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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片刻后,又一点点变得清晰,不过呈现出来的面貌已全然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她如今看起来,像是个十五六的少年,稚嫩青葱。
许攸对着铜镜,捏捏自己的鼻子,又扯扯自己的脸颊,手感真实,完全不像假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顾闻景,调皮地笑了笑,故意压粗了嗓子,模仿着顾闻景身边的小厮,“主上,小的这就去为您备浴水。”
顾闻景也看着镜子里的许攸笑,清冷的眸里浮出一些些满意和纵容,以及隐晦的疯狂。
铜镜太模糊,许攸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眼色的变化。
许攸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居然还有喉结!
她伸手摸了摸,一个劲嘻嘻地笑,“顾闻景,你太厉害了吧!”
顾闻景看着她兴高采烈地模样,微抿下唇,眸色暗了暗。
相处这么久,她或俏皮,或妩媚,或飒爽,但都是在跟他虚与委蛇,很少真情实感。这一次,这一句随意的话,却是本能而出,毫无掩饰。
她很少叫他顾闻景,原来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出来,这么欢快动听。
顾闻景深深看着她,却没有什么表情,片刻后,掏出一粒紫色药丸,长手一伸,从她身后绕到她面前,淡淡一个字,“给。”
许攸看着躺在顾闻景宽厚掌心中的紫色药丸,疑惑道:“这是什么?”
“可以帮你掩盖气息。”
许攸扬了扬眉,无所谓道:“这么严格的么?当初跟着你征战,也没让我改变容貌和气息。”
她虽这么说着,但也捻起了那粒药丸,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并不抗拒。
顾闻景站在她身后,缓缓垂下眸,解释:“毕竟在别人的地盘,还是仅谨慎些好。”他说着,淡笑了一下,“现在你扮成小厮跟着我,我遇上危险,你还可以恢复原本的面貌和气息,装作与我不相识。”
许攸侧过身,两人离得近,她此时几乎半靠在他怀里了,她笑了起来,一字字道:“说得对,如果有一天你遇险了,我肯定会毫不犹豫抛弃你。”
她说着,抬起头,直勾勾看他,然后扬起下巴,吞掉了那枚药丸。
顾闻景自然知道她在玩闹,但却深深看着她,低低叹口气,“记住今天的话,不要为我犯险。”
*
沈寂接近晌午到了西泽都城大洲,前去迎接的还是闻陶。
沈寂的辇车一如既往的张扬,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飞来,像一条七色彩虹。他本人也还是那么高调,红衣银发,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闻陶还是察觉了他神色稍有不对,虽还是像往常一样,眉眼微带着慵懒的笑,看起来轻佻不羁,但这“懒”的成分比以往多了一些,透着点对身外所有事物都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孟屿呢?怎么不出来亲自接我?”沈寂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辇车外恭迎他的一众人马。
西泽的官员臣子们,对南岭少主沈寂可谓十分熟悉了,他与主上关系非常特殊,时常在大洲城出没,就连主上的宫殿,他也是可以任意出入的。但若说关系好,却又不太像,主上与沈寂少主,三不五时就要打得鸡飞狗跳,整个宫殿的人都已经对他们时不时打一架的作风十分习惯,只要一感受到强劲气势迸发而出,就很自觉自主地寻找躲避的地方去了。
一众人陪着笑,闻陶解释:“主上在大殿候着少主呢,其他使臣过来,主上也未曾亲自迎接,若对少主太过特殊,只怕叫其他使臣不满。”
“啊,”沈寂懒懒应了一声,靠在辇车边,支着下颏往外看,自言自语,“臭妖怪还摆上破架子了。”
无论是西泽还是南岭,两方人马都习惯了沈寂和孟屿的相互诋毁,都只当没听见。
沈寂看着城墙处,随意指了指,“谢牧深还被冻在那儿呢?”
闻陶应了一声。
沈寂十分不屑地啧了一声,“论神经病,还真是没人比得过孟屿。这谢牧深被冻在这儿好几个月了吧,真可怕。”
沈寂感叹了一番,倒也没为难下人,跟着一众迎接队伍去了孟屿的宫殿。
进了兴武殿,孟屿身边的一众谋士就忙着去与沈寂的人马客套寒暄,一众下人忙得人仰马翻,倒是身为首领的孟屿和沈寂,闲得非要从对方身上找点茬不行。
孟屿端坐在主位之上,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比沈寂沉稳不少。
沈寂对孟屿的宫殿十分熟悉,像在自己家一般自在。当初他上天入地寻找许攸,被他爹沈牧骂得狗血淋头,要把他关起来,他偷偷跑掉,就是藏在了孟屿的宫里。沈牧知道他在这里,但也不敢跟孟屿做对,只好由着他了。
沈寂本就不是个注意个人素质的妖,到了孟屿这里,更是如此,他没骨头似得斜靠在椅子扶手上,挑着眉看主位上的孟屿。
“喂,你这破命还是我救的,居然不去接我?”
孟屿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冷瞥他一眼,“你的破狐狸尾巴,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