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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而言,做什么都差不多。”
现在,他坐在树下看书,而不是陪她钓鱼,是不想理她么?
司马妍有点难过。她没有仔细分辨她的情绪,其实这种情绪,叫委屈。
宣元帝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心里一直有种不安定感,特别是嫁入琅琊王氏以后,早上见过舅姑,到从族庙出来,一路被人打量议论,孤立无援的处境里,王珩保护的姿态,安抚了她,同时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些许依赖,觉得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然而这个保护她,给她安定感的人,突然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让她茫然而委屈。
但司马妍很快就收敛心绪,觉得自己太脆弱太敏感。
如果王珩因为戏台上的将军不想理她,就更要解释了。
司马妍放下鱼竿,走到王珩身旁坐下。
王珩放下书,扭头问她:“怎么了?”
司马妍:“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我对萧翊的感情应该不能算喜欢,可能就是一种执念,小时候父皇总是望着北地,期望有良将助他收复洛阳,父皇的想法影响了我。
萧翊只是碰巧符合我对驸马期待而已,所有才会去追求他。
我跟萧翊的接触其实不算多,大多在射堂,当时想借习箭的机会,跟他发展感情。”
司马妍说到这里苦笑道,“他对我没想法,不怎么跟我说话,我多说几句就觉得我不上心,我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收心老老实实习箭,再后来我受伤,就没再跟他接触,本打算伤好再找他习箭,不想没过几天,他就离开建康投奔宗绍。
戏台上会出现将军,不是怀念他,而是我喜欢有将军的戏而已。”
噼里啪啦说一大推,司马妍有点不好意思,这样说,搞得像他很介意一样,若他根本不在乎,只是单纯得心情不好呢?或者根本没有心情不好,是她想多了。
司马妍迅速补充:“说这些是不想让你误会我嫁了你,还念着别人,所以有些事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第一次在王珩面前剖白心迹,司马妍有点紧张,特别是见王珩墨眉微微挑起,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更紧张了。
她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他在乎她的想法,需要她的解释么?
忐忑了一会,司马妍听王珩说:“阿妍,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王珩露出一个笑容,几缕阳光透过叶间缝隙打在他脸上,照亮了他的眼,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司马妍松了口气。
王珩从金丝楠乌木果盘中,捏了一颗小葡萄,剥皮。
摆在她嘴边。
司马妍下意识张嘴,王珩将小葡萄塞进去,然后一把搂住她的腰,拉进,低头堵住她的嘴。
司马妍瞪大眼,直接咽了下去,随着吞咽的动作,他的舌头抵入,交缠。
一个葡萄味的吻。
空气似乎变得燥热,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果香缭绕,久久不散。
三日后,式乾殿,司马链满怀期待地等司马妍回门,宦侍通报后,司马链甩掉毛笔,跑出去。
杨太后低头,看到自己衣裳上的墨迹,脸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司马链见到司马妍,扑倒她怀里。“姑姑。”
司马妍揉了揉他的脑袋。
司马链脸蹭了蹭她的衣服,抱着不想撒手。
“皇上。”王珩道。
司马链扭头,见王珩凉凉盯着自己抱着姑姑腰的手,立马松开,乖巧地叫:“姑父。”
王珩嘴角翘了翘。
司马链惊奇,王常侍还有那么幼稚小气的时候。
司马妍和司马链叙完话,和王珩去宗庙,她点燃香插上,对牌位叩首,三叩之后道:“父皇,阿兄,如今我已是王珩的妻,过得很好,莫念。”
宗庙里只燃几根蜡烛,视线昏暗,地面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一个人跪在塌上,显得孤单寂寥。
王珩亦跪下,三叩,抬头,盯着牌位,郑重道:“皇上放心,我会护她一生。”
司马妍鼻尖发酸。
上牛车,王珩道:“去公主府。”
“等等。”司马妍扭头问,“去公主府做什么,不应该回王府么?”
王珩:“我怕你不适应,以后我们就住公主府罢。”
司马妍:“那怎么行?我总归要跟妯娌父兄打交道,逃避一时,不能逃避一世。”
王珩却轻描淡写道:“那又如何?”
司马妍惊了,以前不知道他行事如此放荡不羁。以为他克己奉公,一心一意为家族,转念想到他又是传信给宗绍,又是在王族长与朝臣必然反对的情况下娶她,原来他骨子里那么叛逆。
或者王族长对他太严苛,过得压抑,现在爆发了?
司马妍放柔声音,用商量的语气说:“我还是希望能和妯娌们处好关系的,公主府那么冷清,多无聊啊,再说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她自己无所谓,主要是不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