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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说,“那是我传家之宝不假,也是父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但它毕竟是死物,在我眼里及不上你的万一,只要我觉得是值得的,父亲就一定不会怪我。”
“那后来你又寻回那玉佩了吗?”
念宁有些不知所措地错开了眼睛,她骤然想起那年那个孩子对玉佩爱若珍宝的样子,他脖颈上的绳子磨得发黑,那玉佩却被珍之重之地藏在层层衣物里。她只不过想替他捋平脖间的细绳,却被他在睡梦中条件反射下挠了几道血痕。
“没有,我没有再寻,因为我已经有你了。”他云舒月朗地一笑,“我没等到你,再后来便日夜随身带着你那金簪,可是却在行军途中,弄丢了上面的玛瑙,我便将它打造成了小铃铛,戴在脖子上,只要听见它的声响,就似乎你在我身边。”
“所以那时候你系在我脚上的铃铛是...”念宁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了那个曾令她倍感羞耻的金铃。
“对,那就是你的金簪,我那时候还有些怪你,所以便想将你束缚住。我知道金簪对你很重要,可我又不知怎么开口还给你。”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眼,“但你不知,在它系到你脚踝之前,它已在我心口蕴热了好多年。”
“现在我知道你当初为何能认出来我了,当年你躲在我怀中,小脸通红,闷声不吭,我看着灾民心中感慨,便在绢帕上书下了那首诗,我和他们在一起,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束缚于皇家高阁之上的公主,所以便没用以前惯用过的字体,诗被人传扬着流了出去。绢帕我却赠予了你,后来和安妃手中的绢帕一比对,也就不难知道我是谁了。”
“你可算是想到了,”陈玠从怀中掏出那绢帕,上面的字迹已经泛旧模糊了,“那次遇见你之前我心里大多都是恨,可是遇到公主之后,我就深深地为公主的胸襟所折服了,所以立志要做跟公主一样的人。”
“你就会耍贫嘴。”
念宁笑着要去揪他的耳朵,却被他眼明手快地握住了手腕,他此时的眼中没有一丝戏谑和笑闹,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是真的。我为了能配上你,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努力了很多年。可当你就在我眼前之时,我突然就却步了,不敢让你知道我从前经历过什么,不敢揭开那些尘封的过往。”
念宁愣了一愣,继而踮高脚尖圈住了他的脖子,陈玠立马便反应过来,蹲下身子将她背了起来,她略带凉意的手指来回揉搓着他的脸说:“这长乐宫是我年少时的居所,我都好些年没来过了,如今夫君背着我四处逛一逛吧。”
“好。”
他温顺听话地背着她慢慢走着,长乐宫算不上太大,却处处布置精巧,别有一番韵致风情,可以看出此间的主人是个心思玲珑的巧人儿。陈玠背着她顺着白玉阶走进宫去,宫里头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以前的布置装潢都分毫未改,青花山水象腿瓶里还有新剪下含苞待放的花束,只是经过就能闻见阵阵清幽的香气。
“李穆书如此讨你欢心,将这长乐宫修缮的跟从前一样,可不就是等着你回来住呢。”
陈玠有点酸溜溜地说道。
“不回来了,这次看过之后便不再回来了。”念宁将脸贴在他脖颈处,有些疲惫地半阖上了眼睛,“我有我的家,这宫殿再好再华美,我也不需要了。”
陈玠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轻咳了一声说:“那个,若是你想回来看看,我可以带你过来。”
念宁听着他这口是心非的话只是笑了笑,他背着她绕了一圈又慢慢转了出来,她微微抬首,望着头顶秋高云淡苍穹下的朱墙碧瓦,如今故地重游,她终于心无挂碍地和过去作别了。
“对了阿宁,我此遭出征遇见了你兄长。”
“我兄长过得怎么样?”念宁忙问道。
“你兄长清瘦了不少,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疏朗文人,他现在夫妻和睦,有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梁州经营着一家书画铺子,生意还不错,如今过得已经很富足了。”陈玠淡淡笑着,“当时最困难的两日,你兄长亲自带了人来前线送物资,不少人都很尊敬他。后来战事平息,他特意等着我,问了迟哥儿的近况,还说让我替他清明时节祭奠一下妹妹。说若有机会,他想来看看迟哥儿。”
念宁心头有点难过:“兄长性子软弱,与世无争,他能与你说这些,说明就将一切都放下了。”
“阿宁,若你愿意,我可以告诉他你还在世的消息。”
“不必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生活,又何必平添打扰呢。”
她圈紧他的脖子,低头吻在了他的后颈上。
“我说了,今后,就只做你一个人的阿宁。”
永乐元年,左都督陈玠班师回朝,永乐帝论功行赏,为其加封太师,赏赐珠宝财物无数。陈玠却分文未留,尽数募捐了下去抚平战事所为民间带来的创伤。与此同时,昌平侯林南妄自菲薄,追击残兵以致于落入胡人圈套之事也被揭发,永乐帝大义灭亲,革了林南的官职。但随即便有官员举报说林南克扣军饷,一直以来以权谋私,偷工减料,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