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怡连连摇头，想要晃走脑子里的奇思怪想，坚决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不然她非得被绕沟里去。

    从床上坐起来，抱住母亲的胳膊，脑袋枕上母亲的肩膀，轻轻的晃晃，同往常一样的撒娇。

    “妈，女儿没您想的那么差。”

    苏亭妃贴上女儿的发旋，与有荣焉，“洛洛，妈妈知道我的女儿一直都很棒，妈妈很为你骄傲。”

    洛怡甜甜的笑，说了很多的话，心里最想问的却没能出口。

    “你白爸爸怎么样？”

    她这忍着没问，却没想到母亲会直接挑破。

    洛怡握着母亲的手，丰满有肉，很温暖，没有任何褶皱，叹气，“妈，他挺好的，他说年后会抽时间过来，嗯…赔礼道歉。”

    “呵，有什么可道歉的，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苏亭妃分外美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嘲弄，少不更事啊，初恋不就是用来回忆和伤怀的么。

    “妈，大过年的咱不说难过的事。”

    “不难过，妈妈欠你一个解释。”苏亭妃眨眨眼睛，泛下一抹酸涩，搂着女儿，轻声道：“妈妈当年年岁小，思想偏激，对男人是极度失望，只想把你生下来，往后的日子我们母女相依为命。那时的我可能是真的魔障了，可以不要男人可以不要学业，和父母吵翻，我真是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要你。”

    “妈妈，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能生下我、给了我生命，让我有机会成长在蓝天下，可以呼吸空气，可以看星星看月亮，遇见那么多可亲可爱的人。妈，你不欠我任何解释，而是我欠您好多拥抱。妈妈，让女儿好好抱抱您。”

    苏亭妃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被女儿扑倒在床，脖子一阵细痒，笑骂道：“快起来，我的妆！”

    洛怡婚后别的不见长，嘴倒是一日比一日甜，“我妈天生丽质，不化妆更好看。”

    “油嘴滑舌。洛洛，你对以前的事一点都不好奇？”

    洛怡心想是人都有好奇心吧？可有些事可以听却不好问，她善解人意的摇摇头，“妈，我尊重你们当年的选择，那是你们的人生、你们的故事，我只要知道你们都爱我就好。再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您这么个性子还能记住几分曾经。”

    白九也只有个隐约记忆，还是因为母亲曾经救过他一命，若不然就像那秋叶落水，在美丽也是萧瑟，根本不会荡起几丝涟漪。

    在一想，老妈现在感情和美，婚姻幸福，和洛父琴瑟和谐，每日里恩爱的目无旁人，何必还要记起伤心事。

    苏亭妃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拉着女儿起身，那些旧事她确实记不得多少，那人在她尘封的记忆里就是个死人。

    洛怡看着母亲翻箱倒柜，把姥姥给她的嫁妆盒都掀开了，最后在一个红木箱子的底下找到一本泛黄的日记。

    “妈，这是什么？”洛怡翻开看了看，字迹都模糊了。

    苏亭妃顺顺自己稍显凌乱的头发，缓了缓气，才道：“一个没有完成的故事，现在终于有了结局，我本来是想在你结婚时连这个箱子一起送你当嫁妆的。”

    “妈，你的礼物太贵重了！”

    苏亭妃一愣，怎么感觉像是说反话，抬头便看见洛怡双手平举，打开的日记本正对着她，“呀，怎么都看不清了！”

    洛怡抚额，“妈，箱底潮啊，都封存二十年了，再好的墨水也该氧化了。”

    苏亭妃眨眨眼，“那可能是天意如此，闺女你就凑合看吧。”

    洛怡还能说什么，她把笔记本从新放回小红箱里，里面还有不少儿时的小玩具，没想到母亲一直有帮她保存。

    “这是什么？”在红肚兜里裹着一个首饰盒，里面有用大钱和红线穿的长命锁，还有一对小银镯，只是医用袋里装的是什么？

    苏亭妃凑过去看看，摸摸女儿的头发，好像回到了她刚刚出生的年代，笑道：“哈哈，这个是胎发呀，黑黑的是肚脐，还有你的乳牙。”

    洛怡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心里拧着劲的难受，谁说母亲心大的，在没有比她更心细的了，她保存了她的整个童年。

    “妈，谢谢你。”

    “哎呦，别哭别哭，哎呀，鼻涕眼泪别往妈妈身上蹭啊，新换的衣服呢！”

    “妈，你能不能别捣乱，让我抱抱嘛。”

    “不行不行，你快离我远点。”苏亭妃腰肢摇曳，双手在胸前交叉，摆出了防卫姿态。

    洛景泰看屋门没关，进来便看见老婆孩子气的一面，“咳，你们娘俩干嘛呢？”

    苏亭妃像看见了救星，几步跑出来，“老公，你来了，孩子们呢？”

    “洛洛，怎么好端端的还掉眼泪了？”洛景泰顾不上解释，难道母女俩忆往昔峥嵘岁月了？

    “爸，我妈不给我抱，我是难过的。”洛怡走过去，抱住了洛父，“爸爸，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我和我妈都让您费心费力了。”

    “洛洛！”苏亭妃磨牙，她好歹也是才女，什么时候让人操心过。

    洛景泰忍笑，认真道：傻孩子，你们是我的妻女，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

    洛怡重重的点头，“爸，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爸爸，我最爱你了。”

    说完心里话她捧着箱子跑了，临走前还没忘把门关上，“爸、妈，我去找嫂子了，你们慢慢聊。”

    洛景泰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比以往活泼不少。”

    “你不在楼下陪孩子们，跑上来干什么？”

    在家里，洛母的地位那是无限尊崇，洛景泰搓搓手，“孩子们去接亲家了，老婆，你看都过年了，是不是考虑娱乐娱乐？”

    苏亭妃眉眼上挑，“在找麻将牌？”

    知夫莫若妻啊，洛景泰点头，凑过去给老婆捏捏肩，好个嘘寒问暖。

    李柯靠在沙发里嗑瓜子，听见楼梯上有动静，抬头看去，“洛洛，你慢点下楼梯。”

    洛怡一溜烟的跑了下来，手里还捧着箱子，“嫂子，我给你看样东西。”

    李柯放下手里的瓜子，擦擦手，靠了过去，好奇道：“是什么？”

    洛怡眨眨眼，“这是我的嫁妆，是我最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