顾虑在希望对方完满的寄愿面前，全部得靠后。

    啊啊，我真是没救了。

    莉莉娅郁闷地用力捶打几下脑袋，

    “出去一趟，脑袋坏掉了？”乌米莱蒙停下敲击的手，嫌弃地盯着她。

    “没……”莉莉娅无奈地说着，一边谴责自己的没出息，一边坐回罪魁祸首身边。

    她就是办不到，大声责问乌米莱蒙大人什么的。

    可软弱总有软弱的好，是少女特有的驯龙手段。

    “您在看哪个案子，卢……乌，啊，嗯。”莉莉娅踌躇用语，想到之前来回称呼的两位大人其实是一位，难免委屈。

    乌米莱蒙随手一指。

    莉莉娅收起情绪，凑身看过去。

    羊皮卷上记录的是一位母亲为了孩子偷窃食物被捕，与原告调解后，判决做工叁天补偿损失。

    很人性化的决断，莉莉娅觉得可以。

    “盗窃，死。”显然，龙不认同。

    “她只是偷了面包。”莉莉娅开始循循善诱。

    “所以是事实，她盗窃了，该死。”

    “对，是盗窃了，可除面包以外什么都没拿，您瞧，有写着的，”莉莉娅指出一行字，“当时她有机会顺走几枚金币。”

    “店主还要感激她的手下留情吗？”乌米莱蒙讥诮道。

    莉莉娅语塞，一副“对龙弹琴”的苦涩表情，东方俚语换个对象完美贴合此时心情。

    “如何，你现在觉得她该死了吗？”见少女不说话，乌米莱蒙得意地抱起手臂。

    不行，不能被绕进去，莉莉娅无声吼着，即使教育龙的道路漫长没有尽头，她也不能轻易放弃。

    把乌米莱蒙大人掰回人类的水平线，然后再好好清算欺骗的罪账。

    立下誓约，少女目光瞬间坚定起来。

    “嗯，这个死，这个死，果然，都该死。”乌米莱蒙全然不知身边人的变化，自顾自地重新碎碎念。

    莉莉娅看不过去龙悠哉哉批断他人生死的模样，恶向胆边生，拽开了他环抱的手臂，怒斥道：“您不能这样！”

    “你是不是胆子大了！”乌米莱蒙少见地被吓一跳，索性很快回过神，他冷冷威胁着。

    一人一龙谁也不愿示弱，互相瞪着眼。

    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有一个比他们更为愤怒的吼声加入进来。

    “卫兵，那边两位扰乱法庭秩序，给我带出去！”

    ——

    莉莉娅从这章开始了她正式的养龙（儿）防老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