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号跃入一万六千米的高空，沐浴在夕阳的红光中，流线型的舰身也被染红了，如同一条红色的金鱼。

    大家都以为会悬停在这个高度，欣赏晚霞如海的美景，没想到小明下令继续爬升。

    明日号并非航天飞机，但它在大气层内是来去自如的，按照设计的飞行参数，飞到电离层都没问题。

    小明正是要接近电离层，那是一种纯粹的直觉。

    因为他记得那来自未来的三日记忆中，艾瑞丝曾做过这样的推演，意识穿越三大要点，触发点不可更改，但是距离临界点和时间临界点，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发生某种变化。

    这个环境，是指可以影响电磁波的环境。

    比如在水下，会延长意识流的传送距离和速度；而在电子和离子活跃的地方，会缩短意识流的传送距离和速度。

    比如电离层，不仅改变电磁波的的传播速度，还会发生折射、反射和散射，产生不可预测的变化。

    小明很喜欢旧时代的一句名言：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他既然不知道那个源头在柏林附近的恐怖事物是什么，或许，未来的自己会传递信息给自己。

    现在的他能想到这一点，未来的他更会想到，一旦发生不可抗拒、束手无策的重大危机，要尽快给过去的自己预警，通过电离层打破意识穿越的距离和时间束缚，将是唯一的选择。

    明日号快速爬升到两万米、三万米、四万米……距离电离层越来越近。

    小明又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关闭隐身功能。

    这样的高度，即便被凯撒的监控系统侦测到，也不用担心受到攻击。

    所有人中，只有艾瑞丝隐隐猜到小明的用意，其他人都陶醉在这此生难见的美景中。

    那轮又红又圆的夕阳下，云海的红色渐退，阴影逐步侵袭，天空的蓝色逐渐减弱发暗，由暗蓝色转成暗黑色，无数颗明亮的星星，镶嵌在黑色的天穹上，发出迷人的光辉……

    蓦地，小明以人类肉眼无法看清的频率，打个激灵，没有任何预兆的，进入了慢镜头的世界……

    他的心也激灵一下，知道自己的直觉对了，这是意识穿越的征兆，他正在接收来自未来的信息！

    以他为中心，空气正在形成一个水样的存在，一圈球状的涟漪，立体地向四周扩散，扩散到明日号的每个人，再扩散到舰身之外。

    所过之处，慢镜头变成了快镜头，那个球状涟漪越扩越大，直至消失在天的尽头，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快镜头的世界。

    身在这个世界中的小明，他的心跳出了世界外，以上帝般的视角，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然而，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是，迥异第一次意识穿越的情形，他看到了不是一个以自己为始、连贯快进的未来，而是一个好像剪切出来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