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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疼得紧,方道:“她夜里哭就哭,也不碍事,送得那么远,都说母女连心,她更该闹了。”
徐湘逗着真如,听见永平帝的话,状似无意回道:“陛下日理万机,被搅扰清梦就不好了。真如还小不懂事,臣妾却不能不懂事。若不然,又要被皇后娘娘责罚了去。”
提起邵皇后,永平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用过早膳,徐湘以为永平帝会回去,没想到他却是留下,命人将奏章抬来长乐宫。
徐湘无法,只得一同陪在书房。永平帝忙着处理公务,她在旁研完墨,帮着及时换换茶盏,便也无事。徐湘和宫里帝姬不一样,她们自小被逼着上国礼院,虽不至精通,学识文采还是有的,而徐湘在家宽松得很,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除了识得几个字外剩下便一窍不通。要她拘在书房,还不如让她爬树来得爽快。因而她撑了不多时,还是撑不住了,头一低一低,昏昏欲睡。
永平帝忙中拿来茶盏,喝了口发觉是凉的,他皱眉抬头,看到的却是徐湘手托着脸,已是半梦半醒地睡
了过去。
永平帝头一次见有人在自己面前这般样子。宫里嫔妃,若得幸近奉御前,哪一个不是急着要表现自己,独她心大得很。
永平帝笑着摇摇头,放下茶盏时声音略响了些,徐湘惊醒,忙是起身替他换了盏热茶过来。
长窗的槅扇没有合严,有东西扑腾一声跳了进来,徐湘和永平帝一道循声看去,发现是一只黑猫。
徐湘过去将窗子合严,抱了黑猫下来,永平帝拨了拨盏中茶叶,问道:“你何时养了只猫?我竟是不知。”
“这不是我的,是小殿下先前养的。”徐湘道,“她走后我甚是想念她,索性将这畜生抱过来养着,也是个念想。”
永平帝神色稍有些异样。定安前去普济寺后,京中再无她消息。徐湘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如今谢司白无故叛逃,青云轩也一场大火毁于一旦。而定安下路不明,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永平帝看着那黑猫。它身上没有一丝杂色,油光水滑,一双碧绿眼瞳幽微森然,有种诡谲妖异的观感,不知怎么的总让见者不快。
永平帝微微蹙了下眉:“定安怎么会养这种东西?”
徐湘给怀里的黑猫顺毛:“十六殿下小孩子心性,喜爱这些也不为过。”
永平帝不语,他指的并不是这个。昔年陈妃还在时,很喜欢这些小畜生,其中尤爱一只白猫,养在内寝下,吃喝都在一处。后来被有心人利用,使得那白猫伤人,陈妃自己也险些滑胎。白猫死后,陈妃伤心欲绝,又因前事有了阴影,便明令禁止含章殿内再养活物,就是手下的宫女太监捡来逗趣也不可。
定安自小跟在她母妃身边,不会不知道她母妃有这样的心结。定安同她母妃感情深厚,不会不顾及这些。况且……
永平帝问:“这猫她是什么时候养的?”
徐湘想了想:“具体臣妾也不知道,大约是千秋宴后。臣妾曾听说,这猫不是殿下让人弄来的,是它有一日不知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总是赖在含章殿不走,小殿下心软,就让人抱来留着了。”
千秋宴后。
那不就和定安发病的时日差不多?
这事里里外外透着古怪。
永平帝想见什么,抬眼看向徐湘,眼神尤
为锐利:“真如夜哭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忽然严肃起来,徐湘吓了一跳,结巴着回答:“大,大约是从从皇后娘娘那里抱回来没几日……”
那也差不多是她将黑猫接来的时候。
永平帝握紧了手中茶盏。近两个月来发生的古怪事突然被串了起来,连在一起。
徐湘见他不大对劲,小心翼翼道:“陛下……”
“我早该想到。”永平帝盯着那黑猫,切齿拊心,“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成了那个样子。”
他明明有机会更早问出这一句,但那时他只顾着避讳陈妃,完全不曾往深处想。
陈妃对后宫来说早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没有多少人还记挂在心间,能至今念念不忘的,也只有静妃和邵皇后两个人。永平帝很清楚她们对陈妃的恨意,定安又恰好在千秋宴上落了皇后的面子。新仇旧恨,静妃又倒,宫中是她一家独大,想做什么做不得。
想想定安出事前,她假意张罗她的婚事,用意无非是来麻痹他,等出了事,不至牵连到她身上去。
原来都是有所图谋。
永平帝干脆是连德妃王镐一同恨上了。他恼得将茶盏掷出去,瓷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徐湘不知何故令他大发雷霆,慌忙跪倒。
永平帝稍稍敛容:“和你不相干,起来吧。”
徐湘这才又起身。
永平帝扫了眼她怀里的畜生,下了定论:“这黑猫怕是另有蹊跷。”
徐湘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陛下是说,小殿下她……难不成是……”
永平帝略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