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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还曾经经常往返神户和仙台的那几年里,宫侑其实就问过她这个问题。
无论哪个时期的最鹤生都很讨厌撕胯和帮她撕胯的仙石要。跳舞和学习和生活中的许多事一样,都不是永远能让她保持真挚喜欢心情的事情。
受累了她会想哭。
更何况是很明显反映在身体上的疼痛。
在被仙石要苦练的一段时日里,最鹤生的膝关节两侧都是被踩按在地上的淤青,好在她的小裙子都是长过膝的,能把那些淤青好好地盖住。
除非有男生来撩她裙子,否则根本不会有人看到最鹤生小腿往上的裙底风光,而这种毛手毛脚的男孩通常都被岩泉一正义的铁拳和及川彻不那么正义的恶作剧给打跑了。
在神户没谁认识最鹤生,而认识最鹤生的人都知道她有个个子高得吓人的舅舅。
仙石要只需往最鹤生身后一杵,再皮的男孩见到这个一米九的凶神恶煞的大块头都要哆嗦两下,然后悻悻地远离她。
但要说例外其实也有,宫侑和宫治还偏偏就看到过。
不过不要误会,宫双子虽然各有各的不好,但还不至于恶劣到去掀女孩子裙子的地步。
他们会看到最鹤生的膝盖和往上的一小节雪白纯属意外,毕竟去河边踩水玩的确是要把裙子往上提起来一点的。
宫侑没打算学舞,连了解都没了解过。
他只知道电视上芭蕾舞的男演员穿着的紧身衣会让自己替对方感到难为情,至于压腿撕胯的其中辛酸他是不知道的。仙石要只下午放最鹤生出去玩,他每次去找最鹤生的时候,都只能看到对方已经练完舞写完作业的悠闲模样。
于是他被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震惊了,嗷嗷地把最鹤生从河里拉上来,还不管不问地去撩她裙子指着她膝盖上的淤青问:“谁欺负你了!?我去打他!”
他的质问声嘹亮得像支被警察挂在胸前的呼哨。
最鹤生急得快跳起来,可她跳不起来,宫侑力气从小就比她大。
她牢牢地摁住自己的裙角,推搡着宫侑那时候还没染成金色的黑脑袋:“没人欺负我!没人!”
“骗人!你这是被人打了吧!”
讨厌的山本拿小石头砸过他和治之后,他们的背上和手臂上就会出现这种伤痕。
然后翌日见到山本,他和治挥舞着拳头打回去,那头小猪再也不敢拿石头暗算他们,他们身上也就再没有出现过青紫。
“只有你在欺负我!治!!”最鹤生推不开他,只能大声求救,“侑耍流氓!!他要掀我裙子!”
正在河岸边的草丛里抓蚂蚱的宫治像只钻出洞的兔子,他直起上半身看见河滩上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边叫嚷着“宫侑你这个混蛋”一边冲过来将他的兄弟扑倒在了浅浅的、只能没过小孩脚面的河水里。
最鹤生小跑回家了。
她不停地急促地敲门,直到仙石要慢悠悠地走到玄关为她打开家门,她憋了一路的羞恼的眼泪这才开闸泄洪了出来。
仙石要被她这么一哭,不知所措地愣了愣,然后抓起最鹤生就往浴室走。
门口到一楼浴室就只有几米的距离,仙石要一路嘟嘟囔囔,把最鹤生塞进浴室给她放泡澡的热水的时候还在嘟嘟囔囔。
“你哭什么啊?怎么连衣服都是湿的?该不会是回来的时候遇到洒水车被浇透了吧?哎哟不就是裙子湿了吗,这有什么可哭的,给你买新的好不好啊?晚上我带你去吃汉堡肉行吗?上面插小彩旗还送玩具的那种……
“喂喂喂,你还要哭啊?你再哭可就什么都没了哦?汉堡肉和冰淇淋都没了哦?你最好明白你舅舅的耐心是很有限的,他不开心了就会饿你一晚上。反正少吃一顿也瘦不了,你妈妈看不出来……
“啊!!小祖宗我求你别哭了!自己洗澡还是会洗的吧?!这个是沐浴露这个是洗发水!还有,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把我的洗面奶当牙膏了!好了我出去了!有什么事就大叫!”
仙石要讨厌带小孩,最鹤生会成为例外只不过是因为她很乖,还会帮他捶肩捏背,这样乖的小孩才会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而一切会让最鹤生变得难搞的人和事,都是值得仙石要咬牙切齿去记恨的。
这就跟家长看到自家本来不需要操心的小孩儿成绩忽然跟跳水般骤降,结果发现是被坏小孩带坏了的那种心情一样复杂。
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了。
久到仙石要可能已经不记得曾经还发生过。
最鹤生本来也忘了。
但是对于这种因为羞愧而留下的记忆来说,遗忘的前提是“不去触发”。
只要没有任何关联物能够触发这段记忆,那么它们就会像沉沙一样静静地贴附着河床,任由新的记忆冲刷而过。
“没人欺负我。”最鹤生吸了吸鼻子,说出了和以前一样的话。
“骗谁呢?没人欺负你你能哭得这么伤心?”宫侑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相信她的说辞。
宫侑固执的自以为是让最鹤生失笑。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哪怕在海盗船摆到最高处时她的脸也是僵硬板平的。
“真的没有。”最鹤生又小声地说了一遍,“而且打人会被禁赛的。你还有全国大赛要参加吧?侑。”
宫侑脸上志在必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坏,他哑口无言了几秒钟,紧接着想出对策:“我可以找个麻袋,把他罩住!不让他看到我的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