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祈年节(2)
第211章、祈年节(2)
却说郑乾他们来到牛角尖村过这边民族的祈年节,刚刚走到村口,就已经被那一道道的拦门酒吓得不轻,刚刚喝了第一道路拦门酒,可后面还连着摆有十一道路呢,酒不醉人,可人却已经开始醉了。
一曲歌罢,酒已经分几次敬到了你的嘴里,歌声未落,你可不能过去,直到双方在戏虐中把歌唱完把酒喝完,才过了第二关。
后面紧接着上来的,是两个穿着隆重的老人,也把酒笑眯眯地送到你的面前。这一杯,你也没有理由不喝,这就是纯朴的村民对你的热情。
轮到郑乾他们了,他们除了刚才的那些节目一个都不能少外,又增加了村委会人员的这一道。还没等他们走近,年轻的村长就带头在那里喊了起来——
“现在,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来到我们村过祈年节。”然后所有两排十几个人的掌声响了起来。掌声还没有结束,动听的敬酒歌就接着响了起来——
(通过翻译,郑乾他们才听懂)
尊贵的客人
你们是我们最亲近的人
我们没有珍贵的礼物
甜甜的米酒
就是我们最真的祝福!
------
郑乾他们一杯杯地喝过去,有两个不太懂这种礼节的工人,一伸手把牛角接过了,然后两边的人马上跟过来,硬是劝着他俩把整个一牛角的酒喝干了。
原来这种拦门酒,不管那牛角多大多小,你都不能接过手来,你只要在牛角边上轻轻地喝一口就行,一旦你把整个牛角都接过来了,那就证明你是想要喝下整牛角的酒。所以,敬酒的人一定是要你把酒全部喝下去的。
好在这两个工人的酒量还不错,要不那两牛角,不到半斤的酒量的人,好多都会醉倒的。
走过了寨门的第一道拦门酒,在寨子的其他几个关键路口,郑乾他们又喝了两次,在进入村长家时又被喝了一次。
整个的祈年节活动还没正式开始,郑乾他们就都差不多醉了。
由于今天已经是整个仪式的第二天,也是活动比较正式的时候了,所以第一天的一些活动郑乾他们没有参与,在他们没来之前村民们还举行了好多的活动,因为这些活动有些在说话等的方面都有些忌讳。而这些忌讳,像郑乾他们这种远方来的客人又不是太懂,所以村长就通知他们第二天再过来。
比如,第一天,杀猪,除了亲自动手杀的那几个人,其他的人是不能去看的,特别是女人,更是不能看到杀猪的场面。杀猪流出的血也是一定不能流到地上的,只能流到事先准备好的稻草上,即使有一滴两滴的不小心洒在了地上,也是要立马用草在它还没冷却凝固时擦干净了。
而杀死的猪也是不能用开水汤而脱毛的,而只能用刚才已经沾上了血的稻草把它慢慢地烧好去毛。等烧好去了毛的猪,也不能直接地破成两边,而只能用刀从腹部破出一小块,把里面的内脏取出来,而这个过程只能叫“开窗”而不能叫“破肚”。
这样以后,第一天,不管是主人还是来的客人,都只能吃除了刚才“开窗”的那一块肉和内脏外,就是吃客人带来的鸡鸭鱼等的,而另外的整个猪肉是不能动的,是留着第二天祭祀用的,只能等到第二天把祭祀活动做完了,整个猪的肉才能动才能吃。
而在从开始杀猪到吃完饭,所有关于有“杀”“死”“吃”“开”“破”“烧”“完”“饱”等的字都是不能说的。而只能用其他的字代替,比如“杀”换成“升”、“饱”换成“满”等。
所以,村长才叫郑乾他们第二天来,才不至于会被这些忌讳而变得拘谨。
第二天就好多了,也就没有这些忌讳了。
等一些主要的客人到齐以后,第一个要举行的就是祭祀活动了。
祭祀活动是在一棵村寨中的大枫树下进行了,因为这个民族,他们最崇拜的就是树,在他们的传说中,他们的生命就是从树里来的,祭祀树就等于是祭祀了他们的祖先。
整个祭祀活动大型、庄严而又隆重。大树下,昨天就已经由几个壮劳力搭好了一个大大的架子,整个架子大约有四个乒乓球桌那么大,也就有乒乓球桌那么高。
祈福活动青一色由男人组成,并且青一色穿上了他们的民族服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长胡飘飘的老人,一身齐到脚背的深黑色长衫,围着的也是深黑色的头巾,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小幡,嘴里念念有词,眼睛虽然是微微的闭着的,可却有一种不可改变的坚毅。
老人的后面是三排芦笙手,第一排三人,手里的芦笙不是很长,也就是一米左右,中间的一排的芦笙大约有两米高,最后一排的芦笙却有将近七八米,芦笙吹奏的乐曲有点悠扬而哀怨。
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壮汉抬着的一头刮洗得干干净净的猪,也就是昨天杀好了开了“窗”的那头猪,然后是一头一样刮好了毛的羊,跟在后面的是三个人用茶盘端着的三只煮好的鸡,后一排是三盘一样的鸭,然后是三盘也是煮好的鱼。然后后面就是各家各户从自家提来的各种祭祀品还有食物、糖果等。
等前面的长者围着祭台转了三圈后,后面的人才把抬来的东西依次在祭台上摆好,一律都是头朝着东面的。摆好后,白胡子长者又绕着祭台转了三圈,才在旁边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就把带来的香纸等的烧了起来,嘴里都是念念有词的。
烧完纸后,白胡子长者开始在祭台前念了起来——
(翻译)
祭我神兮,祭我祖兮
佑我后人
祭我树兮,祭我魂兮
谢我神灵
五谷丰兮,六畜盛兮
平安乐年
求我神兮,敬我神兮
永世和欢
------
等长者把这一些念完,芦笙又开始响起,并跟着长者一起又围着祭台转了起来,转动的脚步也就越来越快,而随着脚步的加快,芦笙的乐曲也慢慢地变得欢快起来。
除了中间的人一直围着祭台在边吹边唱边跳外,外围的人也开始跟着节奏拉着手慢慢地跳了起来。
跳了约有半个多小时,还是由那位白胡子长者引领着,慢慢地就移到了寨子中的芦笙场上,然后就一直不停地跳起了芦笙舞。
郑乾他们也被拉着走进了舞场。
一开始,郑乾他们觉得很别扭,但跟着跳了一段后,慢慢地也就跟上了节奏。其实这种舞也是很简单的,也就是大家手牵着手,踩着芦笙的节奏,围成一圈,边移动边跳着。
如果有太多的人就又在圆圈的外面围一圈,不够又再围一圈。不过这种众人参与的活动,只要每个人都运动起来了,每个人都参与了,那都是,一种团结,一种快乐,一种享受,一种欢乐。
跳了一会,村长又带着两个穿着民族盛装的女孩过来跟郑乾他们以及所有的人敬酒,一杯一杯,一圈一圈,由于酒的作用,又有几个跳着舞的大娘和大姐们,就在圈子里喝起歌来。
郑乾确实怕再一次转过来到他身边敬酒的,也就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村长看到了,也走了过来,坐在了郑乾的身边,说:
“郑总,你怎么不跳了呀?”
“唉!我不是不跳了,我是被酒吓怕了,不敢跳了,再跳过来一圈,那又是一杯酒,我现在就已经开始醉了。”
“哈哈,我们好多的活动都还没开始呢,哪能就说到醉了呀!”
“我是真的不行了,再喝一两杯,我会要倒在这旦的。”
“没事呀郑总,要是你能喝倒在这里,那才是我们最大的敬意呢!”原来,苗族有一个礼节,他们总是觉得,客人来了,能让客人醉酒,那才是对客人最大的尊敬。
“村知呀,我是真的喝不了。就在这边歇歇吧!”
“唉,其实,劝客人喝醉酒,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好多了,能喝多少就喝多少,那我们就在这歇歇吧!”说着,村长就要拉着郑乾起来跳舞,郑乾确实是不能再跳了,村长也就只好坐下来休息,陪他说话。
“郑总,你觉得我们这些活动怎么样?”
“搞得挺好的呀,以前在电视上也看到过一点,但还是没有在现场看到的这么的震撼。可你们这看来本身是一个非常喜庆的节日活动,怎么开始时却看到你们的表情和你们所吹奏的芦笙曲子都是很忧伤的呢?”
“啊,郑总,那是祭祀我们祖先的一种仪式,听说我们的祖先也是从东边因为战争而迁徙过来的。战争,包括一路上的迁徒都是很苦的,甚至好多的人都死在了迁徙的路上。那些曲子传说都是从那时迁徙的路上留传下来的。”
“啊,原来这样!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把祭祀活动安排在大枫树下?”
“我们这还有一个传说,我们的一个祖先,被别人打败了,所有的人都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地晕倒在一棵树下,是他在梦中,得到的是那棵树流出的汁液拯救了他,最后他才活了过来。然后他才又慢慢地找到一些活着的部下,由于再也没有能力跟别人对抗,才带着余下的的人,一路艰辛地迁徙过来。所以我们才把树看成是给我们祖先生命的树而敬重它。”
“唉!听起来,还真是一段悲壮的历史啊!”
郑乾正要向村长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几个穿着盛装的女孩又跑了过来,拉着村长和郑乾的手说:
“哎呀,村长,郑总,我们都在跳舞,你们俩却跑到这里来躲着玩耍癞呀?不行不行,快起来跟我们一起跳舞,我们又一圈的酒又要敬过来了,你们可不能就这样跑了。”
说着,郑乾和村长又被几个女孩拖到了舞场中间,又开始跳起了舞来。直到跳到下午将近六点钟,几个村里的中年男人才从远处跑过来,站在一块大大的石台上,拿着一面锣“当!当!”地敲了几下,对着跳舞的人群喊:
“长桌宴摆好了,开始准备吃饭了!”
所有跳舞的人这才停了下来,又一起来到了寨子中间。
长桌宴,沿着通过村寨的那条路,足足摆通了整个寨子,大约有两公里长吧。简直就是一条用食物摆成的长龙,桌子不高,也就是平常用来吃饭的那种一米左右的小桌,一排桌子,两边还摆了两排小马扎。
今天,所有的老人、孩子、妇女都在跳舞,男的,包括刚才参加祭祀的等,都和其他的人一起,全部都是今天的厨师,整出了一桌可以报世界吉尼期记录的宴席,让郑乾他们连看都看傻了眼了。
大家来到桌边,相互着推让了一下,就纷纷找好了位置坐下了,连厨师们一起,都在桌子的两旁坐了下来,郑乾他们没有被特意的安排,也就夹杂着坐在了大家中间。
等大家都坐好后,村长又举起了酒碗,大声地说:
“今天,是我们一年一度的祈年节日,拜托老天和祖先神灵的保佑,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首先祝福大家年年幸福,岁岁平安。
现在,丰收的粮食也基本入仓了,正是我们欢乐享受的时候,大家尽情的喝吧!唱吧!跳吧!年轻人尽情地玩吧!玩好了,我们才有更好的精力去准备明年的奋斗,争取明年比今年更好!大家举起杯来,干!”
“哟吼!”大家都跟着大吼了一声,一碗酒就这样干了。
接着,村长又叫大家倒上了第二碗酒,他又把酒举过了头顶,说:
“还有一件喜事,就是郑总他们的到来,马上就要为我们修通高速公路了,高速公路通了以后,我们村的发展也就更快了,我们的生活也就会变得更好了,让我们大家一起,在这里先谢谢郑总他们!”
“哟吼!”又一碗酒大家一起干了。
在这种气氛下,郑乾他们也没有落下,也就跟着村长他们连干了几碗。
几通酒罢,不知从哪个位置开始,一群大妈们又响起了歌声,歌声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整个一条街上的狂欢,直到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