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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依然在心中明了。
他曾想过一生都当缉毒警,让那些贩卖毒品、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垃圾全都付出沉重的代价,亦或直接死在他的枪口。他们当缉毒警,最看重的就是家人,当他陷入乌烟瘴气、硝烟连天的地方抹黑滚爬,无法意料自己下一刻是生是死,生存希望极其渺茫之际,潜意识却自动地在脑子里为他浮现了家人的面容、名字,还有一句:他们怎么办?
家人是生存的斗志,亦是继续前行的使命。杀缪重的人,本不该谈感情,不该有任何牵绊,徒劳自己一人一身轻松,浩浩荡荡地奔赴前线、踏上山巅,如鹰一般潇洒飞翔,远离地上宿命,征服自己心中雄壮宽阔,曾经以为到不了的距离。
但他文灏,有了林知音。
一个会在他临行前,哭着说“我怕你死”的人,一个教他心心念念、念念不忘,又教他尝到感情伤痛、痛不欲生的人。他活了这么多年,从不知道“痛”是何物,面对那些疼惜的眼光,他亦能咬牙坚持,说:“我不疼”。唯有在林知音面前,他才敢于把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疼死了!”
他想得到她的安慰。
世界上心理素质最强硬的人就是狙击手,他们坚不可摧、不动如山,任何武器都无法攻破他们的心底防线,哪怕是临死之前,他们也会保持着狙击姿势,一动不动,完成使命直至停止呼吸。这种超越了人类水平的凤毛麟角,难道真的没人可以动摇吗?
可以的。当了二十几年军中心理咨询师的邱嫂说:“只要他是一个人,那么他都会有脆弱的一面,他也渴望理解,甚至是安慰。”
文灏也一样。有人说他是机器,干起架来没有人味,要么你死要么我活,一秒钟考虑的时间也没有,面对敌人,他铁血、无情,手上沾满鲜血,不知岁月静好,只知自己负重前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终于,在他而立之年,有个女人对他说:“我怕你死,你回来吧。”
终于,心中的皑皑白雪被融化,眼前的迷茫白雾被拨开,助他走出钢铁森林,尝试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爱情。
林知音,是他的春天。
给拔拔打电话
雨还在下,交杂电闪雷鸣,声音并不大,但时不时响一声,怕也会吓到林子佩。林知音把她抱到了大床来睡,手掌轻轻拍她后背安抚着,喃喃道:“你爸爸个混蛋又去喝酒了。”
听到爸爸,小姑娘本就精神的眼眸又亮上一分,“给拔拔打电话。”
“下雨了,电话没信号,打不通的。”
“那,那麻麻睡觉觉。”林子佩伸小手摸摸妈妈的头发和脸颊,十分乖巧。
过年后,小姑娘长高了2厘米,长胖了2斤,脸蛋上攒了点肉肉,还有就是手臂,两条白白嫩嫩的手臂像细细的藕节,有两节软乎乎的,戴着两只可爱的银手镯。她现在会说很多词语了,大人说的话,她也基本听得懂,尤其是妈妈的,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都相信。
知音问她:“你爱你爸爸吗?”
小姑娘低头在她胸前蹭了蹭,有点害羞,“爱拔拔~”
“那你爱妈妈吗?”
“爱麻麻~”
“可你爸爸是个混蛋。他又去喝酒了。”
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
小姑娘不懂反驳,皱着小脸,奶声奶气说:“不知道。”
林知音笑了,果真是一两岁的小孩最好玩,到了三岁,就要开始调皮了。她这只也有调皮的先兆了呢,像极了她的混蛋爸爸,小时候就是大爷模样,谁惹他不高兴,他都要讨回去。
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
然而桀骜不驯的人正在和邱飞白秉雨夜谈,喝酒磕花生米。半晌,文灏接了一个电话,对方说有事要找他,方便见面吗?
他看着这雨下个不停,自己也喝了酒,便说:“你非要见我就过来找我吧。”
于是,音音在电话里给他说的“什么羊”来到了部队大院,身边还随着那个,坐台女!
“怎么了文哥哥?看见我很意外?没有啦!我不是他情妇,也不是什么坐台女,我是一个幕后的大boss!”妙龄依然袅袅娜娜的,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还不忘抛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