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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在知道皇帝最后指婚给康王的人是淳于家的小姐时,她的心里有着一丝庆幸。
不是说不愿意嫁给康王,她对康王并没有偏见,只是不愿意当父亲的一个棋子,受他摆布。然而,错过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甚至下下一个。
父亲可以把她作为棋子,嫁给康王,也可以把她作为玩物,送给南诏王子,或者任何人,只要她能给父亲带来好处。
她不可以反抗,她也没资格反抗。
她也曾把自己的苦恼诉说给贴身丫鬟听,可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她们都觉得她不愁吃穿,生活优渥,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就是嫁人嘛,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言,她作为女儿,理应听父亲的,无论是嫁给谁,或者说送给谁。
甚至康王与侍郎家小姐的婚姻不也是陛下的一纸诏书定下的?这个世界上每一桩婚姻都是如此,从来不由人自己决定下半生和谁一起看夕阳,和谁一起吃晚饭。
可她总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人的命运真的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
她看着贴身的丫鬟,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得到了太多,所以才会奢求的更多,对于身边的丫鬟,她们只要想着能够不被主子责罚,未来主子给她们配一个还不错的小厮,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就好,她们是那么容易满足,也极为不理解她的想法,吃得饱穿的暖了,还要追求什么自由?
想的多了,她甚至会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怎么会有独立的思想,厌恶自己空有独立的思想却没有独立的能力,厌恶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大官来府上做客,意外间看上了她贴身的丫鬟,她的父亲立刻将丫鬟给这个官员送过去做小妾,而这个时候,她的贴身丫鬟惊慌不已,祈求小姐能够留下她,因为那个官员是一个出了名的色中饿鬼,府里的女眷都被她折磨至死。
她跪在院子里恳求了一天一夜,淋了雨发了烧,病了大半个月,自始至终,她的父亲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的身边又来了其他的丫鬟,她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她也越来越瘦,越来越单薄,眼神越来越冷漠。
她忽然明白她的父亲养她与养其他的下人没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没有自由的奴隶、没有感情的工具、铺路的石子而已。
从那时起她不再去观察身边的人,而是养成了喜欢看蝴蝶这个爱好,做一只蝴蝶多么好,自由自在,飞来飞去,饿了采食花粉,渴了吸吮朝露,累了落在花瓣上睡觉。
她做梦都想要当一只蝴蝶,自由自在的游玩于天地间。
机会终于来了。
在康王前往封地后,父亲便以归乡看望病重长辈的名义,将全家人都带走了。她在路上辗转颠沛多时,终于等到了悦州的那个晚上。
她曾偷听到父亲将公主和康王妃的丫鬟装进了两口大箱子,让弟弟柏新看管。
暂住的院子里当晚闹的鸡飞狗跳。
她知道,是康王来了。
她的机会也来了。
康王的出现必然会分散院子里守卫的精力,她又在沿途一直装的很乖很乖,让父亲对她放松了警惕。
这是个互惠互利的时刻。
于是,她毅然决然的向康王伸出了手。
也终于,获得了她想要的自由。
她坚定的拒绝了康王和康王妃同行的邀约,她要真正做一个不拘于一切束缚的人。
她沿着大道一路往西,看过了大漠孤烟直。
看过了春风吹过玉门关。
看过了碧水东流至此回。
……
她换上了粗布衣裳,置办了一处山间的宅院,做了一个养蜂酿蜜人,终日与花朵蝴蝶蜜蜂为伴。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山下来了一个邻居。
康王妃,或者说皇后娘娘的哥哥。
她认识。
但其实他们之前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当然她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他曾经求父母去府上提亲一事。
他为什么在这里?
被贬了?
可他是皇后的哥哥,也是拥立皇帝的忠臣,怎么贬的到他身上?
也是向她一样,不愿意被束缚,只愿意在粗野田间待着?
算了,她懒得管,她早已不想卷入这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她继续每天养养蜜蜂,看看蝴蝶,酿酿蜂蜜,或者去摘点新鲜的茶叶。
他们的有一次交集,就发生在她去采摘茶叶的时候。
她采摘完满满一篓嫩绿的茶叶,一转身,便见到一条吐着舌头的倒三角头青蛇盯着她。
她害怕极了。
她节节后退。
她摔倒在地,打翻了茶叶。
眼看着青蛇摇头摆尾,离她越来越近,他戴着一个斗笠,执着一根竹竿,忽然出现,打蛇打七寸,一竿快准狠,就解决了那条毒蛇。
逆光下,他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