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晴到底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在回程的路上，她始终小心翼翼的拽着孔孑的衣角，好像生怕下一秒孔孑就会彻底消失。

    因为需要录取当事人的口供，付晴得先跟着孔孑一行人暂且回到警局，虽然警局的环境看上去有些剑拔弩张，但至少能让付晴从心底感受到安全，就因着这样的原因，孔孑自然乐得把她带在身边。

    付晴的家里是暂时回不去了，以她现在这样草木皆兵的状态，还不把付天张彩虹夫妻吓死才怪！孔孑一边安抚着付晴的情绪，一边思考着至少要把付晴留到晚上才能考虑要不要把她送回家去。

    然而付晴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从车停在警局门口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孔孑身上，根本就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孔孑忍不住一阵心酸，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付晴了！她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却偏偏要让她来承受这本不该承受的一切……

    本想录过付晴的口供以后就带她出去好好散散心，可没过多久，孔孑便接到了来自于黎明辉的电话。

    “出票记录我看过了……孔孑，你确定你的直觉是正确的？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以你的级别，按照常理来说，你是无权去过问这件事情的！如果最后证明你的想法是错的，或者是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你的想法正确，到时候你该怎么面对他？又该怎么去得以善终？”黎明辉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很明显，他在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揪心，孔孑的疯狂，让他不免惊慌。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孔孑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黎明辉说话的方式虽然不客气，但孔孑毕竟认识了他这么多年，是警告还是关怀，孔孑自然心中有数。

    “你要是觉得我是在恐吓你，那也只能是随你的便了！”

    “谢谢你！阿辉，师父的事儿……到底是我对不住你……”孔孑惨笑，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能对兄弟说上一句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

    黎明辉沉默良久，终于笃定的直指：“无论如何，你是一定要这么做的，是吗？即使这件事情可能会让你失去现在的地位，现在的职权？”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孔孑答非所问般的回答落在黎明辉的耳朵里，却成了最直白的肯定。

    “好吧！”黎明辉忽而莫名提高了几分，“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只能送你四个字，祝你好运！”音落，黎明辉挂断了电话，随即“叮铃”一声提示音过后，孔孑的手机上接收到了一份近半年来几位在位领导及至亲家人的全部出境记录以及预订出票记录。

    当孔孑的视线落在手机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只觉得，心中曾经最为雄伟的一块丰碑彻底坍塌碎裂，再无修复的可能。在凌兰被捕前后，以及雷蒙被捕前后均有出境及出票记录的唯有一人，而这个人，正是一手扶持孔孑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推手——也就是如今省厅的王厅长，王志远！

    英雄的崛起以及坠落，原来，真的都只在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