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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跑的场景……
叹了口气,甘陶松了手机,张开双臂躺回床上,笑了。
渗了汗,肌肉酸疼,卸了力气后连带意识也懵懂,迷迷瞪瞪地做起了梦。
梦里还是她搬着大箱子从宿舍楼道跑下,但却低头从栏杆缝隙间瞧见了正在上楼的魏孟崎,直到他们重新回到初遇时的原点。她怔怔地站在一旁看他,看着他目不斜视地和她擦肩而过。
没有撞掉东西,就没有他们的初识。
甘陶突然回头,跃上两层台阶,扯住了他的衣袖。
“魏孟崎!”她喘着气,叫他。
他回头,诧异挑眉,些许打量后,笑问:“你认识我?”
“我是你未来的女朋友。”
这句话也不知是说出口了,还是梦里的她在心中反复念着。画面突然如镜花水月,泛起层层涟漪,又像卡带的视频线路,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她蹙眉,刚抬起头环顾四周,画面一黑。
睁眼,是房间里雪白的天花板。她迷糊地缓了两秒,侧头去看一旁不停振动的手机。
原来是电话。
她呼了口气,拿过,接起——
线路那头有几秒的停顿,随后喊着她的名字。
甘陶扭着脖子起身,应道:“陈姨,怎么了?”
陈姨平静地问:“在哪儿?忙吗?”
“今天搬家,刚睡着了,前面两个电话没听见。”甘陶解释道,敏感地觉察她致电的来意,“怎么了,是不是爷爷犯病了,还是又咳血了?”
“不是,没犯病,也没咳血……”语毕,她听见了那头欲言又止的叹气。
背脊静电般刺痛,冷汗涔涔。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老画家突然晕倒,紧急送进ICU。
甘陶猛地站起,打开衣柜翻外套:“是跟两年前那次一样,又晕倒了吗?哪家医院……”
“走了。”
大衣袖子套到一半,僵住,布料摩擦,顺着手臂滑落在地。
陈姨道:“人走了,就二十分钟前。义工去喊他吃饭,没动静,推门进去,就跟睡着了一样……走得很安详,不痛苦。这边我先处理,到时候,你过来一趟。”
“爷爷,我想吃糖葫芦!”
“好,给陶陶买串儿最大的!”
“爷爷,我想吃糖葫芦!”
“好,这次考试有进步,给陶陶买!”
“爷爷,我想吃糖葫芦!”
“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行,爷爷买好,你周末回家啊,可以吃!”
“爷爷,我想吃糖葫芦……”
“大学那儿没有卖?等你放假回来,爷爷带你去买!”
“爷爷,那是卖糖葫芦的,你想吃吗?”
“糖葫芦……糖葫芦……陶陶想吃,给陶陶买。”
……
(3)
替老画家收拾遗物那日,江城连绵几日的小雨停了。
在给老画家擦身换衣袍时,甘陶眼泪似奔腾的江河,止不住,汹涌决堤。
后来,殡仪馆的人来,接走了老画家的遗体。
甘陶在老画家的桌子抽屉里,翻出了三封信,分别是“甘陶亲启”“魏孟崎亲启”和“银蔻亲启”。她颤抖地攥着信封,泪水嘀嗒浸湿了信件,无尽蔓延的悲痛。她伏在桌子上,失声数次,从阳光洒进窗台,直到夕阳铺下余晖。
除了甘陶外,老画家再无亲人。
送葬那日,只有海珠一家、魏孟崎、银蔻、陈姨,外加福利院中和老画家关系较好的两三位爷爷奶奶,前来参加老画家最后的告别仪式。
很多烦琐的事情,都由魏孟崎和陈姨默默地替甘陶完成了。
灵堂中,升降机缓缓将灵柩送上。
甘陶一行人沉默站在一侧,等待。目光跟着那玻璃棺材,直到平稳落地,落在大堂中央。
再看到老画家遗体的那一刻,所有忍耐的苦和泪,决堤而出。
男人们眼眶泛红,女人们泣不成声。
极度悲伤来临那一刻,你无法预料自己会是怎样的绝望和疯狂。
告别词和亲友介绍的声音都像离她十万八千里远,绕着玻璃灵柩瞻仰告别时,她根本迈不出脚步。
银蔻伏在魏孟崎手臂上,喘气连连,手帕有拭不完的泪。他的目光紧锁颤抖中半弯腰哭泣的甘陶,五脏六腑钝痛,压得他几欲窒息。
海珠抿唇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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