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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有一定势力和声望,母亲为河东裴氏嫡女,是以他这房在族中地位很高。
王凡之少聪慧,学业精,得到先生和伯叔们的交相称赞。
若没有王珩,他接下来的人生轨迹会是在成年之后离开建康,到江州——他父亲王简之那锻炼若干年,接任父亲的职位。
王珩的出现,将他的轨迹引偏了。
王珩不仅抢了他的风头,还鸠占鹊巢,被族长派去担任王简之的参军。
王族长想得江州之心昭然若揭,因此派王珩过去的用意就十分明显了——他对王珩寄予厚望,认为他更能帮助琅琊王氏夺得江州。
此举简直就是在□□裸地昭告众人,王凡之不如王珩。
对此,王凡之一直心有不甘。
后来,王珩不负众望,借着北狄皇族内乱,带兵加入亥水之战,因为加入战局的时机掌握得极好,加上他智计过人,不费多少兵力,就乘着大势赢下亥水之战,有了大胜的功劳,王简之得以升任江州刺史。
得到江州,王族长扬眉吐气,走哪,脸上都如沐春风般和煦。
王凡之每每看到族长的表情,都郁结不已,那表情仿佛在对他说:
幸好派了王珩去江州!
若是派王凡之去,便没有这样的成果!
王凡之好长一段时间饭都吃不下,觉得所有人都拿他和王珩比,都觉得他不行!都在背地里嘲笑他!
王凡之都不想上朝了,他的官职是耻辱的象征。
——族长派王珩到江州以后,同时给王凡之在建康找了个官职。
他的人生轨迹从江州偏到了建康,幼时学的太公兵法,孙子兵法,吴子兵法毫无用处,现在天天操心农作物,因为他任的是——大司农。
族长当时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所谓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我便把立国之本交予你了。”
得了罢,王凡之心想,你肯定在想,总算把王凡之安排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去江州干扰王珩了!
想想就生气。
前段时间,在府里碰见宁昭长公主,王凡之回忆以往种种,特别是一桩让他和王珩成为死敌的事,怒气达到顶峰。
他早就想报复王珩,奈何王珩这人太无懈可击,他找不到机会,好在王珩娶妻了,可算找着突破口。
得知司马妍有个名叫阿青的侍女,每日早晨都会外出采花,送去竹轩居,王凡之就等在阿青的必经之路上,迎面撞倒她。
司马妍赶到时,看到阿青战战兢兢跪在青石板路上,头低埋,花束洒了一地,一片狼藉,几个孔武有力的仆役围着她,凶神恶煞地瞪她。
一个黑袍郎君漠然看着这一切。
司马妍觉得他有点眼熟,想起自己曾去王可瑶那院时碰见过他,或许这事并非偶然。
估摸黑袍郎君就是王凡之,司马妍上前问:“敢问阿青犯了什么错?”
王凡之扭过头,扫了她一眼,不屑冷哼。
他的仆役嚷道:“这小蹄子走路不好好看路,竟然撞到我家郎君。”
司马妍:“……”为着这点小破事,就如此大动干戈,王凡之是有多娇贵?
这时阿青突然抬头,满脸委屈。
司马妍明白了。
青衣在路上大概讲了王凡之和王珩的纠葛,她猜王凡之就是来找茬的,说不定事实是王凡之故意撞阿青,而非阿青撞王凡之,现下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可司马妍不能为阿青做主。她本来想,若王凡之故意撞人,定要与王凡之争一争,她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然而又一想,王珩马上要离京,为这点事计较,闹大了谁面上都不好看,还可能重新挑起王珩和王凡之的矛盾,就决定息事宁人,不管是不是王凡之故意撞人,都认错。
司马妍:“阿青初来王府,不懂规矩冲撞了伯兄,是我没管教好她,弟媳在此给伯兄赔罪。”
王凡之:“你怎么赔罪?”
司马妍:“伯兄想让弟媳如何赔罪?”
王凡之:“若我想赶她出府呢?”
司马妍忍着气道:“阿青撞到郎君是她之过,但弟媳认为罪不至此。”
几个凶神恶煞的仆役立刻嚷嚷。
“罪不至此?我家郎主何时被人撞得这般失仪?这不是大罪什么是大罪?”
“就是就是。”
“这样的贱婢就该赶出去,连路都不会看,要来何用?”
“话也不会说,咿咿呀呀听得人心烦。”
司马妍注意到阿青脸色越来越白,手紧紧揪着衣裳,沉下脸。
她的人岂能由人这般诋毁,面对王凡之,她勉强能给以好脸色,对仆役就不可能了。
“闭嘴。”司马妍冷冷道。
那几个仆役被司马妍的脸色和语气吓得一哆嗦,也懂得见好就收,噤声了。
气氛僵持。
片刻后,王凡之道:“夫人坚持要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